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工程师(一)

文摘   2024-06-25 18:24   马来西亚  
瑟瑟秋风
对于工程师来说,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要非说有啥不同的话,似乎今晚窗外的秋风更加萧瑟,以至于树影摇曳的有些许鬼魅。

刚刚结束一个漫长的电话会议,脑海里还在预演这各种方案的可行性,摘下耳机,呼呼的风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看着邮箱里累积的越来越大的未读邮件的数字,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看了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来到了九点四十。很不幸,我又一次的错过了班车,我身体后仰,双手十指交叉,了个懒腰,也拉一下肌肉僵硬的肩膀。自从开始项目攻关到现在,我已经这样持续工作近半年了。所谓的攻关显然已经悄无声息转变成了持久战。将电脑锁屏,装进包里,收拾好电源线,手机充电线,喝完杯子里的水,准备下班回家。
刚走出5号楼三楼的大门的时候,就看到有保安站在通道口,引导下班的同事消防通道下楼,而电梯已经显示停运了。从连接东西两区的天桥往下看过去,先是一楼大厅,落地玻璃门外闪着灯光的车,分不清是警车还是救护车。而一楼大厅的中央稍靠天桥这一侧,则不同往常的,围了一圈易拉宝,易拉宝顶上,又用几条横幅遮住了。易拉宝的底座的边缘似乎有些红色的液体。就在我诧异间,几个穿着白大褂人在几个穿警服的人的陪同下,从一楼的大厅的玻璃门进来,径直走向那易拉宝和横幅组成的临时帐篷,公司保安和几个穿黑西装的人则紧随其后,像是在外围打着掩护。几分钟后,白大褂们出来了,朝警察和黑西装们摇了摇头,然后又向门外招了招手,又几分钟后,又是两个白大褂,推着一辆担架车进来了,保安们走上前去迎了迎,然后帮忙移动了几个易拉宝,开出一个口子来。一个白大褂从担架车上拿起一块白布,走了进去。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白大褂向外招了招手,于是其他几个白大褂,一起进去了,几人合力,将一个人形物体抬上了担架车。但我肯定那是个人,虽然白布盖得严严实实的,但还是可以看到一个完整的人形,特别是那呈外八字形的双脚,将白布顶出两团凸起。接着众人退到两边,给担架车让出一条通道,白大褂们推车车朝门外走去,警察们也跟着走出去了。黑西装跟保安们交代了一些什么,保安有用对讲机小声的呼叫其他人。
我似乎猜到了什么,等我跟随稀稀落落的人流从消防楼梯走到一楼大厅时,一群保安们正围成一圈,人手一个大拖把,在小心翼翼的拖着地板。易拉宝已经被全部移到了墙边,倒放在地上,红色的横幅则半卷不卷的堆放在易拉宝上。保安们的身后有几个水桶,水桶里似乎泛着红色,也可能是因为水桶本身就是红色。天桥的正下方,还有个半截的香烟,一小撮烟灰还紧紧地连着未烧完的烟头。除了拖把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就是大家的脚步声,好像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觉一楼大厅竟然这么安静。
在保安的指引下,从一楼消防门走出大厅之后,一阵风吹来,从我的领口,衣袖直直灌进来,异常的冰冷。随之而来的是小声的议论。“据说今天这个跳楼的人还是个PM,才四十不到”,“是啊,好像说在公司拿过好几次优秀个人,据说是压力大,被领导训了,一时想不开”,“好像说去年离婚了,因为成天出差,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家”……
我把外套拉链努力的拉了拉,但实际上已经到顶了,似乎再拉一拉就能更加挡风一样。拉完拉链,我又把手塞到外套两侧的口袋里,朝大厅门口的路上看了一眼,这下我看清楚了,警车在前,救护车在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向园区大门口驶去,灯还是在闪着,依旧没有警报声,应该跟来得时候一样,静悄悄的又走了。
我也快步朝着大门口走去,我打的车已经到了。我在想,我见过他们说的这个人吗?
匆匆忙忙,差点忘记下班打卡了。
                                              未完,待续……

Dawin在马来西亚
我似乎注定了要过一种在路上的生活。我有着不安分的灵魂,总想四处游荡。我的内心深处有一种呼唤,总是把我带向不可知的远方。即使坐在房间里,我也希望有一扇能够让我眺望地平线的窗户。这里是一个在大马工作生活七年的IT男的文字自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