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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
收到消息时，三皇子萧煜有些意外。
“哪个太子妃？”
“我姐姐啊。”宋锦真心地高兴，但她知道，萧煜一定是不高兴的。
第146章：
一个月来，萧煜用尽办法，没能让人冲进东宫，搜出巫蛊证据。
东宫如今密不透风，每日只有零星几个人能够出入。女官苏舞守在门口，对进出的人严格搜查。
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始终没有颁下一纸敕令。
也可能是因为，皇帝已经顾不得太多。
他生病了。
轻易不生病的人竟生了病，且病来如山倒，前几日还能上朝，过了几日病情加重，便让朝臣把要紧些的奏折送至榻前。
再过几日，神思昏沉，每日只能清醒一阵子了。
起先，公主萧非烟在皇帝床前照顾，但没过几日，萧非烟也有些体力不支、畏寒发热。
这个时候，皇后到了。
她瘦了些，但精神很好，询问萧非烟，巫蛊案子查得怎么样。
萧非烟搜查过后宫，只在几个嫔妃宫女那里，搜到了祈愿用的木偶。有个胆大些的，甚至偷了一片皇帝的衣服，做了木偶许愿，希望能够有幸被宠爱。
这在皇后眼里，自然是祸乱后宫之举。
萧非烟有心替这些嫔妃掩饰，但如今皇帝病倒，皇后把持后宫，如今来问，她只能一五一十说了。
皇后勃然变色道：“本宫原本还在疑惑，陛下春秋鼎盛，怎么便一病不起？原来竟是这些人诅咒陛下，大逆不道！传本宫口谕，一律处死！”
萧非烟求情道：“要不要先将她们打入冷宫，等父皇好了，再……”
“公主！”皇后看着萧非烟，冷脸道，“莫忘了你已经出家为道，这宫闱朝事，还是少插手为妙。来人！”她唤道，“送公主回道观。”
三言两语，皇后把萧非烟赶了出去。
萧非烟没有反抗。
皇后已经趁着皇帝生病，另外从宫外召厨子进来做饭。饱饱吃了几顿后，皇后体力很足，打是打不过了。
另外，皇后是她名义上的嫡母，她不能担上违逆不孝的罪名。
萧非烟只是担心皇帝的病情，但她已经自顾不暇。若要救人，还是先把自己救了吧。
她病得蹊跷。
请相熟的大夫诊病后，萧非烟命人给萧煌送了一封信。
字很少。
——“父皇病危，速归。”
信纸上带着独特的香味。
宋袖闻了闻，点头道：“错不了，这是公主殿下亲手调制的香料，名为‘春归’”。
过几日便是除夕，他们真的会在春日归去。
萧煌微微皱眉。
萧非烟往日话很多，今日传达这么紧要的事，却只说了几个字。
父皇怎么病的？谁在照顾？太医是谁？皇后如何？萧煜如何？宋家几个人安全吗？
萧煌一概不知。
看来在萧非烟心里，只要萧煌回去，一切便迎刃而解。
但在萧煌心里，皇帝病愈，才最重要。
“你的师兄里，”萧煌问宋袖，“有医术高明的吗？”
“陛下病了，殿下不为陛下寻医问药吗？”
红梅树下，宋锦剪掉几根花枝，询问萧煜。
萧煜面无表情道：“我在禁足中。”
宋锦这才想起，皇帝病前，命萧煜禁足思过，不准外出。
她想了想，又没话找话道：“那陛下病了，太子能办婚礼成婚吗？”
“可以。”萧煜道，“算是冲喜。”
宋锦剪了一大捆梅花枝，简直可以插满府中所有花瓶。再剪下去，就有些刻意了。
毕竟她其实不为剪花，为的是打探消息。
“我听说……”她向萧煜走了一步，离他近些，悄声道，“我听说太子殿下北上时，遇到过刺客。不知道他如今回来，会不会遇刺啊？”
“不会。”萧煜脱口而出，又突然噤声。
他温和的表情顿时冷肃，眼眸盯着宋锦，像一条缓慢苏醒的蛇，攀爬至宋锦的眉心。
蛇首低垂，吐着红色的蛇信，一字一句地问：“你似乎特别关心太子。”
上一次太子遇刺被救，不会是宋锦的手笔吧？
那些救助太子的人，是宋豫的学生。
怀疑像蛛网般，一层层缠绕他的心。
今日天气放晴，冰雪正缓慢融化。然而宋锦感觉湿冷的气息把自己笼罩，在有些窒息的空气中，她斟酌着回答：“我希望我的姐姐幸福。”
“你自己呢？”萧煜问，“你自己不想幸福吗？”
“我的幸福，同我姐姐的幸福没有冲突。”宋锦乖巧地垂眸，“只要殿下喜欢，只要皇子妃愿意，只要我的父亲母亲答应，我留在殿下身边，做什么都好。”
“那如果……”萧煜递上一道难题，“如果太子与我势不两立，你帮他，还是帮我？”
他们兄弟，何止势不两立。
太子不会容忍自己，一旦登基，便会寻个由头，把他铲除。
先手制人，后手受制于人。
母后已经在宫中走了一步，不管是否太过冒险，他必须紧跟着了。
“如果你们闹翻了，”宋锦抱着绽放的梅花，抬着头坚定地笑着道，“我在此发誓，我将永远，站在殿下身边。”
她将永远站在萧煜身边，为他造一处墓穴。
她将低头看着棺椁里的他，露出同今日一般灿烂的笑。
“好。”萧煜张开双臂，把宋锦紧紧抱住。
他微闭双眼，得偿所愿般笑了。
远处抱厦的屋梁上，千客看着这一幕，仰头饮尽壶中水。
仿佛那壶中装的，是能解千愁的烈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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