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4日，周六，杭州富阳黄公望村、富阳城区。晴
早晨7点半起来——照阿莉调侃我的说法，越来越像农民了。
喝咖啡、发愣的时候想到，用梦的方式写小说，写得似梦非梦，也蛮好。但不能虚，必须有很扎实的细节。真的梦并不虚。可以荒诞，不能虚幻。
啥叫细节扎实呢？我很早以前就经常举《米老鼠和唐老鸭》的动画片为例：有一回，唐老鸭搂着一个女小鸭跳舞，是那种快步旋转的华尔兹，越旋越快地往窗户处移动过去，然后不可避免地把两道落地的窗帘绞到了身上。旋转还在继续，其结果就像搓麻绳那样，越绞越短的窗帘绞住他俩，迅速向上提升。绞到头了，一定是反向松开，还越松越快，最终把他俩放到地上，靠着惯性继续反向高速旋转着朝另一端冲去，像子弹那样撞上墙壁，撞出了正好是他俩身影的一个大洞。
很夸张，也够荒诞，但细节的演进完全符合物理学的常识。
上午和午后都在写作。上午写《多梦人》，午后写《水浒客栈》，各写出五六百字，进度还行。
收到了昨天跟舟山“闹妈”买的四条带鱼，每条9两重，总共188块。再往后，靠近年边，带鱼会越来越贵。
今年夏天以前，村里给我用的两个垃圾桶很大，底下带轮子，可以拖着走。9月下旬我从美国回来，发现垃圾桶换成小的了，还不带轮子，必须拎着走。为啥要换，我不晓得。但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要单手拎着这个装满了垃圾至少有二十斤重的家伙走上三十多米到院门外的收垃圾处，再换回一个空桶拎回来，做这件事有点难为我的。有几回，房东大姐不声不响替我做了。
今天的这件事要我自己做了。垃圾桶已经很满，不能再等。
换完垃圾桶，正好房东大姐在院子里忙碌，她从菜地里拔了三个萝卜给我。
下午4点多弄晚饭，做了肉饼蒸香肠、清炒莴苣和胡萝卜丝。
饭后小睡片刻，7点前起来。
和美才女予兮（陈羽茜）约好今晚去“李白”泡吧，她7点多来接我，送了我一本她写的书《壹见》。
8点前我俩到了“李白”。
我先喝存着的威士忌，予兮要了“长岛冰茶”。
聊天中，我说起上世纪80年代我在湖州住过两年，那时常和湖州的几位作家彻夜长谈文学，互相启发，共同长进。而今，我和别的作家偶尔相遇，彼此不谈文学，顶多只聊些文坛八卦。如今男人们聚到一起，主要话题就是女人和钱。今晚能和你畅聊小说，真是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享受过了，很过瘾啊！
这也是因为予兮在文学方面是科班出身，还读了硕士，写文学评论和散文，学过越剧，唱小生，对小说的理解力极好，往往是我只说了一句她便明白我是啥意思。
予兮表示，接下来她想写小说。我对此大大的赞成，说你已经具备了很好的条件，首先不用为稻粱谋，其次你写作品评论，等于是向小说学习了。
我还跟她极其简化地讲了我的小说观：一，写当下，写自己的时代；二，细节要扎实，要接地气；三，接地气，但不是贴地爬，要能“飞起来”。
真心期待她不久便有小说佳作问世。
喝到10点多，予兮困了，叫了代驾先回去了。
我继续喝到，直到午夜过后才打车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