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高山上站岗的记忆
文／陶华
冬雪兆丰年，老家富阳有这种说法。只要是在冬天里下的雪，人们都会对大雪寄予深深的期望与憧憬。但要是冬雪不下，过了立春之后下的雪，人们就没有那么喜悦，反而认为春雪对来年的农作物种植会带来一定的不利影响。
大概是大雪时节里下的雪，由于当时天气寒冷，会把地里的害虫冻死，对于来年的庄稼来说是非常有利的。反之，立春之后，气温逐渐回升，此时下的雪，对病虫害的杀伤力没有冬雪那么明显。
不过如今随着科学技术腾飞发展，对于病虫害的防治可谓是小菜一碟的事了。在大雪来临之际，特赋小诗一首：大雪节气己到来，小岛气温下降了。遥想当年在海防，踏着积雪去站岗。夜色蒙胧寒风吹，独自站岗心不慌。营长雪夜来查岗，问寒问暖送手套。
那年冬天天气特别冷，我从师医院医疗培训毕业后，被分配到师直属一营卫生所工作。
营部座落在一个悬水小岛东北端的一座约有四百多米高，人称鹰咀山顶上的一处凹陷里。下山的路是一条山泥铺就的黄泥路。
营部小分队，干部多，战士少，一个电话班，一个话务班，晚上站岗成了一大难题。本来连队里的卫生员是不用站岗的，可到了营部卫生所，因为人太少了；那天张管理员找到我，告诉我说，从明天起，你也要参加到营部夜间站岗的队伍中去。我二话没说，当即就应承了下来。
也许是我的运气太好吧，第一次轮到站岗，天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此时的我独自一人站在营部通往山下的那条山路口的岗亭里，望着亭外的漫天大雪，手中的钢枪握得越来越紧了，就差没有捏出汗来。因为轮到的是深夜岗，心里格外的紧张和不安。
正当我沉浸在繁冗复杂困潦之中时，哨所墙外侧突然传来一声声踩雪声，声音越来越清晰，我感到越来越紧张，握紧钢枪走出岗亭时，突然传来一阵声轻轻的声音：“小陶，晚上站岗冷吗？”
我一听是营长的声音，心里一下踏实多了，自己来营部卫生所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白天营长来我们卫生所对我说他的胃有点不舒服。我仔细地询问与检查后，诊断是遇冷胃肠消化不良引起的胃不舒服。于是我给了营长一瓶“胃灵”糖浆，嘱咐营长先带回家吃吃看，每次20毫升，一天三次，餐前服用。看看有没有效果，如果没有效果，再来换其他的药服吧。
其间，营长同我聊了一会天，然后带着我绐他的那瓶“胃灵”糖浆，离开了卫生所……
今晚令我没想到的是，在这寒冷的雪夜里，营长却起床来查岗；更让人没有想到是，营长在离开时，竟然将套在自己手上的一副棉手套退下来塞到了我的手上。临走时，营长又回过头来看了我好几眼，然后转身踏着积雪消失在茫茫的雪地里……
时间早己过去了半个多世纪，营长也早已去了天国，但愿天国里没有病痛。不知道怎么回事，萦绕在我心头的那一幕却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在这里告诉大家，我的营长，姓陈名长兴，江苏江阴人，1964年兵，是参加过64年全军大比武涌现出来的尖子。转业到地方后，在一家国营粮油管理所任所长。由于劳累过度积劳成疾，医治无效离我们而去。
校对 │王开华
编辑 │刘厚霞
发布 │龚海鸿
作者简介：
陶华，军旅诗人，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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