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有趣有美丽
点击上方蓝字,设为星标⭐
进入北欧世界
书接前文👇👇
我三年怀了俩,
随着妮妮的降生,这个小小的一室一厅似乎立马就不太够了。
两个孩子没有自己的卧室,和我们挤在一起,虽然我和飞爸都乐在其中,但孩子们长大以后呢?
我知道,
换房这件事儿,对飞爸来说,也是个心病。
他何尝不想让孩子们能有一个更大更好的居住环境撒丫子奔跑玩耍呢?
主要还是因为我们的经济实力不允许。
虽说这些年来我们两个人都有各自的事业和收入,但除去还房贷和一家四口的日常开销。
即便精打细算如飞爸,也绝达不到“几年攒下近百万,让我们一下子从小公寓换到大别墅”的程度。
晚上9点,我们一家四口躺在卧室里。
稀疏的月光洒在这间狭小昏暗的房间里,之所以不觉得拥挤,是因为我把两张大床拼在了一起。
孩子们在床上像两只不安分的小狗一样挪来动去,并不断地向我和飞爸提问。
提问是小孩子的寻常作为,我们不得不为他们提供一个个问题的答案,为他们讲述一个个有模有样的故事。
好在讲故事是飞爸的强项。
他总能把我们平常生活里的小事,改编成一个又一个活灵活现的故事,激发着孩子们的想象力,让他们感到无限乐趣。
或许正因为如此,孩子们总爱打听一家四口这个小圈子内,关于我们自己的故事。
为什么不再去奶奶家过圣诞节?
为什么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为什么我们只有姥姥却没有姥爷?
这一切的一切,他们都想知道。
在他们的要求下,我们给他们讲故事。
只要我们能够记得的故事,我们全部讲给他们听。
故事讲完,孩子们早已四仰八叉地熟睡过去。
卧室里的寂静,不时被儿子奶声奶气的鼾声和闺女从身体里发出的悠长洪亮的屁声打断。
我轻手轻脚地打开床头那盏昏黄温暖的台灯,半躺在床上看起了手机。
飞爸枕在我的肚皮上,用他柔软的毛茸茸的头顶对着我,好像十分坦率的小动物:
“老婆,
其实关于搬家这件事,我也想了很久了。
你知道吗,我特别想搬回我儿时成长的那个农场……”
我也喜欢听飞爸讲他那些过去的故事,记忆里的那些热气腾腾,流动活跃的东西,能让他的眼睛熠熠发光:
02
唉!我差点嫁入豪门:
飞爸的家族兴衰史
正所谓30年河东,30年河西。
别看当初我嫁给飞爸的时候,他妥妥一个穷小子,实至名归的无产阶级。
但追溯到38年前,他出生的时候,家里还衬着上亿的家产!
再往上倒几十年,飞爸的家族,在瑞典甚至可以称之为名门望族。
喏,就连利乐包装的创始人鲁宾·劳辛博士ruben rausing,也是飞爸家的远房亲戚👇
——飞爷爷的爷爷和利乐包装创始人ruben rausing的妈妈竟然是亲姐弟!
真不是吹牛,我们一直留着飞爷爷传下来的族谱👇
但现在的我,却因为能够了解历史而热泪盈眶。
而飞爸就是那个让我对家族历史感兴趣的人,了解他们家族的历史故事,也成为我认知世界的一种方式。
之前他就说过,我应该去采访一下家里还在的老人,看看他们是怎么打拼上来的,看看他们是如何度过艰难的时刻的,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想留给自己家族后辈的话,一句话就够,最好能留下手稿。
多年前,飞爷爷给我们看过一本书,这本书是一个叫“Anne Marie Hammarlund的老奶奶,编撰的家族族谱。
所以说,要不是飞爸他们家一次次令人匪夷所思的变故,我差一点就嫁入豪门了。
当然了,要想聊清楚飞爸家族的兴衰史,就得先知道瑞典这100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
毕竟个人命运和国家命运是紧紧结合在一起的。
与旁边四个邻居的时常战乱不同(实话实说,很多战争都是瑞典挑起的,所以直至今日,芬兰、挪威和丹麦都对他们的坏邻居怀有残存的怨恨),
在这块维京土地上生活的瑞典人,已经享受了近百年的和平与富裕。
这是为什么咧?
1940年,世界大战在欧洲打响了,以德国为首的法西斯势力,在战场上节节胜利,吞并了一个又一个国家。
打完中欧,杀红了眼的法西斯又盯上了冰天雪地的北欧。
但是,面对一个只有几百万人口的国家,残暴胆大的法西斯竟然犹豫了,纠结了,拧巴了。
这个国家,就是瑞典。
瑞典虽位于纬度比较高的北欧,但它并不是常年冰天雪地,因为旁边的大西洋有暖流经过。
相当于老天给这个国家开了暖气(绝对的外挂)。
和同纬度的其他地区相比,这嘎达真挺舒服的。
自然环境不错,农业啥的自然也都可以搞起来。
但和喜欢一步一个脚印,老老实实发展农耕经济的中国先人不同,心思活泛爱抄近道的瑞典先人觉得务农这营生——来钱也太慢了吧!
所以就开辟一条野路子——划着小船去抢劫。
很巧的是,瑞典周围的几个邻居也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从此便一同踏上了抢劫这条不归路……
把整个欧洲搅得天翻地覆,怨声载道。
这帮子沆瀣一气的北欧刁民,也就是大(臭)名(名)鼎(昭)鼎(著)的“维京海盗”。
既然是穿一条裤子的一伙人,那就索性一起过日子吧!1397年,北欧海盗们的后代成立卡尔马联盟,包含今天的瑞典、丹麦、冰岛、挪威和芬兰。
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养精蓄锐多时的瑞典,为了自身的利益,立马给了曾经号称一家人的丹麦,一记虎虎生风拳,还补了两个回旋踢,觉得不过瘾,又是一顿雷霆爆踹。
打得丹麦眼冒金星,骂骂咧咧地俯首称臣。
和丹麦这一架,算是让瑞典打出自信与感觉了。
随后它还和德国,俄国、波兰干过几次架,运气好的时候能抢走人家不少地盘,运气不好的时候被人家打得跪在地上叫爸爸,还得把抢走的地盘连本带利地还回去。
所以瑞典人通过一系列的心算、口算、珠算,终于算出来打仗原来是件血亏的买卖啊!
人间清醒的瑞典人,马上意识到靠打仗发财抢地风险很高,与其贱兮兮地招惹别人,还不如悄悄努力,暗自拔尖,努力优秀,然后惊艳所有人。。。
(当时的瑞典领导人,应该是心灵鸡汤十级玩家)
从此瑞典开始实行中立的国策,并全力推行工业化。
自1814年开始,瑞典再未参与过任何一场战争,也不再加入军事联盟,和欧洲各国都维持着表(背)面(地)和(捅)气(刀)的塑料姐妹情。
在国泰民安的环境下,瑞典的工业水平有了质的提高,一路高歌猛进。
并且不懂就问,邀请大量国外专家来当老师,培养出了很多人才。
比如阿尔弗雷德·诺贝尔发明了硝化甘油炸药,赚了一个盆满钵满。
还有发明家爱立信,他当年创建的爱立信公司,至今还是通信行业巨头。
当然,炸药和通信技术,只是当时瑞典工业的一个小case。
瑞典的门面,还要数钢铁产业。
瑞典的土地下,藏有高达36.5亿吨的优质铁矿石,光靠卖矿石就能赚到手抽筋。
是的,飞爷爷的家族,和飞奶奶的家族,就是搞矿石生意发家的。
所以飞爸的爸爸和妈妈,虽然和我爷爷奶奶的年纪相仿,都是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人,但生活质量可以说是千差万别,
那个时候,我们的国家还在饱受战争的摧残,民不聊生,在爷爷奶奶的童年生活里,别说休闲娱乐,运动健身,就连吃顿饱饭,吃口精米白面都是奢望。
但飞爷爷和飞奶奶(飞爸的父母,都出生在极度富裕的,搞矿石生意的瑞典家庭)都算得上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小王子和小公主。
家里有矿,心中自然不慌。
飞奶奶从小就学习高尔夫、马术和钢琴,所以一生的兴趣也在此,高尔夫球打过巡回赛,马术比赛也得过全省第一的好成绩。
当然了,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直线提高,到了20世纪90年代,高尔夫球逐渐成为了瑞典的全民运动,即使是高级的高尔夫球场,也是免费对公众开放的,并不需要排队,很多瑞典宝宝从一出生就是高尔夫场地的注册会员了(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我婆婆有一个大姐,一个二哥,她是老小,从小养尊处优,极度受宠。
但长大之后的婆婆和大姐对家里的生意毫无兴趣,婆婆的爸爸最后把生意传给了儿子,两个闺女什么也没给留下。
(据说现在生意还干的风生水起,只不过从飞奶奶这一辈,就和飞舅舅不怎么联系了,所以到了我们这一代,和这些亲戚更是处于完全不走动的陌生人状态)
我们再来着重说下飞爷爷这边的家族故事。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和成千上万个爱子如命的父母一样,飞爸的爷爷奶奶,在这个位于瑞典西海岸的城市哈尔姆斯塔德,
给飞爸的爸爸,留下一座大到可以赛马,几万公顷的农场👇
(1940年飞爸家的农场)
沿着鲜花铺就的巷道石板路,就来到一幢建造于20世纪30年代的老别墅。
别墅用来自法伦铜矿的赭石颜料“Falu Rödfärg”染制的木制外墙,沾满了岁月的味道。
这是飞爸出生和长大的地方,这里聚集了很多像飞爸家一样的大家族,也都是有祖传基业的。。
刚出生的飞爸👇
除此之外,飞爸的爷爷奶奶为了让子女是上学方便,还在离家乡不远的大城市哥德堡,购置了好几套公寓。
比起婆婆娘家的殷实,我公公更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而且还是独生子,那种完全不必担心有兄弟姐妹和他分家产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独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飞爸以及子子孙孙都能享受到这笔财富带来的衣食无忧。
但生活的精彩和唏嘘之处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在下一个转弯会发生什么。
在北欧生活,你会发现,没钱人在市郊买公寓,有钱人在岛上买别墅;没钱人开车,有钱人买船。
不过,在瑞典这个贫富差距极小的上帝的后花园,钱多税多,穷也穷不到哪儿去,富也富不到哪儿去。
但俗话说的好,饿死的骆驼比马大,飞爸和大他两岁的哥哥出生在一个绝对算得上殷实富裕的农场主家庭。
还是个宝宝的飞爸👇
农场里有一片很大的原始森林,密密麻麻,层层累累,一树压过一树,茂密高大,像梦一样。
瑞典森林覆盖,深入里面,却并不阴森恐怖,更像是爱丽丝梦游中的仙境。
没有藤蔓横缠,没有毒虫肆虐。
大抵由于冷的缘故,动植物种类相对稀少,毒物类更是罕见。
原始的自然森林茂密而干净清爽,曾是飞爸和哥哥童年的乐园,他们在这里探险、徒步、采摘蘑菇浆果,追踪翩翩起舞的蝴蝶。。
几乎家家户户的庭院里,千百平方米的前后院草坪上,都有几株苹果树。
秋天一到,成熟的果子就会掉落一地。
心灵手巧的婆婆会让孩子们将苹果收集起来,做成酸甜可口的苹果酱,裹着面包吃,这是飞爸童年时代最熟悉的早餐。
吃了满嘴果酱的飞爸,被婆婆抱着,
当时生完二胎的婆婆已经40多岁了👇
除了果酱,婆婆还会将在自家农场里采摘的蔬菜储存于醋中,肉类和鱼类则通过烟熏、盐腌等方式保存,并做成一道道菜肴,搭配小脆面包、黑麦面包和饼干一起吃。
兄弟俩经常趁对方走神时嬉笑着偷走对方碗里的菜吃。
北欧人动手能力强,别说动手组装大大小小的宜家家居,就是盖一幢房,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这种动手能力真的是不分性别,不分年龄大小。
我公公偶尔也会带着儿子们去打猎。
当时只有6岁的飞爸,和爸爸一起上山砍伐了很多大树,父子俩竟一起修建了一座足有3米多高的狩猎塔……
干累了,父子两个人就坐在森林里的朽木上,飞爸掏出随身带着的保温杯,只要喝上一口妈妈早上才煮好的,还冒着温暖热气的蘑菇汤,浑身就又充满了力量。
(到现在,飞爸对飞爷爷的好印象就停留在人生最先开始的这几年,和这么几件事情上,每当他感到对父亲的怨恨时,总是把那几件事拿出来想想。)
每次讲到这儿,你都能看到,从飞爸的嘴角边闪着一缕孩子般的微笑,那是一个清晨从美梦中醒来的幸福的孩子。
童年结束之前,飞爸一直生活在云端之上,甜蜜而安静地长大着。
是那场变故,让他从云端狠狠掉落……
(未完待续)
飞妈再说五毛钱的:
搬家记连载系列的文章,我修修改改,删删减减了整整三个月,才敢正式与姐妹们见面。
究其原因,是因为飞爸家族的故事实在太过坎坷刺激,而光靠飞爸的一张嘴,我的一支笔,恐怕描写不出它十分之一的精彩。
但我依旧想把这段尘封多年的记忆书写下来,赋予它新的生命力,带给大家一点思考与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