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21日，作家聂华苓在美国逝世，享年99岁。
2024年11月24日，古典文学研究学者、南开大学讲席教授叶嘉莹去世，享年100岁。
这二位相隔一岁，相继一月去世的世纪文学女性的命运轨迹，让我一个文学爱好者，备感唏嘘。他们两人身上有着这个世纪以为所经历的两岸历史性的断层，又有中文文学的文脉牵引着他们命运的选择，一个向西，一个向东；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一个选择将大陆的作家介绍给世界，一个选择从世界的学术殿堂回归大陆教书育人。
两个世纪文学女性，开出绚烂的文学之花，一个是空谷幽兰，一个是热烈的牡丹。
小时候，我喜欢看严肃文学作品。这样，有着“世界文学组织之母”之称的聂华苓便早早的进入了我的视野。毕竟，你只要看到王安忆，莫言去访问美国的文章，总会提到邀请他们去看世界的女主人聂华苓。聂华苓自己的文章里，除了她对这些作家本人热忱的支持，更多的是一个作家对一群作家才华的深深折服与呵护，有一种古道热肠的侠女之风，可能也与我的个性相投。
某位大陆作家访问后，也曾这样评价聂华苓：“她身上有一种英雄气概，甚至有一种侠义的情结。一个历经磨难的女人，有勇气面对摧折已属不易，更何况她始终保持豁达的心境与高贵的人格，实在是传奇， 是“世界文学组织之母”。
她在台湾时，创办文学期刊，婚姻不顺，便逃离。遭遇了灵魂伴侣美国诗人保罗·安格尔。大胆认爱，与安格尔一起，以爱荷华大学为营地，创办了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庞大“国际写作计划”，邀请世界各地作家在爱荷华大学聚集一堂，让文学超越意识形态，坦诚交流。接待了数位后来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包括莫言。
聂华苓，犹如世界文坛里的一位运筹帷幄的女将军，她炽热，忠实于文学。她聪慧，会选择，会识人，与安格尔携手共渡余生。近一个世纪的岁月，她的人生可以鲜明地划分为三个阶段，用她自己的话说：“我是一棵树，根在大陆，干在台湾，枝叶在爱荷华。”她的人生丰饶幸福，她认为自己过了三辈子那么精彩的人生。
叶嘉莹只早聂华苓一年出生，她天资聪慧，1941年，17岁便考入北京辅仁大学国文系，毕业后，先后在北平志成中学等三所中学任教。那个时代，民国时期，高官贵族出生的一样，也是去了台湾。
叶嘉莹起点很高，但婚姻的选择上遇人不淑。父母对她的教养是“新知识、旧道德”。她出生于本姓叶赫那拉，满清贵族世家，有深厚的国学底蕴，思想上也深受传统旧道德的自我束缚。
与先生赵东荪的50多年婚姻里，她是一个旧道德体系的受害人。赵东荪，他的堂姐是叶嘉莹的英文老师。英文老师很喜欢她，帮弟弟牵线。赵东荪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孩的照片就一见钟情，疯狂追求两年，叶嘉莹并不爱他，因为亏欠感，用现在的话，就是被道德绑架与之结婚的。
育有二女，遭到重男轻女的赵东荪的嫌弃，赵东荪自己处于长期失业的状态中，拿妻子出气，动辄拳脚交加。叶嘉莹说“越是先生没有工作，没有什么成就的人，对妻子越是作威作福。” 近些年，写尽婚姻里黑暗故事的小说，也揭示了，那些在才华横溢的配偶面前，越是自卑的人，越是嫉妒自己的配偶。在亲密关系里越是压制与伤害对方。
不知道，改革开放一开始，叶嘉莹便申请来中国大陆自费讲学，第一站便是南开大学，也是另外一种“逃离”的叙事，逃离婚姻带给她的耻辱与伤害。
反正她承认，自己一生颠沛流离，是古典诗词慰籍了她救赎她。在叶嘉莹的所有成就标签中，教育家这个是最实置名归的，她的百年人生，在讲台上站到了九十多岁。
作为了一个古典诗词的鉴赏家，她是把诗文，化进了了自己的骨子里，由内而外，斯文隽永，透着对大陆这片土地的家国情怀，也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各种荣誉的加持。
有人说，她不喜欢李清照，我去查了，她对李清照的诗评价很高的，就差说是史上唯一的雌雄同体的女人了。或许只是不喜欢李清照这个人，李清照一生也在战乱，男人的伤害与背叛里艰难生存。谁会穿越到历史中去喜欢另外一个不幸福的自己。以史为镜的话，那就沉迷在痛苦里自哀自怨了。
两相比较，两颗世纪文学巨星，我个人更喜欢聂华苓的那一段个人叙事。总之，东坡先生总结的比较好：“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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