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在一起,坐反公交也快乐。
开学啦,我们又回到了异地状态。这个月总还好过一些,因为连续的假期的原因,我们又走过了江南的四个城市。
其实也没那么好过。小修在郑州独自做完了一场半麻的手术,我因为买不到票只能给她点上一份玉米排骨汤养养身子。至于她后来担心的留了一道小疤,我则本着“越贱越幸福”的原则,很矫情地给她发一句“可爱捏~”
每次的出行似乎都是匆匆忙忙的:第一次,小修临时调课,她在郑州收拾行李准备出发,我则是在办公室里,手机开着小红书,电脑A屏开高德地图B屏做旅行计划。也许恰好印证了我吃货的人设,做的计划中美食占去一大半。但江南的口味终究不合东北人和山东人的口味,我们在无锡的最后一晚,报复性地点了加辣的绝味鸭脖,吃到了三天以来第一口咸味的食物,两分钟后就被辣的满屋子蹦着找水,小修则是假装镇定继续啃着鸭翅,但通红的脸蛋完全出卖了她的内心(和要爆炸的味蕾)。
至今想起那一个油炸的、流油的、玉兰饼里的大肉丸馅,咬下去第一口确实甜腻的,我还会在梦里惊醒。如果以后我们不再信任这个世界了,那一定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在这之前,小修第一次在上海吃到brunch第一次吃到鲜的无花果时,她一定对这个世界抱着深深的爱意的。从此,她将人生目标改成了在NYU擦玻璃,下班就吃无花果!
(因为东北的无花果全都是干果,我不能想象她这几十年怎么过来的)
在无锡吃到的银丝线面几乎在我们的眼前“繁殖”了:它真的会越吃越多。趁着我消灭线面的间歇,小修还能捧着大骨头近乎野蛮地用嘴撕下两块肉。这是我们在一起之后她第一次如此狂野地吃肉,足以见得它有多么香。
为了能在常州留下一些足迹,我们专程跑去了妆造店里给小修盘了头发。刚盘完时小修煞有介事地问店家几点关门,并提醒我看好时间不要回来晚了,结果她在顶着比自己的头大两圈的假发在青果巷走了一圈后,就开始考虑先回去把假发拆掉的事情了。在红梅公园里和春天合影时,我很专业地端着相机指导小修摆出什么样的姿势,结果被一旁的路人问起了我的价格,小修一边很羞涩一边很自豪地说这是她男朋友,不出租的。
(好怪,还是好怪)
又跨过长江到了扬州。小修的第二份百万富翁计划就在这里形成:在朱自清故居门口摆摊卖橘子。奈何实在是石板小巷,我们只能摆出奇怪的姿势拍了照,然后p上两个橘子。
而后来第四次到上海,我们坐在街边吃完了两份墨西哥tacco,小修说这还是不如淄博tacco。这天晚上我终于请小修去喝了酒。这小姑娘以前总振振有词地说自己酒量其实很好,但最终也在自己亲自命名的“佛罗里达”面前败下阵来。其实在一个jazz酒吧的昏暗灯光下,任谁都会迷醉在外滩的夜的。于是我们打赌这份菠萝味的酒里有没有西柚,结果主管解释这是荔枝和伏特加调出来的。赌赢了的奖品是要背着她从地铁站走回酒店。
这场微醺一直影响到了第二天:我们在去嘉兴的路上错过火车一次(因为我实在太想坐在店里吃完那一份肯门了),在嘉兴坐反公交一次,最后又要跑着穿过三个路口气喘吁吁到了火车站。我一边说她还有半小时才发车急什么急,一边找到空位坐下,可还没喘两口气,检票的广播就响起来,结果我们俩一边笑的前仰后合,一边又跑去检票口。
分开的时候我把她送到检票口,她在我面前红了眼眶我只觉得有点无奈,但还是把她抱在胸口,安慰着下一次见面就快了,就快了。但我们这大半年来,所有的奔头都是“下一次见面”。掰着手指头算,以前掐出来的“72天”的见面时限是过于悲观了。我们在分开后才会知道有多想见到对方,所以总会相比计划中早见一会,再晚点分开。把她送进检票口之后,我看见她又要戴起眼镜,因为少了那个可以让她不带脑子跟着走的人;我从队伍中穿过去,和她保持着不变的距离。在她上电梯时,我就在电梯下面,她看见我,用口型告诉我回去吧,我也张张口,但是没能发出声来。最后,我在电梯下面使劲揉了揉鼻子。
又要开始一个人的生活了。这次的分离焦虑会持续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