底下是两个人在对话,语气比较平和的是甲,语气比较挑衅的是乙。
甲:我爱每一片绿叶。
乙:怎么,每一片你都爱?有一种绿叶有剧毒,不但人吃了会死,就是不小心皮肤沾上了,那也会很快溃烂。你爱这样的毒叶?
甲:好吧,我爱每一片无毒的绿叶。
乙:你怎么只爱绿叶?难道不知道“霜叶红于二月花”吗?革命领袖有专门赞颂红叶的诗句,小学课文里就有,从小就受革命情操的熏陶,你为什么要排斥具有积极象征意义的红叶?
甲:我爱每一片无毒无害的叶子,无论是绿的、红的还是金黄的。
乙:你为什么只爱叶子?你为什么不爱花朵?
甲:当然我也爱花朵,不过我把话说在前头,我没有爱毒花的意思,比如罂粟花,我就不爱。我自然也爱花谢了以后结出的果实,而且我也跟你说,这里面不包括毒果。
乙:没有根须默默无闻地深扎于土地里,哪儿来的枝叶、花朵、果实?
甲:我爱每一条根须。
乙:根须从哪里汲取营养?光有根须,就能有收获吗?
甲:当然,我爱给予根须营养的沃土,还有空气,还有水分,还有阳光,这一切我都爱。
乙:都爱?好一个泛爱主义!可是你的知识结构怎么这么落后?你怎么连无土栽培都没听说过?难道你希望我们国家的栽培技术永远处于落后状态?
甲:我爱每一种先进的技术。
乙:每一种?
甲:当然,只包括那些用来造福于人类的先进技术,不包括那些造祸于人类的先进技术。
乙:什么,造祸于人类的技术,你也敢称为先进?
甲:我的意思是,即使这种技术手段相对来说比较高精尖,可是如果是用来危害人类,就是不可取的,应该反对。
乙:你光反对技术就行了?技术是由人发明的,由人掌握的。
甲:当然了,我爱所有用先进技术造福于人类的人们。
乙:你视我们国家人数众多的尚不能使用先进技术的劳动人民于何地位?
甲:我也爱他们。
乙:你什么都爱,谁都爱,就等于什么都不爱,谁都不爱。
甲:那你究竟要我怎么个爱法呢?
乙:你为什么只是说爱,丝毫不提恨字?
甲:既有爱,当然也就意味着有恨,不过我不能也没有必要,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任何场合面对任何人,都全面地开列出我所有的爱和恨。
乙:你怎么这么滑头?
甲:我怎么滑头?我记得很清楚,我不过是说了一句“我爱每一片绿叶”。
乙:难道这句话没有某种针对性吗?
甲:也许确实是有某种针对性——针对那些可恨的枯木朽株,它们不仅自己丧失了生命创造力,还起着羁绊活泼的生命潜心发展的恶劣作用。
乙:你这是在影射谁?
甲:我影射谁?当然是影射你。现在请你听清楚,我爱每一片绿叶,我恨你这种思维方式与罗织人罪行的行径。
上面这段对话就是所谓的“话堵话”,甲怎么样说都不行,怎么解释都不行,都遭到乙的左右围堵。甲乙两人的这种局面,我相信大家也遇到过。生活当中乙这种人,我们称之为“杠精”,现在有了网络,他们在网上发言,就成了所谓的“喷子”。对于这些“杠精”,这些到处狂“喷”的人士,我觉得,他们当然有他们的言论自由。可是仔细想一想,他们这种总是让自己站在制高点上,总是对别人七枪八棍子打下去的行为,显现出这种人的心理是有问题的,这种人格属于一种偏执人格。
绿叶有的确实是有毒的,我知道有一种植物叫作夹竹桃,夹竹桃的叶子就是有毒的。又比如水仙,水仙花很美,它的绿叶子也很漂亮,但是水仙花的绿叶子也是有毒的。但是,不要在人家抛出一个观点后,立刻就往坏处想,就去咬住不放,非得把对方说成是别有用心的。这种心理状态是不好的,这是一种偏执人格。我个人在成长的过程当中,有时候也有这种偏执人格冒头,每个人的人性都是复杂的,有时候当我遇到一些不如意的事,我不去自我化解,而是找别人的碴儿,通过站在制高点上把别人给“灭”了,把别人的小错说成大错,揪着不放,然后获得一种心理满足,也就“得胜回朝”了,自己就舒服了。这种心理状态是不好的。
所以,我经常提醒自己打扫自己的心理空间,对自己的情绪有一些理性的把控,要经常在心灵里面搞心灵卫生,以免让自己人性当中一种偏执的东西冒头,膨胀,动不动跟人抬杠,话堵话。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我开始懂得人在世界上生活,总不免和他人、和群体有交集。在这个过程当中,与人为善是非常有必要的,即使别人有错,最好客气地跟人家提出来,提出来不是要气势汹汹地把别人“灭”掉,而是希望对方参考并有所改进,友善地和别人一起在生活的洪流当中向前游动,去获得更多更好的成绩。
所以,有时候碰到有人跟你抬杠,跟你话堵话,你既可以沉着应对,也可以保持沉默,更可以幽默化解,劝他:“何必呢,能不能咱们都停一停,冷静下来多想一想?世界这么大,生活这么丰富,干吗总把自己的情绪、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这种其实对自己和对别人都没有好处的宣泄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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