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老太太对房子的安排。

情感 2024-11-06 20:18 湖南

偏远山区的少年拿到大学通知录取书，无意中发现失明的父母在乞讨，为了不拖累父母，他选择把通知书藏起来。父母得知后，生平第一次打了他一巴掌。

少年经过二伯的点拨，最后决定上大学，不仅要上大学，更要把两个一点都看不见的父母带去大学照顾，虽然过程很难，但一家人在一起，困难便总能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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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集

随后又笑了，像是真的不生气了一样。

“行啊，既然你们要孝顺我，那我就跟你们回去吧。”

齐伟心上一喜：“早该如此了妈，您这刚出院，等回去了，让阿笙多做点补品好好给您调养调养身体。”

陈笙也是意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第 29 集

“那这房子您也答应卖了？”

老太太看了眼女儿，心下很是悲凉。

她找的这个男人还知道做做戏，慢慢来，自已的女儿满心都是这个房子。

“这间水果店我开了二十多年，已经有感情了，让我就这么卖掉是不可能的。”

齐伟没有说话，陈笙立马问道：“可是你跟我们走了，以后也不回来了，这里还留着干嘛呀？”

老太太笑道：“留着租出去啊，好歹每年还有个进账，我怕手里没钱跟你们去了要吃了上顿没下顿。”

“妈，你说的也太过分了....”陈笙知道老太太还是看不起她。

虽然这几年，齐伟在外面做生意一直赔钱，家里欠了不少的外债。

可总也不至于说连饭都吃不上？陈笙心高气傲，只觉得齐伟只是一时不如意，早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齐伟没有说话，虽然他确实是想让老太太把房子卖了帮衬他们一下，可这话他不适合开口。

见陈笙也说不通，齐伟看了儿子齐浩一眼。

来之前，爷俩在家里已经通过气了，这一趟，就是为了让老太太把房子卖了。

卖房的资金，周转之前做生意的亏空还能有剩余。

至于这老太太，只要她愿意，养几年又能怎么样呢？她能活几年？

“外婆。”齐浩走到老太太旁边坐下：“外婆，这房子您就卖了吧，以后咱们一起住，也不会回滨海了。”

罗老太太仔细看了看齐浩，都说隔辈亲，可这个长相跟齐伟有七八分像的外孙，她是真的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陈笙走了那么多年，结婚，生孩子，她一点都不知道。

突然冒出个大外孙要卖她的房子，老太太觉得自已除非是真的老糊涂了才会相信。

“行了，你们也不用跟苍蝇一样围着我，我话就放这！”

“陈笙，虽然你是我女儿，我也只有你一个女儿，但是我的财产可不是非得给你，没有这个道理。”

陈笙顿时瞪起了眼睛：“你也知道你就我一个，你不给我想给谁？”

“我把你养大，供你念书一直到成年，我该尽的责任已经尽了。”

老太太淡淡说道：“你不听我话要跟我脱离母女关系，一走二十多年，现在回来想要我的房子？”

“哪条法律上规定了我的房子必须给你？你也是念过书的，比我一个老太太还迂腐？”

陈笙听到这里，猛地站了起来，伸手指着老太太。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从来就没想过要把房子给我！”

齐伟赶忙站起来拉住陈笙：“阿笙，好好跟妈说话，你急什么？”

劝的自已妻子坐下，齐伟朝老太太笑笑，又开始打感情牌。

“妈，您看，这又说气话了，母女哪有隔夜仇啊？阿笙这些年，其实一直很想您。”

老太太是一点都没生气，之前陈笙突然出现时，她确实非常生气。

可是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老太太也冷静下来了。

年轻时候丧夫，辛苦拉扯大孩子，结果孩子大了为了个男人一走多年，跟失独也差不多。

老太太经历了这么多，早已看开看透了。

如果这次他们回来，家庭美满，哪怕只是回来看她一眼，老太太也认了当初是自已没眼光。

可现在，明明就是陈笙瞎了啊，这么多年还看不清，她找的这个男人，根本不是良配。

当初老太太为什么那么反对，因为她就是看出了这个齐伟。

空生了一副好皮囊，一张好嘴，但实际上却是肚里没货的草包。

男人没有出息，没钱都可以，老太太也不是嫌贫爱富的人。

可她即便是不问，也知道这些年肯定是陈笙在养家，只是被人家哄得甘愿做牛做马。

现在可好，竟然回来打她房产的主意。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齐伟花言巧语让她这么干的。

自已的女儿，样貌，身高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好....

“妈，阿笙也不是打您注意，哎，实话跟您说了吧，她这都是为了我。”

齐伟一脸感动：“妈，是我这两年生意不景气，公司亏损了一些钱，然后这不是小浩谈了个女朋友么？”

“对方家世不错，正打算谈婚论嫁，可家里却因为我的原因，连给孩子买一套婚房都做不到。”

“妈，你别生阿笙的气，我都说了自已想想办法，哪怕我卖了公司，卖房卖血，也不想让她来跟您开口啊。”

“我知道您一直瞧不上我，也知道阿笙开了口，您心里对我意见更大了。”

说到这里，齐伟眼角发红：“妈，您说的对，房子是您的，您想给谁就给谁，这事就当阿笙没有提过。”

“您还是跟我们回去吧，方便照顾您，我齐伟再怎么没能力，也不会饿着您啊。”

这番话，可谓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人感觉到十分的诚恳。

陈笙早已感动的泪流满面，满眼都是爱意的看着齐伟。

齐伟在她眼里越是优秀，陈笙就越觉得母亲太过分了。

老太太心知肚明，自已要是去了，眼睁睁看着他们日子过不下去还不管。

到时候真是有理变没理，谁都会说她是个心肠冷硬的老不死。

“既然你们这么孝顺，不图我的房子，那好，我就跟你们说实话吧。”

“其实这栋房子，我早就已经捐出去了，等我死了，这房子就是国家的。”

老太太这句话说完，就连齐伟都维持不住表情了。

他万万没想到，老太太竟然这么狠。

陈笙更是气得直接站了起来：“你宁愿捐了都不给我？”

“对。”老太太斜着眼看她：“你们不是不图我的财产吗？那就当我没这个房子，怎么，你说要养我，我没房了就不想养了？”

“妈！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陈笙发了疯似的大喊，再也维持不住体面。

齐浩在一旁也是忍不住了，如果没有这栋房子，谁会来看她一个老太太？

“妈，您就别说置气的话了，又不是没有亲人。”

齐伟还想挽救一下，捐出去了也没什么，老太太又没死，还可以收回来。

“不是置气话，阿笙认准了你，以后你们两口子就好好过日子吧，之前那么多年不是都过的挺好？”

老太太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我老了，有些事我已经看开了，老了就不要去掺和年轻人的日子，你们要是觉得我没了价值，不愿意养我了也没事。”

说完，老太太说自已累了，就到床上躺下闭上了眼睛。

齐伟根本不知道，老太太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想让她卖房子，恐怕是难了。

陈笙此时已经不想那些了，她只是伤心，伤心竟然有这么狠心的母亲，宁愿把房子捐了也不愿意帮她一把。

齐浩年轻，早已控制不住表情，转头就离开了房间。

见状，齐伟也站起来拉着陈笙准备走：“妈，那您休息吧，我们改天再来看您。”

其实他也没有多少时间来跟这个老太太继续纠缠，心里也急躁的不行。

一家三口终于走了，老太太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觉得无比讽刺。

......

楼下，王衍正在学着编新花样，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凌乱的下了楼。

陈笙一家三口，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飞快的离开了水果店，打了车离开了。

王衍挠挠头，低头继续编手工，他只是一个租客，跟他没啥关系。

忙活了一下午，王衍学了几个新花样，然后上楼喊了老爸下来。

这回是他来教父亲了，就像从前，父亲教他怎么编蚂蚱一样。

王启明眼盲，但十分的手巧，王衍一步一步的教一遍，他就能记得差不多。

编出来第一个成品后，哪里不合适，王衍跟他说一说，他就能摸索着自已慢慢改。

等到编出合适的了，这就记在心里不会忘了，之后就能越编越快。

“这是塑料的软管？有颜色吗？”

“有，爸你拿的那根是绿色的，跟草芽一样，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色掉色。”

王启明笑了笑：“咋也比草强，买这么一根多少钱？”

“挺便宜的，十块钱买了一千根。”

“嗯，那这成本不贵。”王启明点点头：“有了这种东西，咱一年四季都可以做了。”

“是啊，我没事在网上多学几个新样式，然后教你，回头你教我妈。”

“行。学倒是不难，不过不好卖吧？”

编再多，再好，卖不出去也是没用。

王衍其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学校能卖一些总归是有限的。

网上的话，只有他能做，而他并没有时间天天做。

“爸，之前咱们做的水果杯，我送去夜市，看到那很多摆小摊的，也有卖这种小玩意。”

“不过人家都是进货回来，跟咱们这种纯手工编的还是不一样。”

王启明迟疑道：“夜市，就跟大市场一样吗？”

“不一样的，卖小玩意的人特别多，年轻人特别多，还有各种小吃，算是大城市里的一种特殊经营场地吧。”

“那你的意思，咱们去那摆小摊？”

王衍确实有这个意思，以后天气越来越暖和，夜市的流动顾客多，怎么都比在水果店门口卖要强。

但是，他没有时间去夜市摆摊啊，除非学校打扫体育馆的活他辞了。

就算是辞了，等过去了也已经是九点之后了。

到时候别说能卖多少，好位置应该都没有了。

说来说去，还是王衍一个人实在是分身无术。

“爸，夜市那个地方卖这样的小手工品应该不错，不过我没时间，每个星期也就周末可以去试试。”

王启明听完，觉得儿子没有时间，但是他有啊。

“阿宝，你上次说夜市也不远，你看我跟你妈去摆摊行不行？”

“你们两个去？那怎么行？”

王衍从来没考虑过这一点，爸妈都看不见，怎么卖货啊？

“什么事，都得尝试着来，我跟你妈从老家跟着你来到滨海，可不是想来当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启明拍拍儿子的手：“我知道，阿宝你是不放心。”

“你呀，就是想太多了，以前在老家，我跟你妈还不是经常出去？也能去镇里，出过什么事了？”

王衍还是觉得不行：“那不一样的，爸，滨海车多，人也多，跟咱们镇里不一样。”

“呵呵，你这臭小子，真是小看你爸你妈了。”

罗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了，出声说了一句。

“你之前上学的时候，你爸你妈也试着在店门口卖货，有时候我老太太懒了，他们也能帮我看水果店。”

“你爸你妈什么都不行，怎么把你养这么大个的？”

王启明微笑，王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可没说我爸我妈不行，就是担心他们吃亏了。”

“别把人都想的那么坏，现在人人都讲文明素质，谁好意思欺负他们？”

老太太撇撇嘴，坐到了躺椅上：“再说了，你们卖得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真有那么一两个缺德玩意偷了几个，也不值什么钱，倒不如让他们试试。”

这....好像也有道理。

收钱的事也好解决，现在大多人都用手机支付，王衍闲下来的那个手机可以给老爸拿着。

付款的时候能听见声就行了，就像奶奶说的，真有人偷拿了也是没办法。

王衍看老爸的样子，显然这件事，就不是刚刚想出来了。

算了，他们也想证明自已有价值，每天再忙，接送他们的时间总是有的。

“那就试试吧，爸，回头我去弄张收款的二维码，卖多少不要紧，你们就当去听个热闹了。”

“好，阿宝你放心，我跟你妈这么大的人了，知道怎么保护自已。”

说定之后，王衍立即就去行动了。

今天他放假，不如先带爸妈去试试，等他们有点经验了，以后自已卖就顺利了。

王衍回学校拿旧手机，打印二维码去了。

店里楼下就剩罗老太太跟王启明。

“小王啊，你这才是养了个好孩子啊。”老太太感慨万分。

王启明耳朵好使，之前老太太屋里说话的声音，其实他都听到了。

“大娘，您也别太上火了，我多句嘴，您也别不乐意，这人呐，都有自已的想法，就算是儿女，咱也不能逼着他们听自已的话。”

“说到底，孩子也不是自已愿意来的，就像我家阿宝，要是能选，不管生在谁家，都比给我当儿子强。”

老太太笑了：“难怪你家阿宝这么懂事，有你这样的爹就差不了。”

王启明哪担得起这样的夸赞？

“大娘，不瞒您说，原先啊，我也是存着养儿防老这样的想法。”

“我们村里人私下都说要是没有阿宝，我跟孩子他妈往后老了不能动了，就得活活饿死。”

“可是随着阿宝慢慢长大，因为我们的缘故，让孩子在外面一直受委屈，甚至考上了大学都因为我们拿不出钱来，把录取通知书给藏起来了。”

王启明叹息一声：“您不知道我当时这心里的悔恨啊，要不是我们自私，阿宝哪能吃这么多的苦？”

“那时候我就开始想，如果阿宝以后毕业有出息了，不养活我们了，不回那穷山沟了，我也一点都不会怪他啊。”

“因为阿宝不欠我们的，是我们欠了孩子的。”

王启明没念过什么书，连字也不会写，他想表达的是孩子是独立的，有自已选择人生的权利。

却罗里吧嗦的讲了一通也没讲到点子上。

可是罗老太太听得懂，虽然她的情况，跟王启明家里的不一样。

罗老太太一辈子要强，在陈笙小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委屈过她。

哪怕自已再苦再累，别人家孩子有什么，她都尽量去满足女儿。

可能，也是因为如此吧，陈笙骄傲自负，又没吃过苦，根本不识人心。

那个齐伟当年花言巧语骗了她，她从家里偷走了老太太全部的积蓄一跑就是二十多年。

罗老太太不是迂腐的人，真的是个不错的小伙儿，哪怕再穷她也不会那么反对。

老一辈儿人看的是人品，人品在那，将来也不会差。

可齐伟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初她逼着陈笙跟齐伟分手，那个齐伟又是下跪又是要自杀。

陈笙以为这是齐伟爱她至深，可是她不明白这种男人有多可怕。

“哎...我也不想管了，这么大年纪了，管了也不听，还有什么用？”

“将来她的苦还在后头，别到时候回来闹我这个老婆子就行了。”

王启明听了，劝慰几句：“大娘，好歹他们真的过了这么多年日子，或许没您想的那样孬。”

“管他呢，这么多年我老太太也一个人过了，他们爱咋样咋样。”

王启明只觉得老太太说这种话，是真的对女儿彻底伤心了。

亲母女到了这种地步，不如一个陌生人，也是可悲可叹。

......

王衍拿了手机，打印好二维码就回了店里。

老妈知道晚上要去夜市，很是高兴，来了滨海这么久，都只在水果店周围转了转，还没去过远地方呢。

老太太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把之前剩下的中国结，还有一点手工品收拾到箱子里。

跟她借了两个小马扎，还有一张折叠小桌，就等晚上吃了饭去赶夜市呢。

“你们三个就走着去啊？”

王衍挠挠头，是哦，就一辆自行车，这点东西倒是不难拿，但走着去太慢了。

“等着吧，我去给你们借一辆小车。”

老太太出了门，过了大约二十几分钟推着一辆小小的三轮车回来了。

有了这个，王衍就可以让爸妈坐上去，他骑着车方便多了。

“罗奶奶，反正店里也没多少水果了，您也没进货，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热闹啊？”

老太太笑道：“加上我老太太，三个人你能蹬得动？”

事实证明，年轻就是力壮，更何况王衍还是个饭桶，能吃就有劲儿。

小三轮车载着爸妈加上老太太蹬起来还是很轻松。

也就上高中那三年，王衍在学校吃的比较差。

为了省钱又能吃饱，他基本都买那种比较抗饿的主食，菜都很少买。

寒暑假打工的时候，虽然干活累，但工地也能吃饱。

现在中午在学校食堂打工，吃得就更好了。

以王衍的饭量，其实不给钱他都干....

四个人早早吃了晚饭，到夜市的时候还不到六点。

王衍直接去找了之前合作卖水果杯的老板，问他自已想摆小摊是不是可以随便找地方。

烧烤摊老板见他拉来两个残疾人一个老太太，一度失语。

回过神问清楚他们要卖什么，就指点他们去对面，在白线后面找个地方就行。

这里的夜市，除非是像小吃摊，或者卖大件东西占地比较大的才有人管。

只摆张小桌子卖点杂货小百，基本没有人过问，不占道就行。

王衍道谢后，推着车到对面，在一个卖旧书的小摊子旁边占了个地方。

三轮车推到路边，扶了爸妈跟罗奶奶下车。

小折叠桌往白线后一摆，铺上老太太准备的桌布，然后他们编的手工品一个个摆上去。

二维码也摆在桌上，小马扎放桌子后面，爸妈也不干坐着，一边看摊一边继续编手工。

出来的时候，爸妈都戴着墨镜，虽然别人看不到他们有点吓人的眼窝。

可这大晚上的戴墨镜，明眼人一看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手机都给老爸弄好了，收付款的语音提示声音调到最大。

“阿宝，你跟奶奶去逛逛吧，这里我跟你爸看着。”

老妈满脸笑容，出来摆摊，最高兴的就是她了。

“你们能行吗？”

老太太一拉王衍：“怎么不行？两个大活人还能丢了啊？又不是小孩，没有拐的。”

罗奶奶这样说王衍只好答应了，也知道爸妈就是想尝试着自已卖货。

说起来，王衍之前都是匆匆忙忙的来，也没有好好逛过夜市，今天陪奶奶逛一圈也好。

扶着老太太的胳膊，两人就像是亲祖孙俩似的，遇到什么新奇的小摊子，就站住看一会儿。

随着时间流逝，夜市里的人越来越多。

周边的小吃摊传来阵阵的香气，夜市街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热闹的像是过年。

其实大城市里，过年的时候还真未必比平时夜市里的人多，尤其今天还是周末。

“孙子，你看看那边是不是卖炸臭豆腐呢？我问闻着味了。”

老太太嗅了嗅鼻子，有点享受的样子。

王衍也闻到了，只感觉臭又不是那种臭，反正味道很古怪很难闻。

之前跟室友逛小吃街的时候，他好像也吃过，不过上次好像没这么熏人。

他看了眼摊位上的牌子：“对啊奶奶，是臭豆腐。”

“去，给奶奶买一份。”

“好嘞。”

王衍让老太太在一旁等着，自已过去买。

卖炸臭豆腐的摊位生意特别红火，围着的人不少，要等一会儿。

扭头看老太太正在别的摊位上逛，王衍耐下心来。

排到王衍的时候，王衍要了两份，提着出来，找了一圈，才发现老太太都往前走出一段距离了。

“奶奶，您怎么走了，差点找不到人了。”

老太太接过臭豆腐，就跟这街上的年轻人一样，一边走一边吃。

“就这么一条街，我还能走丢了？”

见王衍还提着一份，也不拿出来吃，老太太问道：“给你爸妈买的？”

“嗯，他们还没吃过这个呢。”王衍笑了笑。

之后两人一直走到头，老太太什么用的东西都没买，只买了一些小吃，让王衍提着。

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两人回到了自家的小摊前。

王衍发现竟然有顾客，还是好几个，基本都是女孩在那里挑选。

爸妈满脸笑意，手上不停的编着手工品，说着话。

老太太拉了一把王衍，没让他过去，两人就在一旁不远处看他们。

王衍见老妈编好了一个，抬手举起来：“姑娘，你要的小花篮编好了。”

小桌前的一个女孩伸手接过：“编的真好看，谢谢阿姨。”

说完她就拿手机扫了一下码，很快，到账五元的提示音响起。

卖货的时候，大多都是老妈在回答问题，老爸就在那里安静的编着刚跟王衍学得新花样。

下午刚学的时候，老爸还编的很慢。

现在再看，他的手就像是提前设定好的机器一样，每一个编出来的手工品，都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而且一个比一个速度快，这让王衍不仅再次感叹，老爸真的是太厉害了。

这一会儿功夫，已经卖了五六个了，生意还算不错。

看了一会儿，王衍走到老爸跟前。

别看这是在夜市，吵吵闹闹的，可老爸一下子就听出来王衍的脚步。

“阿宝，回来了？你罗奶奶呢？”

老太太走过来：“回来了，看你们这生意还不错啊。”

老妈笑道：“是啊，这地方好，来来往往的人真多。”

“爸妈，给你们买了一点小吃，快趁热尝尝。”王衍把小吃放到老妈手上

“你这孩子，花那个钱干啥，在家里刚吃饱了来的。”老妈习惯性的说了一句。

“都是你们没吃过的，也没有多少，尝个味道呗。”

老爸嗅了嗅鼻子：“什么味道，有股臭味。”

王衍哈哈大笑：“老爸你鼻子真灵，这是炸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奶奶刚才自已都吃一碗呢。”

把臭豆腐分给老爸老妈，两人都不太想吃这个东西。

不过儿子特意买回来的，钱都花了，他们也只好忍着尝尝。

结果入口尝了之后，发现这个味道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反而外表酥脆，内里软嫩，越嚼越香。

“咋样，爸妈，好吃吗？”

“好吃，还真是闻着臭，吃着香啊。”老妈笑着点头。

老爸好像很喜欢这个，一口一块，但还是给老妈留了两块，两人为了两块臭豆腐还你推我让的。

王衍说再给他们买一份回来，他俩还不干，又异口同声叫王衍以后不准乱花钱给他们买东西。

“奶奶，您坐下歇会吧。”王衍拿了个小马扎给老太太。

老太太坐下后，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慈祥。

罗老太太一开始觉得王衍这个傻小子挺好。

农村的孩子她见过，但现在这年代，即便是农村出来的，也少有这么憨厚的。

偏偏他这个憨厚，还不是傻，从一开始王衍在学校干跑腿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后来这小子也不像其他人那样，看见她这么一个恶老太太就躲得远远的。

遇到麻烦了，还知道来帮忙，老太太就知道这孩子人品不错。

等他把父母接过来，他们一家三口的感情，也是着实让老太太有些羡慕。

这年头啊，多少当爹妈的能为了孩子吃苦受累，可又有几个孩子能像王衍这样？

父母慈爱，子女孝顺，本该是传统美德，如今早已没有多少人能做到。

尤其是现在大多都只有一个孩子，全家宠爱给予一身。

好多孩子把父母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物质上满足不了的时候，还会怨爹怨妈，怨自已没生在有钱家庭。

就像是她跟自已的女儿，活生生就是个反面例子。

......

王衍没有帮爸妈卖货，而是坐在三轮车上，帮忙编手工品。

大概九点半左右，老太太有些乏了。

爸妈第一天摆摊，王衍也不想他们熬的太晚，今天主要是来体验的。

于是大家一起收摊，在夜市最热闹的时候，王衍蹬着小三轮，拉着爸妈和罗奶奶回家。

夜里还是有些凉的，坐着小三轮吹着凉风，但几个人心里都挺热乎。

老爸说今天没少卖，而且他觉得刚学的那些花样卖的好，白天的时候要多编几个。

老妈就有些着急，因为她还没学会编新的。

不过她编的小篮筐，绣球，还有花朵也卖的不错。

“阿宝，明天你就给我们送过来，然后你忙你的去，等夜市散场了再来接我们。”

有了赚钱的路子了，老爸也恢复了不少的信心。

他们终于也能帮上忙了，不管一个月能挣几百，都能减轻不少的负担。

“爸妈，不着急，慢慢来，等我上学的时候，想陪你们也没时间。”

王衍看着一晚上都笑眯眯的罗奶奶，觉得她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错。

“罗奶奶，您还是多休息几天再订货吧？要不我上学了，也没法帮您看店了。”

老太太哼哼两声：“我还用你帮忙？”

王衍笑笑，更加用力蹬三轮车....

到了家，老太太很快就去休息了，王衍跟爸妈坐在屋里查看今天的收入。

听王衍说收了一百一十五元，爸妈脸上终于轻松了。

卖了多少，他们记着数呢，这样一对，一分钱不差。

“我这还有十块钱，这就对了。”

老妈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来，是今天收到唯一一张现金，可见现在的人用现金的真的不多了。

“要是我跟你爸，每天都能卖一百块钱就好了，这样阿宝你就不用去做兼职了。”

郝春霞伸手摸到王衍，拉住他的手：“阿宝啊，以后放假了，你也跟同学好好去玩一玩，买些你喜欢的东西。”

她是真心疼孩子，想她家阿宝，除了上学，就是打工。

从来没像别人家的小孩那样，跑出去快快乐乐的玩耍。

“妈，我都这么大了，不爱玩了，你们也别有挣钱的压力。”

王衍现在哪能放松的了，还有很多要花钱的地方呢。

“好了爸妈，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宿舍了。”

“好，过马路慢点啊。”

离开水果店，王衍心情不错的回了学校。

明天没有课，他准备回去再直播一会儿。

宿舍里，吴胜凯不在，李凌心跟周航都在，俩人依旧是老样子，不是对着电脑就是对着手机。

见王衍回来要开直播，两人也习惯了。

今晚王衍依旧是教怎么编中国结，不过对比之前，他放松了不少。

偶尔讲解一会儿后，又凑近了去看评论。

直播间里人不多，说话的也不算多，王衍每一条都会认真回答。

直播了一个半小时，吴胜凯回来了，王衍也下播了。

今天还不错，涨粉二十多个，挣了10.31元。

等到满一千个粉丝，他就可以开橱窗卖货了。

收了手机支架跟手工品，关了小台灯，王衍扭头看看。

以往玩游戏也很疯的吴胜凯，今天回来了竟然没有加入周航他们。

而是靠在自已的床头，拿着手机静静发呆。

王衍觉得他今天有些古怪，但也没多想，自已出去洗漱了。

洗漱完成躺到床上，这才感觉有些疲乏，打了个哈欠很快就睡着了。

“老吴，想什么呢？”

李凌心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好奇的问道。

“哎...”吴胜凯平时就不是一个深沉的人，所以今天这样真是特别奇怪。

周航也忍不住扭头看他：“怎么了？”

“哎...”

“哎你妹啊....”

吴胜凯坐了起来：“这回我真要跟许欣欣分手了。”

“切~”李凌心跟周航一听，同时失去了兴趣。

吴胜凯跟许欣欣，哪个月不分手个十次八次的？

“不一样，这次是真的。”

李凌心看吴胜凯的样子，好像不是开玩笑的。

到底是好奇心重：“为什么啊？她给你戴绿帽子了？”

吴胜凯摇摇头：“因为我不爱她了。”

李凌心瞪圆了眼睛，跑到吴胜凯床边：“我去，这是真的出事了啊，你不是许欣欣的舔狗么？受什么打击了？”

吴胜凯侧了个身，把枕头拉过来抱进怀里。

表情迷醉的喃喃自语：“因为我发现了我的真爱，她不是许欣欣。”

李凌心看他这个表情看的一阵恶寒，直犯恶心。

“靠，原来是你移情别恋了，我还真好奇啊，是谁啊？”

吴胜凯嘿嘿笑了两声，又翻过了身去：“不告诉你。”

李凌心一阵无语：“靠，当谁想知道一样，你成天脑子里除了泡妹子就没别的，渣男。”

明天不上课，晚上学校也不熄灯。

被吴胜凯打击到李凌心回自已床上看动漫去了，周航一直在打游戏。

后半夜一点多，吴胜凯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一眼，挂掉，然后继续睡，之后就一直是信息的提示音。

叮叮咚咚，时不时来个电话铃声，终于把一向好眠的王衍给吵醒了。

他眯着眼坐起来，看了看窗户，天没亮啊？

“老吴，能不能给你那破手机关了！”

王衍没说话，李凌心倒是受不了了。

吴胜凯嘿嘿几声：“我弄震动，行了吧？手机是不能关，我还等我的爱人给我回信息呢。”

因为吴胜凯的手机一直在响，把王衍吵醒后很长时间没睡着。

早上起床就感觉有点没睡好，哈欠连天。

看看时间，早上7点，比他平时起的要晚。

而三个夜猫子属性的室友，这个时候睡得正香....

洗洗涮涮，王衍下楼准备去水果店。

刚一出宿舍楼，就看见许欣欣满脸憔悴的站在不远处。

“王衍，你看见吴胜凯了吗？”

许欣欣见到王衍，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上来就问。

“他...”

“他昨晚没回来？他怎么不接我电话？他没告诉你们他去了哪吗？”

王衍还真就没见过许欣欣这幅样子，虽然这个女孩让王衍感觉一般。

喜欢占小便宜，又有点看不起人的样子，不过她从来也都是光鲜亮丽的。

而眼下的许欣欣眼皮有些肿，眼下还有些发青，脸色惨白，头发也有点乱。

就像是一夜都没有睡觉，还哭了很久一样。

王衍当然知道吴胜凯在寝室睡觉，可却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怎么了。

既然吴胜凯不接她的电话，王衍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想的，所以就没有多嘴。

“我也不清楚，你还是给他打电话问问吧。”

说完，王衍赶紧跑了，不想掺和到其中。

跑出很远，他回头看，许欣欣还在楼下站着，很可怜的样子。

以前都是吴胜凯听许欣欣的话，跟着许欣欣跑。

李凌心跟周航都说吴胜凯是舔狗，被许欣欣钓得死死的，可眼下怎么反过来了？

王衍拿出手机，给吴胜凯打去了一个电话。

响了好久那边才接通：“喂，老四你干嘛啊？”

“老大，许欣欣在咱们寝室楼下呢，我看她好像哭过了，状态不好。”

“卧槽，你告诉她我在寝室了？”

“没有，我说不知道，你们俩闹别扭了吗？我看你还是下楼解决一下吧？”

听到王衍没出卖他，吴胜凯放了心：“没事没事，老四你别管了。”

说着，他打了个哈欠：“我好困啊，先挂了。”

手机通话中断，王衍再次回头，轻声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校门。

......

上午，王衍整理了下水果店，水果卖光了，剩下的一点，罗奶奶说留着自已吃。

这阵子，罗奶奶应该是没什么心情开门做生意。

她也刚出院，好好休息一下也好。

也不知道她的女儿女婿还会不会再来？

于是王衍关了店门，四个人都在二楼待着。

爸妈在学着编新样式的手工活，罗奶奶也拿了根红绳学着编中国结，倒是其乐融融。

快中午的时候，魏长亭大哥打了个电话过来。

他知道王衍最近不兼职了，今天打电话是找他出去吃饭。

“魏大哥，你今天过生日啊？好，我一定准时到。”

挂了电话，王衍跟爸妈还有罗奶奶说道：“今天魏大哥过生日，中午请客在饭店吃饭。”

“那你赶紧去吧，小魏给你介绍过那么多活，你得去。”

老妈开口道：“别空着手，给人家买个礼物，上次小魏过来，还给咱花钱了。”

“我知道的妈。”王衍看了看时间：“那我现在就过去了，中午你们吃什么，要不我先给你们做饭吧？”

老太太白了一眼：“没你我们还能饿着了？”

老妈也笑：“就是，好好去给你魏大哥过生日，别操心我们。”

王衍点点头，见自已这一身还行，正要走，老爸又叫住他。

“身上带的钱够吗？”

“够了够了。”

王衍快步下了楼，一边走一边合计，魏大哥过生日，给他买点什么好呢？

等王衍走了，郝春霞忽然想起来：“好像阿宝的生日也快到了啊，今天是初几了？”

老太太起身去屋里看了眼日历：“初一”

“三月初一？哎呀，可不是快了么，阿宝是初六生的。”

“三月初六？日子不错，打算怎么给孩子过呀？”

郝春霞笑容淡了下：“往年，也没怎么过，就给孩子煮碗长寿面，早上煮两个鸡蛋。”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那今年就好好给他过一回。”

“行，就是我们也不知道有啥花样啊？”

“嗨唷，那能有啥花样？到时候给他订个大蛋糕，年轻人么不都喜欢这个，再给他准备个礼物。”

“要不然就让他找朋友上饭店吃去，现在的孩子啊，都喜欢跟朋友一起过生日，在家里人家还觉得没意思呢。”

郝春霞听了直笑：“成，那就让阿宝也请客吃饭，请他的同学朋友，然后咱在家里也给他买个蛋糕。”

“这个就交给我吧。”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我给他订个大蛋糕。”

王启明在一旁静静听着，没有插嘴。

他心里也同意，到时候王衍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这么多年，孩子从来也没要过什么。

王启明想起阿宝刚上初中的时候，有一天二哥王启中送来一双新球鞋，说是买给阿宝的。

他还纳闷，二哥怎么突然给孩子买了双鞋？

二哥这才说，玉婷回来讲的，阿宝的鞋底都磨漏了，孩子自已用纸壳剪了个鞋垫垫在里面。

结果上体育课的时候，鞋让人给踩掉，被别的同学捡起来笑话了他好久。

王启明当时抱着二哥给买的鞋，内心的愧疚感直到现在还难受。

他们两口子什么都看不见，也不清楚别人家的孩子都穿什么用什么。

每次问，孩子都说不缺。

怕他们知道鞋坏了，阿宝就说他妈刷鞋不干净，从来都自已洗衣服刷鞋。

如果不是玉婷跟阿宝念同一个年级，他俩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王启明一直说自已眼瞎心不瞎，可这眼瞎到底是剥夺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他不懂像王衍这个年代的孩子，没有一个跟他一样。

更不懂那个时候，儿子的心里到底在承受什么？在外面又承受了什么样的眼光。

以前总听村里人说自家孩子到什么叛逆期，不听话，可是王衍从来没有过叛逆期。

类似于这样的情况，王启明他们两口子总是在事后，才会听二哥说起。

所以他们这对做父母的，真的是不合格，亏欠孩子太多太多了。

魏长亭今天过生日，33了，不算大，也不算小。

对一个男人来说，正是好年纪，如果事业有成家庭美满，那就更好了。

可惜的是魏长亭至今单身一人，也没个稳定工作，在滨海混了十年也没有自已的家。

按他对自已的看法，那还挺失败的。

今天他也没准备怎么大办，就叫了几个比较好的朋友一起聚聚吃顿饭，其中就有王衍。

王衍出了水果店，也没想好给魏哥买点什么好？

实在想不出魏哥缺什么，他也没有什么送生日礼物的经验。

去了旁边的一个蛋糕店问了一下，一个差不多的生日蛋糕最便宜的也要一百五到两百。

问题是要等，不能马上就拿走。

可现在马上就中午了，等不及的。

王衍挠挠头，有些发愁，正巧这时候魏哥又打电话了。

“喂，王衍，到哪了？”

“我刚下楼，马上就打车过去，魏哥。”

“行，在渔家菜馆二楼包间哈，赶紧过来，对了，啥也不准买哈，喊你过来吃饭的。”

挂了电话，王衍离开蛋糕店，虽然魏哥说不让买东西。

可王衍觉得空手过去是真的不好看，思索再三，王衍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魏哥说的那个位置，附近好像有一家大型超市，王衍决定去那边看看。

到了地方，王衍快步跑进去，最后给魏哥选了一个电动剃须刀，品牌的，三百多块。

然后抱着礼物，又跑去了渔家菜馆。

在门口，王衍看见了魏哥的面包车，知道没找错。

这家菜馆不算高档，但生意很好的样子，这个时间一楼大厅都是满座。

王衍直接上了二楼，发现二楼包间好多，王衍一时也找不到在哪个屋，只能又给魏哥打电话。

很快，靠里面左边的一个包间开了门，魏长亭伸头出来，朝王衍招手。

“等你半天了，怎么才来？”

王衍不好意思的笑笑，把礼物送上去：“魏哥，给你买的，祝你生日快乐。”

“嘿你小子，叫你别买东西你非买。”

魏长亭嘴上埋怨，但接过王衍的礼物还是乐了：“哟呵，大牌子啊，这剃须刀我早看上了，一直没舍得买呢。”

听魏哥这么说，王衍更高兴了，他还怕魏哥不会喜欢。

“来来，快进来，介绍朋友给你认识。”

魏长亭拉着王衍进屋，屋里已经坐了五六个人，其中有一个王衍认识。

是之前指点过他怎么开直播当网红的张平安，还有几个，看着跟魏哥岁数差不多的，有男有女。

“给你们介绍一下啊，这个是我小兄弟，王衍，大学生，咱们这里学历最高的了吧？”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他们这群人里，没一个念过大学的，可不就王衍学历最高了？

不光如此，王衍还是年纪最小的一个，随着魏长亭的介绍，又认识了好几个哥哥姐姐。

介绍完之后，魏长亭就喊服务员上菜，王衍是最后一个到的，再没其他人来了。

等待上菜的间隙，大伙儿聊了起来，王衍坐在张平安跟魏长亭中间。

张平安问王衍：“现在直播弄的怎么样？多少粉丝了？”

“快三百个了，我都是晚上没事的时候播一会儿，看得人不多。”

“没事，这玩意就得长期坚持，偶然一个视频火了就能给你带不少流量。”

张平安说着拿出手机，关注了王衍的视频号，一看他就一个作品，摇了摇头。

“你不能光直播，也得多发日常视频，对了，你直播都干什么？”

王衍回答：“我直播教编手工品。”

“行啊，你这属于技术型的。”

王衍好奇道：“还分类型？那张哥你是什么型？”

张平安旁边的一个大哥笑道：“他是饭桶型。”

大家都跟着笑，张平安不见生气还一脸得意的摸了摸肚子：“一般人想吃还吃不下呢，你们以为谁都能当吃播的啊？”

笑够了，魏长亭劝了张平安一句：“我看你那个吃播以后别做了，太伤身体了，老张你比咱们上回见面又胖了一圈。”

玩笑归玩笑，魏长亭是真的为了张平安好。

不管是什么好东西，都过犹不及，张平安为了直播这么暴饮暴食，以后肯定也会影响身体健康。

“嘿嘿，我知道，这不是最近吃播比较火么？这我特长啊，不趁着这时候赚钱，什么时候赚？”

魏长亭摇摇头，知道他听不进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就不多说了。

很快各种海鲜菜肴一盘盘的上来，白酒啤酒也拿了不少。

众人倒酒举杯，一起祝魏长亭生日快乐，然后开始吃吃喝喝。

这里都是魏长亭处的比较好的哥们，大家没有假客气的。

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气氛热烈。

坐对面的一个大姐，是魏长亭哥们的老婆，彼此也是认识好几年非常熟悉。

跟魏长亭喝了一杯酒后，问道：“老魏啊，33了，还不准备找个伴儿啊？”

魏长亭笑了一声：“嫂子你有好闺蜜给我介绍一个呗？”

“你有这话就行了，回头我帮你张罗哈。”

众人一顿吃喝，王衍跟其他人不熟，偶尔跟魏哥和张哥说几句，基本就是吃。

大家一起举杯的时候，跟着喝了几杯啤酒，慢慢的感觉浑身都热乎乎的。

吃饱喝足，魏长亭大手一挥，要换地方再喝。

他的破面包车也不要了，几个人也没走远，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叫做量贩糖果的ktv。

下午这种地方也开门营业了，见一群喝得满身酒气的客人进来。

服务员立马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中包，坐下他们这7个人正好，也不拥挤。

王衍没来过这种地方玩，跟着在沙发坐下了，见两个服务生搬了四箱酒进来，有点蒙圈。

这么下去还不得都喝多了呀？他看看魏哥，魏哥还行，在那边翻着本子要点歌呢。

王衍不懂，像魏哥他们这么大的，出来吃饭只是个开始，不换两三个场地那不叫聚会。

中午吃撑了，王衍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一群大哥大姐载歌载舞。

张哥除了上去抢麦，就是拿着手机拍拍拍。

魏哥让王衍也唱两首，可王衍除了国歌也不会别的，在这地方唱也不合适。

四箱酒王衍觉得很多了，可是没两个小时也喝光了，又要了两箱。

就连王衍都被魏哥跟张哥拉着多喝了几杯，脑袋也是晕乎乎的了。

下午五点多，一群人才准备走，魏哥今天是主角，谁都跟他喝，这会儿也已经脚下开始打晃了。

他们接下来还要去洗浴中心，晚上饭是吃不下了。

王衍扶住魏长亭，帮忙他们拦车：“魏哥，我就不去了，晚上要陪我爸妈去夜市。”

魏长亭也没勉强，他还记得之前在沧州王衍洗个脚被吓跑的事。

也知道去了王衍放不开，跟他们这些人不一样。

“行，那你回家吧...”

“魏哥，要不我给你们送过去我再走？”

王衍感觉魏哥都有点大舌头了，其他几个也好不到哪去。

“不用不用，你先回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啊。”

王衍有些哭笑不得，他才想说有事给他打电话呢。

把他们送上出租车，看他们走了，王衍这才回家。

到了家，爸妈跟罗奶奶正在吃饭，王衍看了一下，有青菜豆腐，还有菜花，都是清淡的素菜。

“阿宝，回来啦？晚饭吃了吗？”

王衍嗯了一声，坐到桌边：“没吃，也不饿，下午一直在吃东西。”

老爸嗅了嗅鼻子：“你喝酒了么？这么大酒味。”

王衍呵呵笑着：“喝了，中午吃饭就喝了，下午在外面玩也喝了一些，魏大哥他们都喝多了。”

老太太瞅瞅王衍那大红脸：“我看你也喝多了，笑得傻乎乎的。”

王衍摸了摸脸：“奶奶，我没喝多。”

“行行行，你没喝多，那你真不吃点饭了？”老妈问道。

“不吃了，爸妈，今晚还去夜市吗？”

“你能行吗？”

王衍点头：“能行，我真没喝多。”

“不着急，等吃完饭再去。”

......

罗奶奶晚上不跟着去，留在家里，于是王衍便骑着小三轮带着爸妈去了夜市。

还是昨晚那个地方，今天王衍还准备了一个小照明灯。

摆在小桌角落，照上去那些小手工品就比较显眼了。

东西都摆好后，爸妈坐在小桌后面，王衍离得稍稍远点，坐在三轮车上看着。

他觉得应该再弄个小架子，把一些可以当挂件的挂上去，用灯光一打就更好看了。

时间还早，夜市的人不算太多。

爸妈要自已练习摆摊卖货，王衍就不去瞎帮忙。

旁边有个摆摊卖旧书的，摊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大伯。

昨天过来就看到他，今天还在，应该也是每天都在这里固定的摊位。

“大伯，我能看看这些书吗？”

王衍待着无聊，就跑到书摊旁边蹲着。

大伯知道王衍是跟旁边那对盲人夫妇来的，笑呵呵的说道：“看吧，随便看。”

说着，还给了王衍一个小马扎，让他坐着看。

王衍道谢后，打量着这些书，看起来都很有年代感了。

不光有那种四大名著，算命相面的，理财，中医，还有七八十年代的小人书。

王衍拿起一本鬼谷子翻了翻：“大伯，这些书是您收来的吗？”

“大部分是我自已以前的收藏，年轻时候喜欢看些乱七八糟的书，后来工作有能力了，买的就越来越多。”

大伯拿起一本石头记：“挣的钱都用来买书了，其实到后期也不是为了看，就是为了收藏而买，结果到头来呢，就剩这么一堆书了，哎..”

王衍听完，又看了一眼这个不大的小摊子，书摆的整整齐齐，差不多有一百多本。

“您除了这些还有？”

“哈哈，我从年后夜市开了就在这里卖，现在家里还有上千本呢。”

王衍这回可真是惊讶了，收藏这么多的书？

“大伯，那这些书您都看过了吗？”

大伯摆摆手：“哪能呢？后来也没有时间看了，只是习惯了遇到卖书的就买上几本。”

“我这些书啊，不是什么大书店里买的，我图便宜，也是在外面的摊位买，没想到现在我也来摆摊了。”

王衍打量了一下这位大伯，方脸戴着个黑框眼镜，看着就挺有学问的样子。

“那旁边的是你爸妈？”

聊了几句，大伯也开始打听王衍的事。

“是啊，我爸妈，他们会编手工品，在家里闲着没事，想来摆摊卖。”

书摊大伯点点头：“有个手艺也挺好。”

王衍笑笑，低头翻书，这鬼谷子有点深奥，吵吵闹闹的环境还真有点看不进去。

他又换了一本西游记小人书，这回看得津津有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衍看了一本又一本，不时回头看看自已爸妈。

两人卖的挺好，听见有脚步声靠近摊位，就张嘴吆喝一下。

收款的声音时不时就响起来，还有人想要现场编的，就站在一旁等。

卖东西这件事说来也挺有意思，或许是跟人的从众心理有关。

有人在摊位前等，就有人会好奇过来看看，人越多越吸引人。

反过来如果摊位前没有人，那么许多人只是远远看一眼是卖什么的，然后就走过去了。

爸妈的手工品卖的不错，而隔壁书摊大伯这边，却是生意惨淡。

王衍在这里坐半天，也没有人来买书。

只有一个大爷过来翻了翻相面的书，问了价钱，然后起身走了....

看摊的大伯也不着急，跟王衍聊了一会儿，自已也拿了一本书坐在小马扎上面看。

十点钟的时候，王衍问爸妈要不要回去。

虽然还有不少人在夜市，可是王衍也怕爸妈熬夜太累。

老妈听着还有人呢，想多卖会儿，于是一家人又熬到了11点。

王衍他们收摊的时候，卖书的大伯也收摊了。

双方打了个招呼，各自回家去了。

到了家，都快12点了，王衍也不打算回宿舍了。

收拾好了东西，老妈给拿了个被子，王衍下楼把仓库的折叠床拿出来，就在一楼睡了。

王衍一夜没回学校，还不知道他们寝室发生了大事。

许欣欣当天在男寝楼下站到中午，堵到了下楼买饭的吴胜凯。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竟然在校园里大打出手。

吴胜凯被许欣欣给挠了，满脸都是血痕，也幸好他没有还手，还有点男人的样子。

不过这件事却是被好多人看到了，许欣欣追着吴胜凯，一路打到了食堂附近。

还有人拍到了战况正激烈时的照片，发到了校内论坛网上。

这下，吴胜凯在学校是彻底出名了...

王衍早上吃完罗奶奶做的早饭，给周航他们带了早餐回到了学校。

看见吴胜凯脸上的那几道抓痕，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

“老大，你脸怎么了？”

吴胜凯拿了杯豆浆，转过了身，含含糊糊的说了句：“没怎么。”

李凌心跟周航都憋不住笑，可是眼看到时间去上课了，俩人也没说，只让王衍去看论坛。

上完课，王衍才想起来去看论坛，但已经找不到那个帖子了。

关嘉宝喊住王衍：“吴胜凯新女朋友是谁啊？”

这可把王衍给问懵了：“新女朋友？他跟许欣欣分手了吗？”

“你还不知道啊？你们一个寝室的。”

王衍摇摇头：“真不知道。”

见王衍不像是装的，关嘉宝也就没逼问他了，有点小失望。

还以为能打探到最新八卦呢。

吴眉在一旁，等他们聊完了才开口：“王衍，最近很忙吗？看你都不怎么在群里卖货了。”

“哦，是啊，水果店现在停业不卖水果了，我有空的时候晚上会直播教手工品。”

关嘉宝笑道：“我们知道啊，但是你直播也不准时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知不知道眉眉...”

吴眉拉了关嘉宝一把：“咱们该走啦。”

“哦，那好吧，王衍再见。”

“再见。”王衍挠挠头转身回了宿舍。

......

之后几天，王衍白天在学校上课，下午吃完晚饭，把爸妈送去夜市。

跟书摊大伯熟悉之后，王衍还能拜托大伯帮忙照看一下。

等他在学校做完晚上兼职，也差不多就是十点之后了，去接爸妈回来也正好。

小三轮车因为天天要用，也不好总是借，于是王衍跟罗奶奶去买了一个。

找的一个老爷爷，据说之前是修自行车的，给焊了一个，花了一百多块钱的老邻居价。

王衍很喜欢这辆三轮车，忍不住拍了个照片留念。

之前是自行车，两个轮子的，现在是三轮车，三个轮子的，以后他也能买上四个轮子的吧？

想到这里，王衍忍不住的傻笑。

蹬着新车把爸妈送去夜市，帮忙摆好摊子。

旁边卖书的大伯打趣道：“哎？换车了啊？”

“对啊，刚买的。”

“不错不错，这个比之前那个大。”

不光是大，还有了专门垫了软垫的座，爸妈坐着也安全了。

摆完了王衍看了下时间：“大伯，我得回去了，晚上有课。”

“走吧走吧，有我呢，放心吧。”

又跟爸妈打了声招呼，王衍跑着回去了。

骑三轮车的速度还真快不起来，自行车又放不下，他只能每天跑着回学校跑着来。

权当做是练体育了，这点距离也不算什么。

跑到学校，就刚好赶上，只是每天都要跑一身汗，要好一会儿才消。

晚上课上完后，王衍自已去了自习室学习，到了体育馆闭馆时间，才过去打扫卫生。

今天体育馆里又有人，还是篮球队的那些。

王衍只好先收拾观众席，拿着水桶跟抹布擦座椅。

观众席靠前的位置是有人的，男生不多，女生不少。

好像篮球队的成员，大多都有女朋友。

王衍特意看了一下，今天吴胜凯也在，但是许欣欣没有来，看样子，他们两个是真的闹翻了。

吴胜凯也进篮球队了，跟班里的楚凡一起，两人入队后，关系好了很多，经常一起打球。

因为这个，周航跟李凌心总说吴胜凯叛变了。

王衍隐隐觉得，曾经铁板一块的3012寝，似乎有了裂痕。

而吴胜凯跟许欣欣之间，好像也是从他入篮球队之后才有了变化。

楚凡自上一次用球砸坏了王衍的手机后，两人再没什么交集。

王衍觉得这样挺好，毕竟是来上学的，不是来结仇的。

他听了周航的话，看到蒋幼就会早早躲开。

楚凡对蒋幼的心思，大家现在都知道了，他跟蒋幼不来往，楚凡也不会找他麻烦。

除了前排没有擦，后面都擦好后，球场上的那些人也结束了训练赛。

一群男生浑身热气腾腾散发着青春的荷尔蒙，说说笑笑的走过来。

看台上的女生带着崇拜的眼神给自已喜欢的男生递水，递毛巾。

王衍远远的看着，总觉得自已的大学生活，好像跟他们的不一样。

吵吵闹闹的声音渐渐消失，很快人都走了。

吴胜凯不知道有没有看到王衍，跟楚凡搂着肩膀一起走的，体育馆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王衍拿着拖布水桶，走到球场，看到球筐附近散落在外面的篮球，一个一个往回捡。

捡到最后一个，他往地上拍了拍，想着之前看别人打的情景，自已也有点手痒。

于是拍着球跑到场地上，笨拙的练习带球奔跑，投篮...

玩了一会儿，王衍突然醒神，还得赶快干完活去接爸妈呢。

于是又赶忙收好球，开始打扫卫生。

等到忙完，他松了一口气，抹了抹脑门的汗水，提着工具正准备走，却发现看台上竟然有人。

“嗨！”蒋幼像只招财猫似的，举着一只手朝王衍打招呼，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怎么在这儿？”

“我看到体育馆亮着灯，过来找楚凡的，结果他们不在，只有你在啊。”

蒋幼笑嘻嘻的说道：“原来你也会打篮球啊？怎么不参加篮球队？”

王衍记得周航跟他说过，要远离蒋幼。

而且经过上次的事，王衍觉得这个女孩有点古怪，所以也不想跟她多说话。

“我不会，就是瞎玩。”

走到看台，王衍见她还不动，没办法又说了一句：“我要关门了。”

“好吧，你回宿舍吗？我跟你一起走。”

“我不回宿舍，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啊？”

王衍把工具放回体育馆储物间，见蒋幼一直跟着他，不禁有些头疼。

“出去办事。”

好不容易出了体育馆，王衍撒腿就跑，看得蒋幼一愣，随后忍不住咯咯的笑。

跑出了学校，王衍才松了一口气。

漂亮的女孩谁都喜欢，可是王衍也很清楚这样的女孩不会喜欢自已。

所以为了蒋幼惹麻烦，实在是一件愚蠢的事。

他飞速的奔向夜市，一边跑一边看时间，还好，不算太晚。

快到地方的时候，王衍放慢了速度，调整了一下呼吸。

可刚进了夜市，走到离爸妈摊位不远的地方，王衍就听见了一阵吵闹声。

转头看去，王衍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夜市中，王启明两口子的摊位前，一个光着上身的小年轻掀翻了他们摆摊的小桌。

正指着他们破口大骂：“两个死瞎子，敢说我给假钱？真的假的你们能看出来怎么的？c****”

污言秽语不住的从他嘴里冒出来，他身边两个朋友正在劝：“算了算了你跟瞎子较什么劲？”

“滚你***你给我过来，给你脸了敢污蔑我！”

摆书摊的大伯一看这个人就是喝多了，怕他们伤到王启明两口子，站出来把他们挡在身后。

“小伙儿，差不多得了，人家不收那张钱换一张就行了，你掀摊子也不对...”

叫骂的人一听，顿时恼羞成怒，冲过去就推了书摊大伯一把：“有你什么事？显着你了？用你来装比？”

“哎你怎么推人啊？”

“我推你怎么了？我还打你。”

说着他一拳打到书摊大伯脸上，大伯眼镜都打飞了。

王启明听到动静，摸索上前去拦着：“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说你***”醉酒的小年轻一把挥开朋友拉着他的手臂，上前对着王启明就要动手。

眼看他拳头就要落在王启明头上，突然一个身影飞一样的冲了过来一头把他撞了出去。

正是刚刚赶来的王衍...

“砰”的一声，打人的小伙摔在了旁边书摊上，他叫唤两声就被朋友扶了起来。

而王衍也扶起了书摊大伯，还有差点摔倒的老爸，转身看向闹事的那个人。

“草拟***”对方爬起来就朝王衍过来了，王衍也冲了过去，两人顿时打作一团。

王衍一来就看见爸妈被欺负了，内心的怒火和后怕再也压抑不住。

他扑倒了那个光膀子的，把他按在身下一顿捶，打的那叫一个狠。

小年轻的朋友一看自已朋友被揍了，也顾不得劝了，赶紧上去帮忙。

这回是三打一了，那两个人死命把王衍往上拽，可王衍也死命的拽住了他打的那个。

拉不开王衍，两人就举起拳头，王衍身上挨了好几拳好几脚，脑瓜子都给打的嗡嗡直响，可他就是认准了光膀子的这小子。

打的对方鼻血都喷出来了，脸像猪头一样。

王启明跟郝春霞只听见乱哄哄一片，可看不到究竟是谁在打谁，只能急的不停的喊王衍。

书摊大伯想过去拉架，可几个人打出了火气，没把人拉开自已还挨了一下。

夜市的人都跑过来围观，王启明两口子急坏了，也不知道阿宝怎么样了，顺着声音就要过去。

可他们两个瞎子，过去了也是帮不上忙，还容易受伤，被书摊大伯给拽住了。

这边四个人打成了一团，王衍腹背受敌，但内心的怒火让他都感觉不到疼，只是一个劲儿的揍身下的那小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警察来了，迅速把几个人给分开了。

因为打上头了，那两个拉不开王衍的小子还给了其中一个警察一下子，被别着胳膊给按到了地上。

王衍被拽下来之后，才感觉浑身都疼，躺在地上头晕乎乎的。

而被他揍的那个小子，满脸满身都是血，都不动弹了，也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了。

郝春霞急的哭出来了，可她没有眼泪，只是声音凄惨的喊着儿子。

王衍听见妈妈的声音，忍着身上的疼慢慢爬了起来，朝自已爸妈走过去。

警察看到王启明两口子是盲人，再看看乱成一团的小摊，心里大致就有了判断。

也没拦着王衍过去，先把那三个小子给拽了起来。

“爸妈，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阿宝，你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伤啊？”

郝春霞吓得手都在哆嗦，摸到了王衍的脸，王衍现在也是鼻青脸肿，可他不敢喊疼。

把住了老妈的手安慰：“我没事，妈，我好好的。”

说了几句话暂时安抚了父母，警察也开始询问，有书摊大伯跟附近小摊贩作证。

都说是这三个小伙儿先过来找事的，来龙去脉也非常清楚。

被王衍打晕了的那个，此时也醒了过来，只不过疼得直叫唤。

夜市人太多了，看热闹的人赶都赶不走，警察只好把他们都带回去再询问。

书摊大伯也不摆摊了，让边上的摊主帮忙看着，一起跟着去了。

夜市这条街有个派出所，平时也有巡警开着小车在夜市巡逻。

王衍他们被带上了巡逻车直接带回了派出所，没有想象中那样关小屋里录口供。

就是在办案大厅，让他们坐着，还有民警给王启明他们倒了水。

被王衍打的那个人叫李辉，在场这几个人里，就他和王衍伤的最重。

这个时候李辉酒也醒了，只是全身疼得直打颤，他之前还光着膀子，这会儿上身加脸，有点没眼看了。

又红又紫，全身淤青，脸上更是满脸血，说话嘴都不好使了。

王衍后脑勺肿了一半，嘴角血红，眼睛也是乌青乌青的，不知道刚才是被谁给打的。

另外两个李辉的朋友，因为王衍没还手，他俩基本没什么事，但王衍身上的伤有一大半是他俩的功劳。

书摊大伯眼角被眼镜给咯破了，眼镜也摔坏了。

只有王启明两口子还好，没受什么伤，不过他们受的惊吓可不轻，生怕王衍出事。

来龙去脉，几句话就问清楚了。

王衍大部分时间都保持沉默，这时候他冷静下来了。

看了眼李辉的脖子，被他掐出了印子，心里也有点后怕，幸亏没把他给弄死，那样自已也要跟着完蛋。

问清楚事情经过，是因为王启明摸出来李辉用假钱，想让他换一张。

就这么一句话，李辉就炸了，先是骂人，后是掀摊子，还打了劝架的书摊老板。

最后让王启明的儿子看见给揍了。

李辉咬死自已没有用假钱，最后却在他身上搜出了一张五十，跟一张二十元的假钱。

王衍在一旁静静听着，他知道爸妈虽然看不见，但真钱假钱还是能摸得出来。

事实清楚，是李辉他们用假钱想骗盲人，被揭穿后恼羞成怒动手打人。

但王衍的做法也不对，他不应该先动手，动手就属于互殴了，而且李辉看起来伤得比王衍严重。

被教育了一通，在打架这件事上，王衍感觉警察也有点和稀泥的感觉。

好在，是对方寻衅滋事，王衍只是被教育一通。

让他以后不要这么冲动，有事情先找警察，万一下手重把人打伤打残。

那么有理也变没理，自已也是要受到惩罚的。

王衍之前只是一时冲动，见不得有人欺负他爸妈。

现在被警察劝说一通，他也觉得是自已太不理智了。

可看到一旁鼻青脸肿的李辉，王衍又觉得自已太不擅长打架，打他打的太轻了。

关于假币，因为数额不大，而且李辉一口咬定自已喝多了，不知道买什么东西谁找给他的。

也不承认自已知道那是假币，所以才起了冲突。

最终，在警察调解下，李辉赔偿了王衍他们一千块钱，双方和解。

郝春霞一直担心王衍因为打架会被拘留，听到赔钱和解，她就劝着王衍不要犟，就这么算了。

好在，爸妈没有受伤，王衍也就点头同意了。

离开派出所，几个人回到夜市，他们的东西被隔壁摊主帮忙收拾好了。

王启明让王衍把钱给书摊大伯，里面也有赔偿他眼镜的钱，王衍觉得应该的。

“大伯，今天谢谢你保护了我爸妈，还害你被打了。”

书摊大伯笑了两声：“这不是应该的么？钱就别给我了，看你这鼻青脸肿的，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嘘...”王衍扭头看了眼正在三轮车那边清点手工品的爸妈：“大伯，别跟我爸妈说我挨打了。”

“哎你...”书摊大伯摇摇头：“好吧，那你们赶快回去吧。”

王衍把钱全都往大伯手里塞，今天如果没有这位大伯在，爸妈说不定真的会受伤。

所以他对书摊大伯真的是感激不尽。

“你要这样，下次我可不帮忙了。”书摊大伯怎么都不肯收，只说自已家里还有备用的眼镜，也不用买。

其实是他觉得，这一家挺不容易的，两个盲人父母，一个在念书的学生。

不像他自已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说什么都不肯收钱。

推辞不过，就装作生气要绝交的样子，王衍到底是没有把钱给出去。

王启明点完了东西，除了照明灯摔坏了，别的倒也没什么。

他拄着盲杖听着声音走过来：“老哥，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哈哈，你们爷俩怎么一个样，你儿子都谢了我八百回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收摊了，赶紧回去吧。”

书摊大伯摆摆手，去忙活自已的摊子了，王衍扶着老爸，老妈上了三轮车，蹬着车拉着他们往家走。

“阿宝，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

刚刚在派出所，爸妈听着好像是双方都受伤了，之前打架那动静，他们也不知道王衍到底怎么样了？

“妈，我没事，真有事我还能蹬得动啊？”王衍故作轻松。

其实这会儿他身上疼极了，他之前打李辉，脸也让李辉打了，身上被他的朋友踹了好几下。

“万一哪里疼，可别忍着啊，早点去看看。”

“知道了妈，你没听那个小子喊的那么厉害么？是我给他揍了。”

王衍故作轻松，其实这一架，真是两败俱伤，李辉要是没有那两个帮手，王衍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

郝春霞没再说话，她痛恨自已什么都看不到。

到了水果店，已经是大半夜了，这个时间好像也回不去宿舍了。

王衍拿手机给李凌心发了个信息，知道今晚没查寝，王衍稍稍安心。

“阿宝你晚上睡屋里吧？”

“不用了，多挤啊？我上楼下睡小床。”

把父母送到小屋，王衍给爸妈打了水，洗脸，洗脚。

“爸妈，今天没吓着吧？”

王启明有些安静，王衍知道，老爸每到有心事的时候都是这样。

老妈拉住了王衍的手，想好好摸摸他身上有没有受伤，王衍把她手按住。

“妈，没事了，下次我肯定不那么冲动了，你们先睡觉吧，有事明天中午我回来再说。”

“好吧，那你也早点睡，哪不舒服了，就来喊我们。”

“嗯...”

端了盆去洗手间，王衍照了照镜子。

一只眼成了熊猫，嘴角轻轻咧一下就疼，是挨了一拳让牙齿咯破了。

第二十九集完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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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科女笔下的那些家长里短，爱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