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此之前,我是不愿意去读关于洛克的中文书的,不管是《洛克传》,《中国西南纳西古王国》,还是《寻找香格里拉》,我只是认为,关于洛克的资料,越原始越好,越容易接近洛克的思维。
《孤独之旅》则是一个意外,这本由和匠宇、和铑宇兄弟合著于2000年初版,再由哥哥和匠宇独立改编修改于今年10月出版的新书,四天前由和博士签名后亲自递到我的手上。
我几乎没有停歇地读完了全篇。那些我熟悉的洛克故事和书中的图片,经过和匠宇博士的解读和演绎,让洛克在我心中的形象更加丰满。
还有一些我从未听说过的和博士作为土生土长的纳西人听到的故事,也在书中呈现。让我感动的是,和博士说,因为我喜欢磨黑,所以他在写到洛克到磨黑的时候,特地加了些笔墨。书中除了磨黑,还有我最喜欢的泸沽湖,可惜的是,和博士告诉我他写的那一段让他自己都掉眼泪的格则永玛投湖的文字,被编辑去掉了。
精彩推荐——和博士的《孤独之旅》的精彩之处,不仅只是在讲洛克的故事,还有他近三十年来探寻洛克文献的故事以及他身边听说的洛克故事,还有洛克去世后西方学者们研究和传播洛克精神的故事。
洛克的人生故事是一个典型的“生活在别处”的故事。一个人若生活在远方,那他一定是努力地生活和诚恳地生活了。和博士在研究洛克的大部分时间,生活在欧美大地,他一定是努力和诚恳地生活着,今天才能把如此精彩的洛克人生再度呈现出来。某种意义上说,我、和博士都是像洛克一样“生活在别处”的人。不同的是,我有和博士这样的朋友,我并不会像洛克当年一样觉得孤单。
我和洛克——其实,我的书架上的洛克并不孤独,他会悄无声息地在书籍之间行走。就在我认识和博士的第二个月,重庆的未曾谋面的朋友铁军给我寄来两本里面有洛克的书,他说:这书让你读比我更有用,我虽然喜欢,就送给你吧。这两本书带着洛克的气息,跟着一位德国工程师从夏威夷流浪到了美国本土,再跟着铁军从美国回到中国,最后再由铁军送来云南。或许这就是洛克的心愿。
其一——第一本是荣郝鹏1925年出版的《从北京到拉萨》,那时洛克来到云南才三年,而他已经是书中的重要人物之一。皮埃尔将军经过丽江的时候,在那里见到了洛克:Mr.J.F.Rock,an American botanist.显然,那时候人们还没有开始称呼洛克为“洛克博士”。
洛克藏书票 船长摄
洛克告诉皮埃尔将军,在丽江再往北两天半的行程,那里的扬子江上游的峡谷,风景非常壮美,那里的高山都是12000-13000英尺以上,河流湍急,波涛汹涌。皮埃尔将军因此迫不及待要去一看。令洛克和皮埃尔将军都不曾料的是,这一去竟是将军的人生终点。一个多月后,在甘孜,皮埃尔将军因胃病复发而命丧黄泉,不知道洛克博士在翻阅这本书时心中有没有流露一丝愧疚。
其二——另一本书,则是我目前触摸过的唯一一本洛克遗物,作者美国富翁隋丹.卡廷于1944年亲笔签名送给洛克的《火牛年及其他年》,书的扉页还贴着新鲜如初的“骆博士印”,那个印章周围是洛克手绘的“白蝙蝠取经记”精彩片段,让我领悟了洛克对东巴文的深刻理解。《火牛年及其他年》里面则是隋丹.卡廷记述的当年他和罗斯福兄弟一起到泸沽湖边的永宁镇扎美寺与洛克会面的故事。隋丹在书中写的是“Doctor Rock”,他已经是大家敬佩的“博士”了:A friend of ours, Doctor Rock,the well known botanist, was somewhere in this region。洛克博士安静地居住在附近一个湖心的小岛上,免受周边盗贼的骚扰。那就是我说熟悉的黑瓦俄岛了。“第二天,我们给洛克送去一封信,他来到了扎美寺。他有一个非常称职的纳西卫队,而他本人也能熟练地说纳西语。他自荐陪同我们一起走前一半段路程。”洛克还给隋丹此行去拜访的木里王写了一封信。
而在罗斯福兄弟出版的《跟踪大熊猫》中,则是由罗斯福兄弟的笔下演绎关于隋丹.卡廷和洛克的同一段故事。
埃德加.斯诺的《马帮旅行记》里面也有关于洛克的很多笔墨,和博士已然描写过,就不重复了。从《中国纳西古王国》一书中,我们可以了解到洛克曾经到过永平博南山的永国寺,和博士在书中说的洛克当年记述在大理的文字太少,或许是忽略了这一段经历。
在福斯特尔.斯多克威尔的《西方人在中国》的“Rocks and Culture”(岩石与文化)一章,作者巧妙地安插进了另一个“岩石”地质探险家到“岩石”博士Rock:在丽江古城,格里高利见到了洛克。洛克带领格里高利去了很多丽江周边的地质特征点。书中提到“孤独”的洛克曾经带着126名卫兵、17个搬夫和26匹骡马的庞大旅队。
2008年爱丁堡植物园和昆明植物园联合出版的《玉龙雪山的植物》则是在介绍的仅有两名植物学家中包含了洛克:要想用简短的文字来介绍洛克的生平和他所取得的成就确实是一种挑战。它不仅是自学成名植物学家,还是一位摄影家、作家和语言学家。洛克第一次到中国是1913年到广东的短暂停留。而和博士记录的洛克第一次中国之行是1922年。离开昆明的最后一天,爱丁堡的书中记录为1949年8月12日,和博士的描述为8月13日,还需要求证一下。
洛克除了出现在许多作者的游记了,在当代植物园林书籍中,如“Plant Hunters”和“The Plants that shaped our Gardens”里面,都有洛克的影子。书中说:纳西人称洛克为“Hef”,我猜这是纳西语,求证于和博士,他说:对了,就是蓝眼睛的鬼子的意思。
还有民国期间《华西边疆研究杂志》,里面收集过两篇洛克的关于纳西文的文章,其中就有《纳西占卜经的起源》一文,我在书上的通讯录里查到了当年洛克在昆明的地址“石桥铺28号”。
在李霖灿关于东巴文的书《麽些经典译著六种》中,我读到他对洛克的东巴文演绎起源途径的质疑,可惜李先生到死都没看到洛克的回信。
关于洛克最著名的几篇文章,据说是《消失的地平线》作者希尔顿创作源泉的洛克所写的若干篇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文章,现在就在我的身旁,我已经阅读过很多遍。丽江、泸沽湖、木里、卓尼、昭通、会泽、昆明......这些我来昆明第一年就收集到的杂志,是我热爱洛克,也是我热爱云南的源泉。
再会——在1925年9月号的国家地理杂志,洛克来云南的第三年,洛克发表了一篇“Experiences of a Lone Geographer”(一个孤独的地质探险家的经历)。文章讲述了洛克从昆明经会泽、昭通到成都再到达甘肃卓尼的艰难历程。文章的最后,洛克写道:Once more, au revior, not good-bye。
将近一百年后,洛克又从和匠宇博士的《孤独之旅》中走回了昆明,他并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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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雪 / 编辑:小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