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218
天气预报以“雪雪雪”的显明标题善意提醒,又一轮强冷空气袭来。
窗外,雪花纷纷扬扬,轻盈的身姿满载着欢欣鼓舞,接天连地的飘下来了。趴在路边的小汽车身上盖着一层白雪,恰有“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的感觉。行驶的小轿车如同披白壳的甲虫缓缓蠕动,生怕压疼那些从天而降的晶莹可爱的精灵。群山换上了白色的战袍,一丝淡淡的雾缭绕着,素洁如妙龄女郎,飒爽似凯旋王师,开启有别于苍翠的另一种传奇。
供暖锅炉开足马力运转着,一股白气从高耸着的烟囱冲出,摆脱拘束的身躯一边翻滚一边飘升,寒冷没能凝固它的傲娇,反而助长了几分得意。
翻找出虽说沉寂了一个夏天但似乎体温仍在的羊毛衫、羽绒服,并且有点儿迫不及待的派上了用场。看着轻巧时髦、暖和流行的衣物,记忆的闸门被缓缓拉开。
儿时读书,虽然在离家不远的学校,但那个时候不是没有物品供应,就是没有钱购买,因此我穿的棉衣和鞋子常常是哥哥姐姐们传下来的旧棉衣旧鞋子,一不合身,二不保暖。用羊毛织成的袜子是奢侈品,为了装满空间并且保暖,通常的做法是鞋里面垫上一层麦草。学校里采暖的炉子是用拓土块和泥做起来的土炉子,散热性能差,加上我们一群小屁孩不操心或者说不会操心,教室里的温度和外面没有多大差别。因为这些,我的双脚和写作业的右手时常冻出疮来,一会儿疼,一会儿痒,最糟糕的时候化成脓包又被抠烂,脓血交加。母亲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冻疮这种病一旦有了第一次就好像有了根一样,很容易复发。贪玩的我时常被嚎叫的寒风盯上,结果就是年年肿,年年烂。听人说把牛粪煮开了浸泡,冻疮会被连根拔掉,于是这成了母亲和我一个阶段的必修课。母亲起早贪黑捡拾牛粪并煮好,我在母亲的一声声呼唤中一次次惜别“跳方方”回家浸泡手脚。
后来,能买到冻疮膏了,浸泡之后上药又成了新功课。是这些功课的作用,亦或是限制了我户外活动时间的原因,冻疮的根虽没有除掉,但肿消下去了。
1985年,庄稼丰收了,仅小菜子一项收入近千元。高兴之余母亲开始张罗着要给我做一件新棉衣,一是条件转好,二是因为我的冻疮。当然,对父母而言,走出心有余而力不足困境,想扩大分享喜悦,得益者首先肯定是自己的宝贝儿女而不是自己。昏暗的煤油灯拉长了母亲俯身干活的身影,也拉开了我穿新衣的热切期盼……
那个冬天,冻疮没来打扰我。暖和的棉衣,自如的双手让我的心情愉悦,无以言表。后来,我以优异成绩挤进了县城的最高学府——中等师范学校。
计划内招生,有“铁饭碗”了。因为我有了点“出息”,也是为了不让我太过寒酸,母亲又给我做了新衣、新被、新褥子。学校里,楼房代替了平房,士炉子变成了铁炉子,煤块子换成了烟炭,因为这些,曾经揪住我不放的冻疮知趣的走了,或许是为了逃脱未能扩大战果的尴尬,也或许是为了搜寻下一个目标吧,总之,和我的缘分尽了。
三十多年过去了,伴随着改革开放步伐的矫健行进,生活穷困、经济落后的历史已望不见背影,一些当时流行的东西渐渐成了古董。我常常想:现在的学生们,如果不查字典恐怕说不出冻疮是怎么一回事。冻疮远去了,真正成了过去,成了停留在我记忆深处的一个冰冷名词。
现在,尽管我还是很怕冷,老早就穿上棉鞋戴上手套,穿上保暖衬衣衬裤,但母亲缝制的棉衣再也没有上过身。节奏加快、批量生产等因素使我们与“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的场景渐行渐远,那些穿起来略显臃肿的手工棉衣,被做工精细、轻巧好看、保暖效果更好的羽绒服鸭绒服等流行服装所代替而几乎成了过去,成了一些人难以忘怀的回忆。不过,我总觉得物质富足、精神富有的人们,用更好材料更高科技预防寒冷的同时,对深藏在骨子里的“意恐迟迟归”的温暖母爱的理解只会加深,不会变淡,因为养育之恩大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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