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位妈妈

职场   2024-08-08 07:04   海南  


作者:刘晓林    

这三位妈妈是除了母亲以外我称之为妈妈的人,她们在我成长的过程中,都为我倾注了不少的心血,她们和我的母亲一样,值得我尊重与怀念。

一、邓妈妈

邓妈妈与刘文东叔叔

邓妈妈和母亲是老战友,她的老伴刘文东叔叔和父亲既是战友又都是山东老乡,所以,父母与邓妈妈两口的关系,因战友加老乡而成为最要好的朋友。邓妈妈一直没有小孩,因此在我会喊“妈妈”的同时,母亲也教会我喊“邓妈妈”了。

 邓妈妈是湖北黄冈人,一头短发,身材精干,说话快人快语,是那种一吐为快的人。因为她性格外向,从不藏着掖着,看似少有女性的温柔,只是那一对大眼睛,抵挡不住原本应有的女人味。不知为什么她这个地道南方人居然会抽烟,也许是出身在大户人家的原因吧。邓妈妈很喜欢小孩,特别是小女孩,所以我就成了她家的常客。在广州居住时,我们两家就住在隔壁,那时我刚学会走路,经常不请自来地跑到邓妈妈家要零食吃,邓妈妈待我视为己出,对我更是关心备至。

由于部队的流动性很大,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父亲从广州军区政治部调到了湖南省军区(长沙),我们和邓妈妈便分开了,这一分就再也没有机会聚首在一座城市。可是邓妈妈一直惦记着我,关心着我的成长,在七十年代初,邓妈妈把我送进了部队,为我规划了人生的第一步,如果不是邓妈妈那母亲般的关爱,否则我的前途将会是另一番风景了。

 在我当兵第二年的一天,连队突然通知我去参加邓妈妈的追悼会,我感到非常意外和惊慌,我怎能相信刚刚一年没有见面,邓妈妈居然匆匆地走了。来到吊唁大厅,刘文东叔叔对我说,你爸妈离得远不能来,你就代表他们来送送邓妈妈吧。当时我真是感到一副重担压在了肩上,觉得刚过十八岁的我能否胜任这样重的嘱托?现在回想起来,刘文东叔叔正是因为与爸妈之间的感情是非常深厚,所以会对我说这番话的。

 2016年,我参与了为曾经的大队长董学忱编辑《我们一起走过》一书,为了搜集资料,我再次踏进了已经离开23年之久的测绘大队。在查阅武汉军区测绘大队发展史的资料中,我看到了刘文东叔叔的名字,白纸黑字间,让我又想起了过去的往事,想起了邓妈妈。

二、陈妈妈

陈妈妈是我们家的当家人,她带大了我们兄妹四人,并跟随我们家一起南北搬迁。左图陈妈妈抱着的是大哥,右图抱着的是小弟。

解放初期部队属于供给制,父母只有一点津贴,那一点钱只够给我们买奶粉吃,家里的一切都是公家配给的,包括保姆都是公家给请的,陈妈妈就是那个时候来到我们家的(孝感)。母亲让我们四个孩子喊她“陈妈妈”,所以,在我们的记忆里,对她没有保姆的概念。

陈妈妈是湖南人,很早就没有了丈夫,她的儿子后来参了军,家里只有她一人,所以她肯出来做事。我们兄妹四人全部都是她带大的,她在我们家大概有十年的时间,这期间我们家频繁地搬迁,“转战南北”,陈妈妈也随同我们一起到了广州、长沙、哈尔滨。母亲工作很忙,几乎把当家权(包括经济大权)全部交给了她。陈妈妈也相当的负责,对我们几个孩子严加管教,该吼该骂一点不留情面。

陈妈妈是那种极其讲究干净的人,她的发式和旧中国的妇女那样,前额光光的,全部拢在后挽成一个卷。她把洗过的衣服再用米浆浆一遍,穿在身上不仅笔挺笔挺的,而且还显得很利索。她还习惯把家里的被里也浆了,可是我们睡在里面很不舒服,扎人得很。

陈妈妈不仅自己利利索索,也把我们家打理的利利索索。我的小辫每天都是她来梳,为了把碎头发都扎紧,她先在我的头顶扎个像李铁梅那样的小辫,然后再勒紧我的头皮为我编麻花辫。我最怕她给我梳头,和受刑差不多。当我们一个个都到了该上幼儿园的时候,她没有觉得自己少了麻烦,而是觉得有所失落,好像把自己的骨肉送去受罪似的。

三年自然灾害我们家正好住在哈军工。虽然在部队父亲吃小灶全部供应的是大米白面,可是家里的“小嘴巴”太多,细粮还是不够分享。父亲原本有一块单位分的菜地,陈妈妈还嫌不够,又在我家楼房旁边开出一块菜地,种了一些小青菜,将收获的青菜晒成干,以贴补生活之难。她还带着我去挖“灰灰菜”,这种野菜由于是新鲜的,入口的感觉比干菜强多了,因此我们都很爱吃。

回想起来,小时候母亲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还没有陈妈妈多,母亲呵斥我们的次数也没有陈妈妈多。陈妈妈是那种中国传统妇女的形象,她精心地把我们全部带大,虽不是母亲但却胜似母亲。

三、余妈妈

余妈妈姓曾,我们是随着她老伴的姓称呼她。

余妈妈的老伴是我家先生的师傅。先生从部队复员来到武大工作,举目无亲,余妈妈两口待他像自己的亲儿子。每逢过年过节或星期日休息,总是要把先生招呼到家里吃饭。她家里有什么重体力活,也会毫不客气地把先生喊去卖苦力。余妈妈有两个儿子,他们和先生自然就成了兄弟的关系了。

余妈妈年轻的时候很漂亮,扎着两条大辫子,在街道办事处工作。她的母亲是一个很坚强的老太太,一人守寡把孩子们全部养大,年老了就和余妈妈住在了一起。我见过这位老人,瘦小而精悍,谈吐不凡,聊上几句就会感到她是一位有主见的老太太。余妈妈受她的母亲影响,为人心地善良,温和可亲。我和先生谈了恋爱以后,余妈妈就像是自己的儿子找到了一个好媳妇似的那样高兴。还没有结婚我就和先生多次到余妈妈家吃饭,并且也随着先生一起称她余妈妈。到后来我们有了女儿,女儿也随同我们的称呼,依辈分喊她“余奶奶”。

余妈妈是那种朴实、少言的老人,她看到我们两个的老人都不在身边,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造孽”(可怜的意思),不论在哪里碰着我们,都要请我们去她家里吃饭。一次先生到超市去买东西,余妈妈在凉台上看见了他,大声招呼他买完东西一定要到家里来坐坐。有时我在校园里散步时与余妈妈不期而遇,她总会拉着我的手问我们生活有啥困难,甚至还不忘问我父母的身体状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当初在余妈妈面前只有二十几岁,如今也都成了七十几岁的人了。在将近五十年的时间里,我和先生都是生活在余妈妈的关怀之下。其实我们知道,余妈妈不可能为我们解决多大的困难,但是她会用母亲的爱为我们“嘘寒问暖”,让我们感受母亲不在身边的母爱。

如今,我的母亲,还有邓妈妈、陈妈妈、余妈妈她们都相继去世了,但是这些妈妈们为我积累下来的厚重的爱,依然长久地滋润着我,她们对我的生育、养育、培育之恩,令我终生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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