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之王贡嘎峰,傲立群峰之上,@哈尔
2024年10月29日,3位中国登山者登顶了被称为蜀山之王、海拔7508.9米的贡嘎峰,是该山峰第11次有人登顶,是国人第三次登顶该山峰。这次登顶,将这座山峰的死亡/登顶率降低到了71%(20人遇难,28人登顶),但依旧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贡嘎山被称为“蜀山之王”,不仅因为它的魅力,也是因为它的难度。
近一百年来,登山者把荣耀留在这里,当然,也有遗憾和悲痛。
王的魅力
贡嘎山是世界最东端的七千米高峰,特殊的位置让它远离其他著名高峰。在这里,林海和草地构造出层次分明的垂直带谱,流动的冰川切割出角峰刃脊。独特的地理环境赋予了贡嘎山王的魅力,但也给登山者设下了种种考验。
贡嘎峰的倒影,仿佛是一种召唤
直面蜀山之王贡嘎峰,@哈尔
独特位置——贡嘎山被称作“蜀山之王”,它海拔高达7508.9米,位于横断山脉,是四川省的第一高峰。不仅如此,贡嘎山还是一位“离群索居”的“王”。
世界上其他的7000米以上高山大多集中在世界屋脊帕米尔高原和青藏高原,而贡嘎山却远在川西,其间相隔千里,特殊的地理位置让它成为了世界七千米高峰中最东方的一座。
喜马拉雅山、喀喇昆仑山与贡嘎山的相对位置。来源:Google Maps
相对高度大——衡量一座山峰的高度,不单要看绝对高度(也就是海拔高度),还要看山顶与山脚的相对高度。许多世界高峰,比如喜马拉雅山脉的珠峰和喀喇昆仑山脉的 K2,都站在高原的肩膀上,山脚海拔就有4000米以上,这样的高寒地区,山脚只有稀疏的草甸可以生长。
贡嘎山山脚海拔较低,只有1000米左右,水热较为充足,又与山顶海拔相差6000多米,这就为完整垂直自然带谱的发育创造了绝佳的条件。随着海拔高度不断上升,身边植被的种类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复杂多变的植被给贡嘎山带来了“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奇妙景观,山脚下还是茂密的亚热带丛林,到了大本营周围已是稀疏的灌丛。
贡嘎山垂直自然的分布示意图。1. 山地常绿阔叶林,2. 山地针叶阔叶混交林,3. 亚高山针叶林,4. 高山灌丛,5. 高山草甸,6. 冰缘稀疏植被,7. 高山冰雪。来源:中国国家地理
接近困难——高山的接近从来都是一个不小的问题,同其他高山雪峰一样,登山者想要接近贡嘎山,也需要费一番功夫。横断山脉山高谷深,还没到达贡嘎山脚,就已经饱尝了翻山越岭的滋味。
接近固然艰难,但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登山者们风尘仆仆地来到山脚下,远望雪山,但见它们棱角分明,气势非凡。
这样的地貌景观是冰川侵蚀作用造就的,贡嘎山的冰川不断刨蚀山体,使得崖壁更加陡峭,在造就壮美景观的同时,也时刻威胁着登山者的生命。
冰川侵蚀地形——贡嘎山不但植被分布非常独特,还拥有众多冰川,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亚洲海拔最低的冰川——海螺沟冰川。这些冰川都属于海洋型冰川,它们物质补给充足,流动速度快,对山体的侵蚀作用也更加剧烈。
贡嘎山的冰川分布。来源:中国国家地理
常年的冰蚀作用使得贡嘎山陡峭的山峰变成棱角分明的金字塔形状,为蜀山之王更添王者气派。山峰周围尖锐的棱角被称为“刃脊”,它们是两侧被冰川侵蚀后残存的部分,登山者往往就要在这尖锐如刀刃的陡峭山脊上艰难行进。
贡嘎山的冰川,@哈尔
在游人看来,贡嘎山的冰河陡壁十分壮观,而登山者也许无暇欣赏美景。因为,冰裂缝、雪崩、落石、滑坠,样样都能夺去攀登者的性命。蜀山之王复杂的自然地理环境使得它十分难以攀登,所以,历史上的每一次登顶都来之不易。
世界最高峰?
1930年,哈佛商学院MBA学生特里斯・摩尔(Terris Moore)正在阅读《国家地理》杂志。突然,他看到了这样的一则消息:英国探险家约瑟夫・洛克(Joseph F. Rock)发现了世界第一高峰。
这条劲爆消息中所说的“第一高峰”不是珠峰,而恰恰是贡嘎山。
《国家地理》杂志1930年10月刊。来源:Amazon.com
这一期杂志刊登了洛克的文章《贡嘎荣光(The Glories of the Minya Konka)》。来源:etsy.com
“国际玩笑”——在今天,稍有常识的人都会看出,这则报道显然是不实的,而当年它却轰动一时。这个大乌龙是洛克的测量失误造成的,由于测量工具过于简陋,他将贡嘎山的高度误测为9920米,并向世界宣布他发现了第一高峰,着实开了一个国际玩笑。
1932年的摩尔在四川。
就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摩尔和他的3名队友组成了一个小型登山队,在1931启程前往中国,奔向他们心目中的“第一高峰”。在当时,由于人迹罕至,贡嘎山地区被称为“地图上的空白”。
抵达贡嘎——1932年,他们终于来到了贡嘎山脚下。早期的攀登总是开创性的,开创性意味着前人的经验少之又少。他们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研究攀登这陡峭山崖的“最佳”方法,但是,贡嘎山并不配合他们的工作,每一次尝试攀登,他们都会被之前没有发现的岩石挡住去路,不稳定的冰面和变幻莫测的天气也迫使他们不断改变攀登路线。
不但贡嘎山打乱了登山原计划,连队员们自己也闹出了几场插曲。正式攀登的前几天,美籍华人杨昆廷高原反应发作加重,身体虚弱,只得提前撤退下山;亚瑟・埃蒙斯(Arthur Emmons)用刀切被冻住的饼干时割伤了手,手指失去了知觉,无法使用冰镐,只好留在营地。于是,只有特里斯・摩尔(Terris Moore)和理查德・波萨尔(RichardBurdsall)能够继续攀登。
登山队员合影。后排左:波萨尔,后排中:杨昆廷,后排右:摩尔,前排左:埃蒙斯。
冲顶之路——10月28日,摩尔和波萨尔准备向山顶发起正式突击。这一天距离他们来到贡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凌晨4点,两人早起准备早餐:馒头、牦牛油和燕麦,可以说是入乡随俗了。在稀薄的空气中,他们尽量将动作放慢,以节省体力,于是一顿早饭就吃了将近一个小时。然后,他们用火烤软昨夜冻硬的皮靴,又花了一小时才穿上外套,因为他们在没有戴上厚厚的防寒手套之前,需要小心翼翼避免碰到冰凉的金属冰爪。
他们的登山装备也非常简陋,火柴、蜡烛、老式登山靴,没有固定绳索。太阳还没有升起,两人借着一把手电筒的微光,从营地出发了,踏着他们花了几天时间在冰上凿出的台阶,一步步向上攀登。
摩尔和波萨尔在雪坡上攀登。
整片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西边的天际上点缀着一条深紫色的线,木星在天上明亮地闪烁。来源:摩尔等《Men Against The Clouds》
太阳升起来了,他们在山脊上小心翼翼地移动,每小时只能前进不到一百米。忽然,云雾被风吹散,贡嘎山的峰顶第一次显露下两人的面前。摩尔回忆说:
贡嘎山屹立在那里,清晰可见,仿佛触手可及,巨大的山体像一座高耸的白色金字塔,在钴蓝色天空的映衬下格外壮观。来源:摩尔等著《Men Against The Clouds》
登山队员远望山顶。
时过中午,他们还在向上攀登。逐渐升高的海拔和长时间的攀登一点点蚕食着他们的体力,他们步伐越来越慢,最后只能向前爬行。每前进一两米,就得停下来休息喘息。
低头看看绳子上的刻度,我们怎么可能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走了这么几步路?但是,当我抬头向山顶看去,这种感觉便一扫而空,终点还在那里等着我们,已经很近了,我能看见山顶就在我们头顶几十米的地方,没有错的!来源:摩尔等著《Men Against The Clouds》
攀登路上。
登顶之后——一个半小时之后,摩尔和波萨尔终于踏上了贡嘎山的峰顶,他们是史上第一次登上贡嘎山的人。摩尔回忆道:
难以置信,经过一番磨难,我们竟然最终站在了高耸入云的贡嘎山顶。周围那些高不可攀的群峰,如今在脚下变成棕色平原上的一个个白点。来源:摩尔等著《Men Against The Clouds》
贡嘎山首登照片
在登顶之前,他们用当时最先进的仪器进行了70多次测高,得到了较为准确的数据7590米。虽然发现贡嘎山不是世界第一高峰,但是:
登顶贡嘎山的欣喜之情,完全胜过了我们得知她不是第一高峰的失望。我们前后一个月的风餐露宿,只为登上一座除了当地藏民之外几乎没有人目睹过的山峰,绝不是为了那个数字,而是为了记录,为了知识,为了填补地图上的那块空白。来源:摩尔等著《Men Against The Clouds》
队员埃蒙斯在贡嘎山测绘。
后来,战乱爆发,加之贡嘎山自身难度很大,所以攀登活动一度中断了二十几年。1957年,它终于迎来中国人的脚步。
1957,生死贡嘎
1957年,中华全国总工会登山队来到贡嘎山进行考察。当时,新中国的登山队还很年轻和稚嫩。这次攀登是中国登山队首次独立组队攀登7000米以上山峰,而之前都是与苏联组成联合登山队。中国队的第一次“七千米成人礼”就选择了难度超高的“蜀山之王”,对他们来说是不小的挑战。
1957年的中华全国总工会登山队,整个登山队包括21名登山运动员,21名科研人员,还有一支庞大的后勤队伍。
险情不断——年轻的中国登山队初来乍到,就大小险情不断,第一次事故就发生在攀登前的高山训练。5月28日,13名队员在训练途中需要穿越一段坡度较大的雪地,当他们从陡崖下部向上攀登时,雪崩发生了。当时在场的冰川学家崔之久这样回忆:
全队13人被从5000米处打下来,向上攀登时足足走了三个小时,而被雪崩打回原地只不过十几秒钟。我当时和丁行友(一位气象工作者)同一结组,我第二个,他第三个。当我被雪崩卷起而下坠时,神智很清醒,脑海中闪现了“这下我完了”的念头,身体轻飘飘地数次被抛起又落下,最后停在一个冰洞的半坡,身体被深埋住不能动。我正使劲挣扎时,听到了近处雪下发出“救命”的求救声。我用力拉前面的结组绳,拉不动,知道组长已被埋在雪下,再拉后面的结组绳,发现断了。来源:杜梨《47年后重返贡嘎山》
队员们立刻开始互救,拼命营救被埋的队友,终于所有队员都被救出来。但是,气象工作者丁行友被埋在两米深的雪中,抢救无效牺牲了,他是这次攀登第一位牺牲的队员。
气象工作者在贡嘎山进行观测。
进军主峰——6月4日,对主峰的正式攀登开始了。17名登山队员从贡嘎寺大本营出发,向主峰进军。他们采用的是西北山脊路线,他们首先要经过一段陡峭的冰川才能攀上西北山脊,而这段路是雪崩高发区。然后沿着西北山脊行进,中间会遇到一处叫做“驼峰”的冰丘,这是整条路线上的难点。翻过“驼峰”,是一块凹地,需要滑下凹地最低处再向上,才能进入西北山脊的最后一段。这一段由冰雪和岩石错综复杂,也非常危险。
1957年登山队拍摄的贡嘎寺大本营。来源:史占春《THE SECOND ASCENT OF MINYA KONKA》
一座山峰的早期攀登,无论出发前怎样规划准备,在登山途中总会遇到新的困难,这次攀登贡嘎也不例外。狭窄的山脊,光滑的冰瀑布,隐蔽的冰裂缝,处处暗藏杀机,登山队员有时还要匍匐前进。
攀爬漫长的大雪坡。
攀登的海拔不断上升,空气也越来越稀薄。而登山队员每人又背负着沉重的物资和器材,一些队员开始体力不支,难以应付高强度的攀登,另有几人高原反应发作,不得不中途下撤。
继续前进——人员逐渐减少,最后只留下6个人继续前进。第五天,他们攀登到了“驼峰”,在那里扎下海拔6025米的五号营地。次日,他们穿过了险要的“驼峰”,第7天,海拔6700米的七号营地也建立起来。
扎在“驼峰”的5号营地,山顶就在头顶。来源:史占春《THE SECOND ASCENT OFMINYA KONKA》
七号营地是最后的营地了,再往高处地形更加复杂,根本没有搭建营地的地方。所以,登山队员们要从6700米一鼓作气登到7508.9米的顶峰。这之间垂直距离八百多米的路程,都要在贡嘎山的“关门时间”之前完成。
1957年登顶路线,“驼峰”是5号营地处的凸起山丘。
艰难登顶——6月13日凌晨3点,6名登山队员从营地出发,踏着夜色向山顶突击。虽然遇上了难得的好天气,但是一路上遍布的冰面也难以穿越。他们每走一步都要用冰镐在冰面上凿出阶梯,这样才能有一点落脚的地方。低温和缺氧的环境侵蚀着队员的体力和意志,这最后856米的路程他们足足走了十个小时。下午一点半,史占春、刘连满、刘大义登6人终于登上了贡嘎山顶。
国人首次登顶贡嘎山。
这次成功登顶为中国的登山事业积累了宝贵的经验,也锻炼了中国登山队的水平,参与登顶的刘连满等人后来成为国人首登珠峰的中坚力量。登顶固然可喜,却付出了牺牲的代价。在登山队下撤的过程中,山难发生了。
1957年登山队拍摄的贡嘎山主峰和冰川。来源:史占春《THE SECOND ASCENT OF MINYA KONKA》
悲壮下撤——中国队6名勇士登顶贡嘎山后向下撤退,途中天气突变,暴风雪伴随着电闪雷鸣一齐袭来,能见度骤降至10米以内。路看不见了,他们只得找路。刚一动,刘大义的结组就发生了滑坠。幸存的刘大义对当年惊心动魄的情形记忆犹新:
那时候正好有一个突出的石头,刘连满是从右边滑的,我和队长史占春从左边,石头就把绳子挂住了。队长史占春把石头死死抱住,这时候我也就拿冰镐保护住了。好像当时刘连满的脚已经悬空了。那时候的天气有点亮度了,我往下一看,悬崖能有2000米。来源:杜梨《47年后重返贡嘎山》
贡嘎山的悬崖绝壁坡度超过80°。来源:史占春《THE SECOND ASCENT OF MINYA KONKA》
刘大义三人刚刚脱险,另外三人——师秀、彭仲穆和国德存的结组也发生了滑坠。刘大义想冲过去拦住他们,可是绳子不够长,他过不去。刘大义对这场山难心有余悸,他说:
我当时没多想,假如真的把他们拦住了,也可能我们6个人一块下去了……来源:杜梨《47年后重返贡嘎山》
中国邮政1965年发行的纪念邮票再现了当年攀登的情形。
于是,师秀、彭仲穆和国德存永远地陪伴着贡嘎山。队长史占春记述了他悲痛的心情:
悬崖相对高度有2000公尺。我们就这样束手无策地看着他们一声没有响地坠下了断崖,这种情形几乎使我们晕倒……为了把更大的责任担负起来,我们用极大的毅力忍受着内心的沉痛。来源:史占春《我们征服了世界闻名的高峰》
1957年,中国登顶突击小队付出了半数队员的惨重代价。蜀山之王的攀登也尘封十数载。直到又一次悲剧的诞生,悲剧与抗争在王的山峰不断重演。
悲剧与抗争
登山,有奋斗就有牺牲。贡嘎山的攀登经历了巨大的进步,却也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灾难和失败。许多登山者长眠贡嘎,也有很多铩羽而归。
山难不断——1980年,中国政府向外国登山队开放了7座山峰,贡嘎山是其中之一。第二年,日本登山者就来到了贡嘎山。
1981年,日本北海道登山队12名队员沿东北山脊攀登贡嘎,试图开辟一条新的路线。他们攀登到海拔7450米时,雪崩发生了,冰雪裹挟着8名队员坠下深谷。这次遇难的人数之多震惊了国际登山界,至今这都是贡嘎山史上最惨烈的一场山难。
日本登山者非常重视贡嘎山的攀登,他们将富士山视为“母亲山”,而将贡嘎山视为“父亲山”。《日本山岳新闻》杂志就在持续关注贡嘎山攀登的最新进展。来源:hengduan.jp
随后,蜀山之王接连留下了多位登山者。
1983年,瑞士登山队登顶贡嘎山,途中发生了滑坠,有1人遇难。
1982年,日本登山队的菅原信和松田宏也重返贡嘎山,在距贡嘎山顶峰50米处遭遇雪崩,菅原信遇难,松田宏也在生命禁区坚持19天后获救,奇迹生还。
1994年,日本队沿东北山脊尝试攀登失利,雪崩又造成4人遇难。
1998年,韩国登山队创造了东北山脊路线的首次登顶,但也付出了1人牺牲的代价。
贡嘎山难度极高,山难不断夺走登山者的生命。同样是因为贡嘎山的难度,许多登山队的贡嘎之行以失败告终,即使所有队员都全身而退。
尝试众多——2013年,一支西班牙登山队来到贡嘎山。这次攀登的特殊之处在于,他们打破了贡嘎山11年来无人攀登的纪录。蜀山之王经历了11年的孤独,终于再次迎来了访客。
西班牙登山队攀登贡嘎山路线图。来源:华西都市报
10月20日,登山队抓住天气放晴的大好时机,沿着西北山脊路线顺利攀升到海拔5300米,扎下一号营地。然而,从一号营地往上,攀登的难度越来越大。他们在前往二号营地的途中,被一条长达12米、坡度达到70°的冰坡拦住了去路。他们想绕过冰坡迂回攀登,却发现这条冰坡一侧是绝壁,另一侧是深谷,绕路甚至更危险。
6名队员乘兴而来,铩羽而归。来源:华西都市报
这段路对登山技术的考验实在太高,他们决定回到营地研究通过的方法。但是随后的几天,天气持续恶化,登山队终于叹服于贡嘎山的难度,做出了艰难的撤退决定,下山退回到大本营。
登山队在大本营滞留多日。来源:华西都市报
早在1930年,国立中山大学川边调查团首次正式攀登贡嘎山,但仅登至5200米就宣告失利。1981年,瑞士苏黎世学术山岳俱乐部尝试攀登贡嘎山主峰,中途发现山况不佳,只得改道攀登6886米的中山峰。
近年的尝试——2016年10月26日早上,李宗利、迪力夏提、童海军组成的攀登队准备向贡嘎主峰发起挑战,尝试从东北山脊路线登顶。
贡嘎主峰。图片来源:李宗利发布的《逐梦贡嘎|2016贡嘎主峰攀登报告——李宗利》
这是一次经过三年准备的攀登,经过了9天的顺利攀登,三人于11月3日抵达了海拔6700米,顶峰仿佛近在咫尺。
仿佛伸手可及的峰顶。图片来源:李宗利发布的《逐梦贡嘎|2016贡嘎主峰攀登报告——李宗利》
原本定在11月4日的冲顶,被持续的大风打断。三人强撑至5日,此时帐篷已经被风破开了一个大口子,东西也全被刮走了,最终无奈选择下撤。
登山者慕名而来拜会蜀山之王,常有牺牲和失败。必须具备过人的能力,有时还要加上一点运气,才能在贡嘎险峰胜利登顶,全身而退。
遥望贡嘎,@雪线
登顶稀少——2002年,法国登山队9名队员出征贡嘎,他们沿着经典的西北山脊路线攀登,但最终只有安托万(Antoine)和劳伦(Laurent) 两人能够登上山顶。这是法国队第二次攀登贡嘎山,1989年,他们曾无功而返。
在此之前,1982年,美国登山队的2名队员沿西北山脊路线登顶;1997年,日本登山队第5次来到贡嘎山,终于登顶,距离1981年那次惨烈山难已经过去16年;2001年,德国登山者克劳迪亚(Claudia Bäumler)和哈特穆特(Hartmut Bielefeldt)尝试登顶贡嘎山,他们从接近到撤退下山一共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最终无功而返。
2017年,两位两位捷克登山家尝试攀登贡嘎山,其中一人成功登顶。
2018年10月18日,李宗利与童海军登顶贡嘎,“蜀山之王”再次被国人触及,遗憾的是此次顶峰浓雾重重,没有特别有证明力的登顶照片。
童海军和师父李宗利登顶贡嘎的照片
2024年10月29日,KAILAS运动员童海军(小海)、小牦牛(王永鹏)、阿楚(陈楚俊)登顶贡嘎峰,为国人第三次登顶该山峰。
三人登顶照片
至今,贡嘎山只有11次成功登顶的纪录,登顶人数28人,遇难人数20人,死亡-登顶比率(death to summit ratio) 高达71%,蜀山之王从不轻易让人登顶,而登山者,也从未放弃抗争。
王的未来
“蜀山之王”贡嘎山的魅力很大,难度更大。它承载着登山者的荣耀、遗憾或是悲痛。
落日熔金,@心如简
当问起人们为什么要前往世界高峰而甘冒生命危险,也许最好的回答是,“因为它就在那里”。贡嘎山屹立在蜀地已经千百年,就像一个“王”,屹立在哪儿,接纳着信徒的朝拜和登山者的到访。
贡嘎峰庞大的冰川,@哈尔
未来贡嘎山的攀登会怎样?下一位有幸站上蜀山之王的人是谁?会不会,就是屏幕前的你?
哪座山峰是你心中的那个“王”?
下方评论区,期待你的看法。
延伸阅读
幺妹峰的攀登历史——另一座传奇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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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姜楷文 编辑:宇昕/雪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