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轶君的聊天节目《第一人称复数》第二季,有一集的主题是上海,周轶君说到自己已经有些不像上海人,讲了自己一个真实的段子。
一九九四年,周轶君到北二外上大学。刚报到,八月的北京时值酷暑,她到外面买了一个西瓜,同室友分享,来自其他各地的室友很惊讶:“你不像上海人吖。”
其他三位嘉宾同是正宗的上海人,没有接话,不同意——自己说自己不小气,感觉像辩解,没有说服力;同意——说上海人的确怎样,又容易引起嘴炮,沉默为佳。
二十年后的二○一四年,我送妹妹到兰州念书。我记得零四年上映的电影《天下无贼》里,有刘若英在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县拉卜楞寺虔拜的镜头,我慕名而去,计划原路折返兰州。住在寺院外的一个藏家客栈里,认识了一群自由行的旅友。其中一位是上海的退休老大爷,“你不会玩,不应该走回头路,要一路往南走”,他对我说,“到成都去,路线要画圈,这样才省钱。”
对哟,我心想,上海人精于计算果然名不虚传。于是接受他的建议,同他们一路到成都去。我没有多带钱,于是跟他借了一点钱,约好到成都再取钱还给他。我们都看中了藏族阿妈酿的青稞酒,他要自己喝,我想带回去给爷爷喝。各买了一小瓶,娃哈哈的纯净水瓶装着,不满。上海老大爷怂恿我:“去跟她说,给我们装满。”
我内心有些不悦,大瓶十元,小瓶五元,不值几个钱。那时我年轻气盛,爱面子。藏族阿妈若不肯装满,我岂不是得灰溜溜地回来?碍于跟他借了钱,我还是答应了。
新千年,广东电视台的情景喜剧《外来媳妇本地郎》开播,日后离开剧组独立发展,且大红大紫的刘涛,当时在剧中演康家的三儿媳,上海人的角色。有一集,三儿媳的娘家人到广州来看她,什么都要记账,消费抠抠搜搜,完全在康家人刻板的预料之中。当然,毕竟是公开播映的电视剧,主题得正确,最后,娘家人离开,悄悄留了一笔钱在康家,留下纸条:买什么花了多少,吃什么用了多少,还多给了一点,给大家添了麻烦。康家人很内疚:原来上海亲戚记账是自己要给钱的,斤斤计较不过是想自己少花点钱而已。
我永远记得那个场景。藏族阿妈在炕前的火堆手摇小小的转经筒,口中念念有词,她在诵经。我打断了她。跟她比画,表明来意,她很爽快,给我们装满了。
忘记后来因为什么小事,惹恼了上海老大爷,他像个孩子一样:“你现在就要还我钱。”我没有办法还他钱,还没有到成都,无处取钱。
上海给我的第一印象很不好。前一年,我与大学同班同学到安徽看望他姐姐,返程绕道上海坐飞机。刚下火车站上海南站,一股又闷又热的气浪袭来,我几乎晕厥。农村的孩子无福消受大城市。
当晚住浦东机场附近的一家宾馆。我与同学都想去见见世面,看看外滩。一打听,地铁八九点已经停运了,只能打车。“这里不好打车,宾馆就在机场和城区的中间,出租车很少,”宾馆前台告诉我,“你们想去外滩的话,我们这里也有车。”我看了一眼,宾馆门前的确停着不少车。
我们有些犹豫,觉得花费大。不久,一个身形苗条的女子走到前台,前台跟我们说:“她可以跟你们拼车,费用就少一些。”
我们心想,一台车,四个人坐(包括司机),刚刚好。刚出门不远的拐弯处,随即上了两个壮汉,原来不止一个女的要拼车,是三个人要跟我们两个拼车,她不过是骗人的幌子而已。
后排挤着四个男的,我们很气愤,三个人拼车就说三个人,怎么还玩这样的损招呢?我们也不想闹事,只能生闷气。最终,司机送我们去一个黑灯瞎火的地方,我们并没有看到电视上的外滩。
宾馆的收费包括接送机服务。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我提醒同学:“你姐又带着一个小婴儿,明天我们早点到大厅,别出差错。”
次日,我与同学提前到了大厅,离送机时间还有几分钟。同学的姐姐还未出来,宾馆催促我们。我们说再等一下,有个婴儿要照顾,前台却说等不了了,发动汽车,开走了,喊都喊不停。我看了墙上的挂钟,离说好的发车时间还有整整五分钟。
我内心窝了一肚子火,这里的人也太精明了,真玩不过。我已经料想他们还会有损招,防不胜防。没办法,飞机不等人,闹不得,只能又另外掏钱打他们停在宾馆门前的车,大厅不远处一间屋子走出一个睡眼惺忪的男子,也许他心想:“来活了,傻X上钩了。”
注:本文没有给任何地方抹黑的意思,都是我自己的真实经历,为第一印象,又主观,大家看看,笑笑即可。正如陈丹青老师在节目里说,上海人在很多领域都做出了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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