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文先生:1938年生,江都丁伙人,现居仙女镇。江都作协会员。曾在扬州晚报、江都日报发表近百篇作品。
脚踏车又叫自行车、单车,其实这种人力助力车在大城市不知上溯到哪一年就用上了,乡村直至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农村实行拖拉机作业了,逐渐推行大路化、方整化,有了路,很多人才想到购买自行车。刚解放不久,工业还不发达,上海“永久”、“凤凰”两个品牌和天津的“飞鸽”几个牌子问世,但要外汇券或计划供应。邻居发小陈家有个姐姐在香港,他家有台十几寸台彩电,天天晚上放给大家看。他在邵伯农具厂上班,“永久”自行车骑得溜溜的,让人看了眼馋。当时的“永久”、“凤凰”,相当于现在的宝马、大奔,邵伯北乡有位张兄持辆“风凰”,从不借人使用,曾以“借妻不借车”放话以示婉拒。昭关老哥有辆永久,平时舍不得用,擦干净了吊挂在屋梁上。让人忍俊不禁的是,他从戚墅庙宁跑十多里来回到邵伯做杂工,也不舍得骑,“别人借用怕碰坏,不借又怕遭人怪”,眼不见为净,只好“省(惜)衣冻身”。上世纪八十年代生活条件好转了,姑娘出嫁有“三转(自行车、缝纫机、手表)一响(双卡收音机)”,做陪奁就觉很体面。我们家到邵伯是个土路,一遇雨烂七八遭,晴天一晒像个碎石块,路面坑坑洼洼的,自行车碾在上面就像跳舞,人行过的脚印只有尺把宽,犹若羊肠,没有点车技还真拿它没法。俗话说“久练成钢”。那时竟有搭二轮的送客下乡经这羊肠小道如履平地,还能不碰不撞地把客人安全送达目的地。我村有个卖捧冰的六九子车技更胜一筹,从邵伯贩一箱头200支棒冰骑在这种砂石路上,双脚踏车,左手扶龙头,车子快速前进着,右手还持块木片敲打棒冰箱,高声叫卖着:“棒冰!棒冰!”真正是“一心四用”。一位庄邻不敢骑车,挑着两个木板箱走村串巷沿庄叫卖,“书童棒冰”经常因没车速快而融化,只有托销左邻右舍求保本。做这种生意天气越热卖得越快,收获越大,可淌的汗水也是越多。1973年春节,我在邵伯水机厂和打下手的小陈为留守人员搞伙食,下午没事,他找了辆单车和我学骑,正好邵伯轮船码头旁有个大斜坡,马路上又没行人,任我两轮流坐庄上下溜车,你来我往息人不息车,以后在马路上练骑,没花一分钱都学会了。我在船闸上班,离家路途单程要跑3个多小时,过去两个乡镇之间都是烂泥路,开始几年来去都靠“11路”丈量。因我是搞伙食,每天跑宜陵十里多,来回买菜经常误饭点,当时吴所长有辆单车,他人胖,路况差不敢骑,回家开会来去都乘顺便船,车闲着正好给我买菜专用,方便多了。直到1977年,我得了100元年终奖,花70多元买了辆旧长征,有了“私家车”,这才如鱼得水。有了车,路况不好也很烦人。一年腊月廿四放假,顺便带了点年货,由丁沟到我家,从自灌渠道抄近路骑车只一个多小时。那天雪后路烂,只好绕道杨庄转邵伯从砂石路回家,谁知有几里烂路,扛车担误了时间,上了杨庄公路已经天黑,加上阴雨绵绵,视线不好,差点骑下盐邵河,到家已有四五个小时,累得浑身是汗,现在想想都后怕。改革开放后,经济突飞猛进。高速路、柏油路、水泥路,犹如蛛网四通八达,轿车、摩托、助力车快捷无比,风靡一时的“宝马”脚踏车竟失了宠,被喻为“老黄牛”。70岁时,女儿为我买了辆新车,至今内外胎换过几次,有时骑它外出垂钓,有时骑它四处兜风,和它有了感情,成了我的伴侣。一般情况之下,“宝马”自行车哪是宝马车的敌手,而在堵车时间长、找车位难的情况下,骑单车穿人档,抄近道上演一出“老黄牛超宝马”,来个“龟赛兔”,也不是没有先例的。王建华 | 二八大杠 吴庆芬 | 老朱骑脚踏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