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晨月
邢得安
秋天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了,走得那么洒脱和果决,除了留下满地的黄叶,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挂念和遗憾。“霜降”不失时机乘虚而入,西北风刚住,便像宣誓主权一样粉墨登场。
早上五点钟,天还不亮,我起身向外走去。门前的菊花散发出幽幽清香,它们尚未完全盛开,好像专门储备了一秋的力量要与寒霜一较高低。下弦月的清辉,淡淡地洒在地上,与白霜合二为一,如下了一场小雪,只觉得寒气袭人。不少农户的院里已经亮起了灯,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新的一天就此开始了。
田野里,两个模糊的人影不停地走动,正在摆放浇地用的水管。听声音是父子俩,父亲:“这天也真是的,天气预报见天都说有中雨,到现在也没下来一滴,看来今年的麦播要推迟到很晚了。”儿子:“要我说这地咱干脆就别种了,粮价低化肥贵,除了投资所剩无几。农忙时,还要回来给你帮忙,这一来一回的路费加上误工费足够买几亩地的粮食了。”父亲:“话不能这样说,地是庄稼人的命根子,就如自己的儿子一样,啥时候都不能嫌弃它。挣几个钱很现实,但是,如果遇到荒时暴月,有钱不一定能买来粮食,那时候你才会知道种地的重要性。”儿子:“我当然知道,但那种几率很少。”父亲:“你呀!还是年轻。等今天这块地浇完,你想走明天就走吧。”俩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边干边说,我继续朝前走着,心里在琢磨着他们的对话。如今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不少人家把家也搬进了城里,平时留在农村种地的就只有这些六七十岁的老人。最近几年,农资涨价,粮食掉价,种粮的利润越来越少,辛辛苦苦侍奉半年多收回来的一斤小麦,连本带利还买不到一瓶矿泉水,这让本来就不情愿种地的年轻人更产生了抵触情绪。尤其是今年,夏播时冒着四十度的高温浇地抢种玉米,却被后来的雨水淹死个精光,劳而无功还赔了不少钱。现在麦播又遇上了干旱,费力作难把麦子种上,谁又知道明年是个什么结果呢?因此,他们有排斥种地的情绪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他们的父辈就不同了。在父辈们看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和老天打交道,哪能事事都顺心!打仗还有输的时候哩。在他们的意识里,土地等同于生命,作为一个农民,如果侍奉不好土地,就是不尊重自己的生命。在过去的岁月里,他们虽然身为粮食的生产者,却在每年的十二个月份中,只吃三个月的细粮,而把其余的粮食全部交给了国家,即便是这样,也丝毫没有动摇他们种地的信念,而是年复一年地盼望着明年的收成能够再好一点。也许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高尚、多么伟大,但是,正是他们,以辛勤的汗水维持着中国人的温饱,挺起了中国人的脊梁。
天色已经大亮,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路边略显枯萎的小草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地里的人多了,不时有机器轰鸣声传来。远远望去,在大约百十米长的地段上,从水管里喷起的一道道水幕,如长虹一样,五光十色,绚丽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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