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设计的婚姻。

情感   2024-11-16 19:32   湖南  




三月日暖,堤月湖畔杨柳拂岸清风绰绰,曲廊外绿草茵茵百花盛放。

握星亭内有一美人,白衣揽袖细眉水眸,细白的手指捻着青釉的茶杯,浅淡的光晕打在腕骨处几近透明,整个人似在发光。

神色淡雅端庄却无甚血色,只额间一抹嫣红花钿,为其增添了几分精气神。

我见犹怜。

谢清月抿了一口茶,浅淡的唇色微微湿润,眉间缓缓地顿了一下。

堤月湖内一艘画舫上满头金银簪花的王家夫人满意的夸赞:“二姑娘这般颜色,当真不负良州第一美人之称。”

她瞧着谢清月越看越满意,恨不得明日就将人娶回家。

坐在王夫人对面端庄文雅的谢夫人坦然受了这般称赞。

她家二姑娘的确绝色,可惜身体不争气,说了几户人家都因着‘病弱’二字无疾而终,眼瞧着二丫头要过十八了,这婚事当真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原是看不上王家的,满身财气无甚学度,但王家的小儿子还算周正知礼,王夫人虽说俗气些,几番接触下来倒是尚可,这样的人家勉强配得起她家二丫头。

“不瞒王夫人,二丫头平日鲜少出门,外人只知二丫头风华绝代,却不知她诗书才情更是一等一,幸得是个女儿家,若是个男儿,徐礼都要排第二了。”

谢家长子谢岭,字徐礼,今年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

王夫人更满意了,她家是有钱,但底蕴到底差些,就喜欢有诗书气的人,要不然也不能明知道商人不可入仕还要送小儿子去书院。

“俊儿怎么还没来?”眼瞧着约的时间都到了,连个人影都没见。

谢夫人脸上的笑意也隐了下去,抬眸瞧了瞧波光粼粼的湖面,似随意的道:“今日的天气倒是颇为晴朗。”

大丫鬟金翠心领神会,俯身出去摆手让画舫靠岸。

这样烈的太阳,二姑娘一会儿怕是要受不住的。

若是王丰俊照时赶来就罢,若是不能,这婚事便不能成了。

王丰俊再知礼,这等时候大意怠慢便是不尊不敬,日后便是说出花来谢家也不能答应。

谢清月脊背挺直神色淡雅,双手拿着帕子规规矩矩的放在身前,时不时往四周看一眼,脸色越发苍白。

打扇的南星漫不经心的瞧着,耳边听着画舫靠岸唏唏索索人群下来的声响,浅浅的咳了一声。

谢清月脸色越来越白,似乎喘不上气来的弯了腰,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着帕子掩住口鼻。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星儿啊!”南星利落的将团扇插在腰后,上前照看不舒服的谢清月,又轻又急的顺着她的背。

缓步走来的谢夫人脸色一变,脚下快了几分,嘴上吩咐:“快去将马车牵来,派人去请宋老先生。”

说话间到了握星亭,一眼瞧见脸色苍白的谢清月手中的帕子一片殷红,慌得声音都打颤了。

“快!金翠,快扶二姑娘上马车!”



跟上来的王夫人脸色也不太好,瞧着脸色苍白疑似吐血了的谢清月更是不善。

好倒是好,可这身子也太不争气了,若是娶回去过几日人没了也太晦气了。王夫人这般想着,脸上表情也忘了遮掩,全都落尽了谢家人眼里。

谢夫人眼见着谢清月被扶走,岸上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帕子一甩端端正正的站在王夫人面前,持稳大方的道:“巳时半已过,贵公子还未到,倒是枉费了王夫人的一番苦心,我家二姑娘今日受累,无福消受王夫人的美意,之前种种就此作罢,我便先回了,王夫人自便。”

王夫人脸色更难看了,她还没嫌弃谢清月是个病秧子,谢家人倒是拿起他们的不是了!

“谢夫人严重,是我儿无福,配不得良州第一美人!还望二姑娘保重身体,莫要叫谢夫人伤心。”

这话就差指着谢夫人的鼻子说谢清月怕不是要早死了。

谢夫人攥紧了帕子抬了抬下巴,一双凌厉的凤眼紧紧地盯着王夫人。

她生于权贵,嫁于书香世家,别说在良州,便是上京也不曾受过这等气。

“借王夫人吉言,二姑娘虽说不是我亲生,但我作为嫡母自有护她周全之责,我家二姑娘是个有福的,定比贵公子福泽深厚。

“若是我家二姑娘出事,王丰俊必得走在我家二姑娘前面!”

“你!”王夫人气急,不想谢夫人看着端庄雅致嘴巴也这般厉害,竟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听闻王家商行今年要参与贡茶择选,王夫人气性这般大,不如多喝些降降火。”

王夫人猛然顿住,怒火冲天的脸色顿时收敛。

她平日嚣张惯了一时刹不住,如今被指摘才想起来这位并不是普通的书香世家的夫人,而是三代帝师谢家的当家主母。

谢家桃李满天下,官场中人不知凡几,而这位主母,听闻还是上京某位权贵的嫡亲贵女。

往近了说,谢家的大姑娘两年前嫁给了任知府的嫡次子,如今谢家与苏城最大的官还是姻亲。

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一介商贾能够招惹的。

王夫人也算能屈能伸,果断认怂:“谢夫人说得对,都怪俊儿不知分寸我才气急攻心说了不该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谢夫人给她留了脸面,只是道:“王夫人客气,只日后相见不识最好不过。”

自十二年前谢府出了那等事,月琅阁的药味就没散过。

宋老先生叹着气从里面出来,眉间尽是愁绪。

谢家人围了一圈,面上都是着急的神色。

宋老先生:“二姑娘胎里带弱还是要好好将养。”

十岁的四姑娘谢清兰瞪眼:“你每次都这么说,二姐身子也没见有起色。”

没人斥责,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宋老先生心里苦,他一辈子看过那么多病症,就是没见过这样的。

弱是真的弱,总感觉下一秒就要断气了,可这二姑娘就这么病弱弱的活到了十八,没见好也没见更重,怪的很。



待人都散去,南星端着一盆清水进来。

谢清月睁着清亮的眼睛看着床幔,手肘支着床榻借着惯性递出手臂,血淋淋的手帕捏在手里。

南星:“......”

“啧。”南星接过手帕在盆里搓洗,哗啦啦的水声格外悦耳,不多时水色便泛了淡红。

“小四养的兰花快不行了,待会去浇点水。”

“小五这两日不舒服,剩下的给她泡澡。”

南星应了一声,将手帕拧干甩了甩搭窗户边,挪了挪水盆坐在谢清月床边,凌厉的盯着她。

谢清月无辜的与之对视。

南星诚实发问:“我想知道你还要吐多少次,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上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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