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城九周年年会上,虹姑也提到了这位著名画家的夫人张赞英。为什么女性会比男性更不快乐?因为女性理性的自我本体更弱。
传统女性被规训着通过婚姻和自我牺牲来实现人生价值,但正如伍尔夫所说,女性需要”有一个自己的房间“,有与家庭区分开的第三空间。走出去,才能真正找到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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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和
冯源生活在南京。10月8日,傍晚5点过后,她原本打算去家附近的蔬菜店,买点青菜用来煮面。通往蔬菜店有两条路,第一条是大路,第二条要穿过一处小区,冯源过去很少走第二条路,但她那天选择了后者。这是一位生命行至晚年的女性回忆自己过往人生所做出的总结。她的名字叫做张赞英,或者在许许多多的人们眼中,她的名字并不重要,因她是——著名植物科学画家曾孝濂的夫人。在最近一期《十三邀》节目中,许知远在采访完曾孝濂后,顺带与坐在一边的张赞英女士产生了一段简单的对话,而这段简单的采访却引发了外界的诸多关注和思考。她说:“如果有来生的话,我绝对走我自己的路,我只要一个工作就完了。”她的丈夫曾孝濂被誉为“中国植物画第一人”,一幅画作就动辄百万价格。然而在这样成就斐然的丈夫背后,是一位有文化、有学识、有思想的女性默默托举、牺牲奉献的一生。她太懂得丈夫的才华和天赋,于是清醒而尽职地扮演着一位妻子、母亲和家人,却忽略了自己。她说:“下辈子碰到曾老师,绝对不会再和他过。”人生百年,疏忽一瞬。就在这生命的尾声,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突然得到了一个"说话的机会",于是,一声委屈、一声不愿,如雨季洪水倾泻而出,让心海泛起涟漪、一片潮湿......《十三邀》对张赞英女士的采访其实是一场偶然,一开始只是节目安排的补充采访,最初的目的也只是想让观者可以从多个方面了解名人的生活,但没曾想张赞英的一番话,让许知远一度陷入沉默,更在屏幕外深深叩动着无数女性的内心,引发了外界的诸多讨论。
曾孝濂和张赞英相识于文革时期,当时张赞英插队到云南,在中科院云南植物所遇到了曾孝廉。毫无疑问,张赞英是位尽心尽责的妻子。在与曾孝濂结婚后,为了丈夫的事业,她放弃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几十年里,包办操持着家中大小事务,默默燃烧自己的能量,为丈夫照亮前行的路。70年代中后期,张赞英曾得到一个机会,到北京林业大学读书。毕业之后,她本可以留在北京,但为了家庭,她最终还是咬牙回到了云南,回到丈夫和孩子身边。曾孝濂是一个纯粹的人,世人对他的评价多是"中国植物画家第一人"、"一生只做一件事""为生命立传",但也正是因为他有这样的性格,不得不让自己的妻子张赞英为他承担了很多来自生活和工作中的各种难题。在2022年《人物》出版的一部女性报道集合里,有过这样一段记录:“曾孝濂的夫人张赞英始终以一种极为沉痛和耐心的态度在照护曾孝濂:一天三次提醒他下楼吃饭,给他剥橘子、倒水、泡咖啡,转达外界发来的每一封邮件和每一条信息。曾孝濂也早已习惯这种全方位的照护,从食堂走出来,自己忘了扔掉的纸巾也会递给妻子。”在工作中亦是如此:90年代末,中科院对低学历员工破格提升至正高职人员,曾孝濂专注于自己喜欢的事业,对这些概不关心,他的名额也是妻子张赞英找到相关部门要求公正评选后争取来的。生病后的曾孝濂,对于抵抗疾病的态度十分消极,习惯性躲避退缩。此时,张赞英又只能扮演起"悍妇"的角色。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丈夫骂去就诊。除此外,看病相关的手续,曾孝濂是一概不问,一概不知,全由张赞英全权负责。曾孝濂可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可以什么也不用管只要做好工作,而现实的鸡零狗碎只好由妻子独自承担。她守护着丈夫的身体、才华和对事业最质朴的热情,却在无言中清醒地荒废着自己的人生。在采访中,她说到:"我这辈子就捆在这地方,我想走哪,走不了,真的是走不了。”
她的善良和自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离经叛道。在她的记忆中,自己的母亲就是如此走过来的:先满足丈夫的需求,再照顾好孩子,至于自己的感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其实现实生活中,有不少名人甚至伟人的背后都站着这样一位无言的女性。大作家托尔斯泰的妻子索尼娅在自己的日记中谈到:生活在世上真是艰难、痛苦。长久的斗争,紧张地处理家里家外的事物,教育子女、出版书籍,管理属于子女的产业,照顾丈夫,维持家庭平衡所有这些事情都使我疲惫不堪。不论是张赞英还是索尼娅,都呈现着一个“被让位”的无奈人生。她们的丈夫收获了成功和掌声,而她们收获的只是轻描淡写的感谢。而这些仅仅承认了她们在婚姻内的功能性价值,而不是对个人价值本身的肯定。在这场婚姻中,或者说在她们的人生中,她们始终没有为自己活过:如果有来生的话我绝对走我自己的路,我只要一个工作就完了。除了那些生活在名人光环背后的女人,许多普通女性的一生也同样困于家庭的琐事,属于自己的人生价值却遥不可及。有人就此度过了自己的一生,而有人却在人生的后半段突然醒悟,逃离那个被称作"家"的地方。
今年9月,国内上映了一部名叫《出走的决心》的电影,已婚女人在经历了几十年的婚姻生活后决定离家出走,面对女儿的劝阻,这位母亲说了一句:"我和你们是一样的,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出走的决心》改编自一个真实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50岁的河南女人苏敏,因为丈夫长期的家暴,她勇敢地选择了离婚。她开着一辆贷款买来的车,一路向前,开启了一场没有目的的自驾旅游。苏敏自结婚后,就和丈夫实行AA制,她每花一分钱,丈夫都要过问。但是,她却还要几十年如一日地免费为丈夫洗衣做饭。有一次,苏敏的妈妈生病了,她用丈夫的医保卡买了药,结果第二天医保卡的密码就被改了。不仅如此,丈夫还经常疑心她拿钱补贴娘家,就连过节走亲戚,也是苏敏自己买自己的那份礼物。除了给丈夫当免费的保姆,苏敏还要在丈夫的监视下照看外孙。这份差事更不好当。当外孙睡着时,苏敏想抽空看会儿手机,丈夫立即黑脸责备:"你是看孩子,还是看手机?"而上述种种不过是苏敏日常生活中的冰山一角,却已经让说姐感到了窒息。事情发展到后来,她在家里甚至不敢多说话,因为无论说什么,丈夫都会找理由挑刺。没有交流,也没有沟通,更别说相濡以沫和相互扶持,苏敏在30岁后就和丈夫开始分房睡,再也没有一起过。自驾游两年后,苏敏回到了家,迎面而来的依旧是来自丈夫的冷嘲热讽:"你还知道回来?混不下去了是不是。"面对“顽固腐朽”的丈夫,苏敏再次下定决心提出离婚。然而等待她的不是丈夫的道歉和挽留,而是冷漠地索要“50万分手费”。所幸最后在律师的帮助和女儿的劝说下,丈夫勉强同意将50万的分手费减到了16万。为家庭劳碌了一辈子的苏敏,最后还要花钱来换取自由。在传统观念中,女性与一个人缔结婚姻的契约后,仿佛自然接受了婚姻对自己的改造,学会妥协,变得顺从:比如,为了家庭放弃事业,为了爱情放弃学业,如果没能做到,往往会被视作为人妻和为人母的失职。女性对爱的渴望和追随往往高于男性,这几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波伏娃在《第二性》是这样描述女性与爱的关系:女性陷入情网时必须忘掉自己的人格,这是自然法则。女人若没有主人便无法生存。没有主人,她就是一束散乱的花。百年之前,英国著名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曾经专门写过一门关于女性的书《一间自己的房间》,在书中她告诉女性读者"每个女人都应该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和每年五百英镑的收入。"她提到的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应当被看成是女性应当有独立的人格和自己的精神世界,这是思想上的独立。光有这个还不够,女人还应当有每年五百英镑的收入,这是经济上的独立。二者缺一不可。但是,进入婚姻的女性很难同时做到这两点。在传统社会观念的驱使下,人们对好妻子、好母亲,与对好丈夫、好父亲的定义与期待是不一样的。男人被要求的是事业有成,为家庭提供经济支持,而女人最好的品质是顺从与妥协,追求事业的成功似乎变成了一种原罪。当女性满怀期待走入婚姻后,才能真正了解到,琐碎的家务和孩子的教育,并不能真正建立起自己的价值,同时也会被忽视付出。因为这些家务工作往往被看作是理所应当,而女人则被定义为"依靠男人而活"。在这里,女人做的是一份无报酬工作。即便在新时代的今天,有很多女性开始觉醒,重视自己的追求,自觉走出被围困的城堡。然而出走的过程依旧充满艰辛、面临各种非议。"即便不结婚,她们也不会有所成就。"在传统社会中,人的价值和幸福都是由世俗意义上的个人成就决定的。这对女性寻找、建立自我又设置了一道障碍。在《明朝那些事儿》当中,作者当年明月写完一个又一个权臣后,又写了一个在今天看来大名顶顶,而在当时无足轻重的人,这个人就是徐霞客。当年明月写到:我之所以写徐霞客,是想告诉你,所谓百年功名,千秋霸业,万古流芳,与一件事情相比,其实都不算什么,这件事情就是——用你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所以,即使不结婚,女人也不必成就斐然,只要不成为谁的附庸,只要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平静且可以自我操控过完一生,或者能够充分体会、觉察自我,就已然足够了。精英说是全球精英、海归和留学生的聚集地。我们传递全球资讯、探讨文化百态、创新社交模式、发现独立思想。这里有温度也有态度,欢迎气味相投的你关注精英说(ID:elitestalk)。⊙免责声明:本图文(或视频)来源于网络,内容及观点仅供参考,如涉及版权请直接联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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