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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山—凝视那棵夺命的歪脖树
文/古道苍狼
现如今人们越来越注重事物的本质，而不是牝牡骊黄的表面现象。干什么都应如此。尤其观古迹，赏文物，尽管我们不是专业研究人员，但也一定怀有敬畏之心，将目能所及看清楚，特别是文字说明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一定看仔细，看明白，并拍照留作“课后”复习之用。
时光匆匆，转眼间已住北京近二月，马上结束此次行程。在旅行的最后一天，心中充满了不舍与留恋，不顾劳累和疲乏，又去北海看看，到白塔转转，最后到煤山如今称之景山的“明思宗殉国处”凝视崇祯皇帝自缢的“歪脖老槐”。尽管此树非彼树，此“赝品”可以说命运多舛，先是被清代被顺治帝名曰“罪槐”加上锁链，以抚民心，后被八国联军将锁链掠走，后人有曰：“君王有罪无人问，古槐无过受锁枷。”
又经过若干兵荒马乱年之后，在一个特殊年代里，这个“歪脖槐”的树皮和树枝被各地来景山旅游的 “小将们”剥去做纪念品，致使老槐树濒临死亡，1971年经上级批准彻底将“罪槐”伐除。如今这棵树是1996年按史书记载，从它处移栽一颗相似度极高的百年老槐，保留至今。
一棵“歪脖树”，两座石碑，尽显凄凉。一代帝王与一个太监王承恩在煤山的寿皇亭下，选择了那棵歪脖子树双双上吊自杀了，在三天后才被发现，成了匆匆过客。而那棵歪脖树却见证一个帝王最后的悲壮。做了十七年明朝皇帝的朱由检，33岁正当时，血气方刚，年富力强，不但草草结束了自己的性命，还狠心的逼迫皇后上吊，又亲手砍下十五岁公主的手臂，结束了一个朝代，被另一个朝代取而代之。临死之前留下遗书曰：“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亡国之君，其言也善，也哀，也无奈！而“歪脖老槐”旁的“明思宗殉国处”墓碑更有故事可说。此碑设于1931年，碑上有一个著名的错字，“明”的左半边是“目”而不是“日”，以示对日本的蔑视。
看着众多的红男绿女，老老少少观景的游人在那棵歪脖树前打卡的，拍照的，站在碑前“朗读”的，还有大声讲解装明白的，但真正了解历史的又有几人呢？复杂思绪涌上心头，我也随波逐流地拍照证明来过此处。
景山风景区确实值得观赏，煤山也值得攀爬。一阵微风刮过，枝繁叶茂的古树，枝叶飒飒作响，继续见证历史。回到家后忽然想起前几日去郭沫若故居参观，感慨颇多，向女婿索要郭老著名的史论文章——《甲申三百年祭》，反复重温，意蕴悠长，感触甚多。
郭老的文章对崇祯皇帝性格多疑、刚愎自用，频繁更换大臣，导致朝政混乱；对清军入关，饥荒和民变也未能有效应对，加剧了社会动荡。同时，还回顾和反思了李自成等农民起义军目光短浅和组织上没有核心，才导致在进入北京取得政权40余天后仓皇逃遁、一败涂地的过程和原因，所以民间就有李自成进北京——好景不长的歇后语。
在“崇祯帝”朱由检死时向前推三百多年前的元代，有四位大名人：关汉卿、白朴、郑光祖、马致远，他们代表不同时期不同流派杂剧创作杰出人物，并称“元曲四大家”。其中马致远以多种景物并置创作的散曲《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枯藤老树昏鸦”这短短六个字就勾画出来一派凄凉与暗淡的景象。全曲无一“秋”字，却传达了凄苦的心境，这好似是给几百年后崇祯自缢的“私人订制”诗。尽管季节不同，时代不同，但凄凉景象大致相近：一个是游子深秋远行图，抒发的是悲苦情怀；一个是暮春自缢在尚未枝繁叶茂的“歪脖树”下，虽无奈但必亡。死前还自谓曰：“朕非亡国之君”，将亡国归咎于“诸臣误朕”，把责任一推六二五，尽管壮志未酬，死不瞑目，但作为一国之君，他不能不知道：“天子守国门，君主死社稷”的道理，对于“明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古今之对比，细数一二三，凡是亡国之君不是软弱无能，就是荒淫无道，如商纣王、周幽王、汉献帝、隋炀帝等等，遇到这样的“统治者”，不国破家亡才怪呢！
细读“唐诗宋词元曲”，再品郭老的文章和名人先贤的话语，心情也由酸楚到骤然释怀了。
去景山后才知道，专家还在争论那棵“歪脖罪树”，到底是什么树，松树、槐树，海棠树？地点是煤山（又名万岁山、万寿山，今景山），还是寿皇亭或其它什么山或亭？这些都不重要了，让清闲的专家们讨论去吧！
让人不解是，为什么在崇祯死后64年的1708年（康熙四十七年），清政府才抓到“永悼王朱慈炤”，那时的朱慈炤已近耄耋了，不但被凌迟处死了，而且让人疑惑的是还“嚓！嚓”杀戮了全家，抄没了财产。封建社会的野蛮律令，一人犯罪，株连九族，没收财产，老幼杀绝，这个“吃人”腐朽的帝制社会，王朝更迭，社会并未发生根本变化。用《明朝那些事儿》第七部叫《大结局》朱由检篇的话说，其刚愎自用、急躁多疑，灭亡是必然的。
不解与疑惑存续心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覆巢之下无完卵”吗！当今世界，战火频仍，战争阴云密布，和平曙光如此渺茫。中东乱象丛生，冲突和动荡充满了血与泪，可怜角落，谁在干涉；俄乌局势日益复杂，前景未卜、难以预测；“台独”动作频仍，惹是生非，挑衅更浓；东海、南海波涛汹涌、暗流涌动、危机四伏；就在10月15日，被称之为“火药桶”的朝鲜半岛“爆点”发出预警，“三八线”的一面炸毁所有朝韩间通道，又出兵俄罗斯，另一面有报道说19国军队进驻韩国，真假难辨，莫衷一是，战争一触即发，但肯定是打不来的。冲突，领土争端继续上演唇枪舌战或腥风血雨，加之大国博弈和地缘政治利益推波助澜，使世界风云跌宕起伏,云谲波诡，如棋局般扑朔迷离，擦枪走火随时发生。
安全是易碎的瓦，需要保护；和平是共享的光，需要争取。战争一旦发生，逃难者的艰辛与无奈可想而知。五千年历史告诉我们，不是“国家和我无关”，而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国人若不团结，任何力量都是弱小的，《诗经·秦风·无衣》云：“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古人用这样的诗句表达着团结协作、共同御敌的决心和秦人尚武好勇的豪迈性格。借古喻今，只有心里装着国家，不忘国仇家恨，才能激发出民族的血性，才能对祖国的无比热爱。
老了，但民族气节和英雄气概不能“蜕化”。不感慨了，还是翻出姚雪垠的《李自成》慢慢品读，用智慧和实力把“小家和大家”守护好！
俱往矣，三百多年过去了，“歪脖树”也几经沉浮变迁，依然迎风挺立，不变的是树下的故事任后人评说。
文中所有照片均由本人拍摄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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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7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