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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g, Y., & Jiao, F. (2024). “Salute the strivers”: China’s Internet giant founders and the discursive construction of overwork. Media, Culture & Society, 0(0). https://doi.org/10.1177/01634437241258397
No.1 摘要
关于数字劳动的学术研究往往以员工为焦点，而对雇主或企业家的关注较少。本文将研究焦点转向科技企业家，本文报告了中国互联网巨头创始人如何通过话语实践参与构建长时间文化的关键话语分析结果。
揭示了与科技工作、科技工作者和科技公司相关的默认假设是由科技创始人精心设计、传授和培养的，以维持技术生产的剥削性和不可持续性模式。
本研究位于自2020年底以来中国“大逆转”的历史关口，探讨了国家、企业家和技术生产工作者之间的动态和不均匀三角关系。它丰富了数字行业创业话语分析，超越了欧美背景，并反映了后发展国家中企业家的矛盾权力。
No.2 主要结论
1. “我们的历史”：科技工作是无限的创业精神
1.1 讲述创业历史
兄弟们，我们走过了12年，一路走来，一路艰辛。希望你们不要忘记我们的历史，不要忘记我们的初心，不要忘记我们12年前创立京东的初衷。为了打造一个民族的京东，为了打造一个让国人骄傲的企业，我们将继续并肩战斗。
1.2 设定创业时间结构
在讲述创业历程时，创始人们反复使用“我们”“兄弟”“阿里人”等超阶级的集合词，将个人的创业故事转化为集体的传承。黄峥强调“拼多多不是自己的”，并呼吁每一位员工将自己重塑为组织不可或缺的“细胞”。
2. “狼”与“金子”：老板眼中的科技工作者
2.1 男性企业家的目光
过去二十年，中国的科技巨头成为年轻、高学历员工的主要就业创造者。在2015年第十四届中国企业家峰会上，张一鸣提出“用优秀的人做有挑战性的事情”作为字节跳动的管理理念。作为中国就业市场的主要雇主，科技公司的创始人垄断了优秀员工的定义，并宣传了管理他们的方法论。在公开的话语中，科技公司的创始人主张建立一种将“优秀”员工与“其他”员工区分开来的等级制度。
2.2 把老板的目光视为市场的目光
2012年，百度在应对移动互联网技术浪潮的挑战时，李彦宏曾给员工发了一封题为《鼓励狼，淘汰小资》的邮件。李彦宏将员工分为两类：狼，具有“不屈不挠的进取精神”；小资，具有“良好的背景、流利的英语能力、缺乏野心、满足于舒适的生活和稳定的收入，认为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的人。
李彦宏在邮件中承认，“狼”一词借用了华为严谨、高强度的“狼精神”企业文化。
3. “福报”与“机会”：科技公司作为再分配机制
3.1 重新分配人生机会
对于硅谷的劳工贵族来说，长时间工作或许是一种生活方式的政治，但对于中国等后发国家的科技工作者来说，这是一种人生机遇的政治（Yan，2010）。接受访谈的大多数科技工作者，甚至一些科技公司的创始人本身，都来自非精英家庭和教育背景。正如一位在贫困县长大的受访者所言，他受到了刘强东从穷苦的村姑成为亿万富翁的故事的启发。
3.2 解放欲望的个人
中国科技界的创始人将科技工作者向上流动的愿望纳入了他们的过度劳累宣言中，将过度劳累从“权利”问题转变为“回报”问题。在随后的分析中，将研究在反 996 抗议期间，利用个人愿望的创业话语策略是如何被科技工作者和国家所破坏的，以及它在不断变化的国家—企业家—工人关系中是如何被修改、维持和复兴的。
No.3 作者的话
最近刘强东的言论又引发一轮热议，这篇文章恰好探索了企业家话语与科技行业过劳文化之间的纠缠。
我们探讨了科技行业“永恒的创业”的迷思（infinite entrepreneurship），无处不在而又性别化的“老板的凝视”（boss’s gaze），以及作为分配机制（redistributive regimes）的科技公司在生活（life）和生活机会（life chance）之间制造的裂隙。
长时间工作的困境是体面劳动急需解决的问题，通过企业家话语，我们可以得以窥探这种工作文化的一个侧面。
文末我们开放了我们搭建的关于企业家话语的语料库，也希望更多的师友能参与
讨论，一起为更加尊重劳动者权益和可持续发展的科技行业做出一点贡献！
--杨仪 Yang 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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