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晋城邑，名源何处？
连缀历史，窥见华夏。
《山西话》“地名背后山西史”系列节目，
本期讲述“长子”地名的由来。
长子：上古黄金时代的阴影
尧长子丹朱获封筑城，故名为“长子”。
长治市的长子县，这个地名出现得非常早。西周初年， 就是周史辛甲的封地，而至少在春秋时期，就有长子邑的存在。秦朝实行郡县制，设长子县，是上党郡郡治所在。此后2000多年里，基本沿用着这个名字[北齐时县废，隋复置 县，名为寄氏，开皇十八年 (589 年) 仍复旧名]。
“长子”这个名字也不见得有多好，但能沿用4000多年，是因为这个县名浓缩了上古一段错综复杂的历史。
虽然唐朝的史学家颜师古认为，长子之“长”，乃是长短之“长”，但通行的权威说法还是认为，所谓“长子”，指的是尧的长子丹朱。
在我们现在的认知里，丹朱好像并不是位正面的历史人物。因他生性顽劣，不堪大任，尧就把帝位禅让给了舜，所以在后世，丹朱简直成了“不肖之子”的代称。但综合 《竹书纪年》《山海经》 等文献的简略记载，我们似乎能够还原一段别样的历史：
尧有十个儿子，丹朱乃是嫡长子，因为生下来全身红彤彤的，所以起名为“朱”。他从小异常聪慧，传说中是围棋的发明者。只不过因为出身高贵，身旁不是臣僚就是奴仆，所以导致其形成了其刚直果断的性格，换句话说，就是刚愎自用，不听人劝。尽管这样，尧还是非常喜欢他，将他封在丹水，所以后世以“丹朱”称呼他。丹朱在此筑城而居，因有此城。
尧年老后，开始选择继承人。舜也是人选之一，因为他的德行早已在朝中立足，并且为尧相 28 年，拥有很多支持者（如果不说是党羽的话）。后来，舜就将尧近乎软禁起来 ——在后世，这被称为“隔绝内外”，是篡位的必选行为，从此尧和丹朱不能相见。等尧死后，舜顺理成章地即位为帝。 丹朱当然不服，率三苗之兵讨伐舜。可惜的是，舜位居中枢，占有优势，丹朱兵败，愤而自尽，死后化为一种鸟，名为“鴸”，叫声如“朱——”，好像在为自己鸣不平。
丹朱死后，葬在苍梧山之北。为了掩盖自己戕害先帝之子的恶行，舜追尊丹朱为帝，这才有了 《山海经·海内南经》 中“帝丹朱”的记录。舜离开尧都后，去了“南河之地”，但因其大权在握，诸侯臣子们不得不去南河朝觐，处理事务请示问题也得去南河找他，人为地造成了天下归心的景象，三年后，舜才正式登基。
后世儒生为了美化上古历史，编造了尧舜禹禅让的故事，这段相对黑暗的历史就被层层隐藏起来，尧舜禹都成为 “圣王”的代表，这三代也成了后世艳羡的黄金时代，那位高贵的帝子丹朱，则成了盛世光环的阴影、圣王德行的污点，没人愿意再提及，就连围棋发明者的身份也被剥夺，被说成是尧为了约束他的心性而创制的。只是你可以在所有时间欺骗一部分人，也可以在一部分时间欺骗所有人，但是你不能在所有时间欺骗所有人，百姓是公道的，留下“长子”这样一个地名，提示人们历史缝隙中的真相。
▲长子今貌
来源 | 山西日报
编辑 | 樊留波 高俊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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