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山区的少年拿到大学通知录取书，无意中发现失明的父母在乞讨，为了不拖累父母，他选择把通知书藏起来。父母得知后，生平第一次打了他一巴掌。
少年经过二伯的点拨，最后决定上大学，不仅要上大学，更要把两个一点都看不见的父母带去大学照顾，虽然过程很难，但一家人在一起，困难便总能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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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集
王衍看见罗奶奶脸上的笑容就像是瞬间上了冰霜，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原以为他们一家子死心了，可在老太太收拾心情后又冒了出来。
“妈。”陈笙一进屋就给老太太跪下了，根本不顾还有王衍他们一家外人在。
“妈，你帮帮我们吧。”陈笙痛哭流涕：“阿伟的公司资金周转不开，我们的房子都抵押出去了，马上就要睡马路了。”
“外婆，求求你帮帮我们吧，我跟我女朋友马上就要订婚了，可是现在...”
齐浩也跪下了，抱着老太太的腿哀求。
王启明一家三口站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王衍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朝他摆摆手：“阿宝，你跟你爸妈先过去吧。”
虽然这阵子相处的跟一家人一样，但老太太也不想在他们面前丢人。
这毕竟是自已的亲生女儿。
王衍无奈，只能拉着爸妈离开了水果店。
“阿宝，咱们今天就别去了，留你罗奶奶在店里能行吗？”
郝春霞有些不放心，她平时跟老太太经常聊天。
老太太跟她说过她的这个女儿，薄情的很，就是盯上这点财产了。
其实老太太的房产也没有捐出去，上次那么说，只是为了让他们死心。
王衍也是有些不放心：“爸妈，我给你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我回去看看？”
“行，阿宝你回去吧，在外面听着点，老太太岁数大了，别再气坏咯。”
王衍让爸妈在附近的奶茶店坐着，麻烦了店员小姐姐帮忙照看下，然后自已回到水果店门口。
偷偷往里瞅了一眼，老太太跟女儿和外孙已经上楼了，楼下水果店没人看。
王衍悄悄进去，走到楼梯口那竖着耳朵听。
只听到陈笙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没有听到老太太的动静。
他耐着性子站在楼梯口，其实内心没什么好办法，这是老太太的家务事。
清官都难断，更何况他一个房客。
但这不妨碍王衍真的看不起陈笙，成年人了，有困难为什么要回来为难年迈的母亲？
亏他第一次见陈笙的时候，还觉得这个女人肯定不凡，身上有种高傲的气质。
楼上，老太太的房间里。
陈笙坐在沙发上抹着眼泪，说是法院已经上门了，欠银行的钱再不还，人家就扣押房子了。
齐浩也说家里出了事，交往了几年的女朋友现在也快吹了。
老太太一直木着脸，看着这对母子跟她卖惨。
“欠银行多少钱？”
陈笙见老太太开口问了，心里顿时觉得有了希望。
“妈，光银行欠了一百二十万，还有其他外债，阿伟已经在想办法了，车也准备卖了，妈，您先借我们一些周转一下就行。”
“等阿伟缓过来了，我们肯定还您。”
老太太呵呵两声：“你当你妈我是什么了不得的人？我一次能拿出几十上百万？”
陈笙嘴唇蠕动两下：“少点也行，妈你能拿出来多少钱？”
老太太起身，走到另一头，从床头柜子里，翻出一张存折扔给了女儿。
陈笙连忙捡起来，齐浩也赶紧伸头去看。
“五万？怎么只有五万？”
陈笙看到存折上的金额，声音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尖利起来。
她二十多年没回来，水果店开了二十多年，就存了五万块钱？
“不然你以为我能有多少钱？”
陈笙不信，她有些激动的站起来：“你天天做生意卖水果，这么多年就攒了五万？”
老太太看到她这个样子，连火都发不出来：“信不信都随你，这还是我的棺材本。”
“你...你...”
齐浩赶紧把他妈给拉到一旁：“妈，有多少先拿着吧。”
他妈看不上，但他想要，好几张信用卡都逾期了。
陈笙抹干了眼泪，扭头看向老太太的眼神带着一点恨。
“我结婚，生孩子，你一分钱都没出，这些年我也没求过你，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知道你一直不同意我跟阿伟在一起，所以你就想眼睁睁看着我无家可归，最后好嘲笑我是吗？”
“哎...”老太太厉害了一辈子，现在回头想想，真是的一点用都没有。
她以前看见顾客找茬，都能骂的对方狗血喷头，对自已的女儿确实一句话都不想说。
不是她舍不得，而是真的心寒到了懒得跟她说话了。
“当初你从家里跑了，家里一共一万六千块钱，那是你爸的抚恤金跟家里所有积蓄，你全偷走了。”
老太太斜着眼看陈笙：“二十多年前的一万六千块钱，能顶现在多少钱，你有数吗？”
“这店是我借钱开起来的，这些年还债，我生病住院，就剩下五万了。”
“你要就拿走，不过要给我写张欠条，不要就留下给我当养老金，反正我也指望不上你。”
陈笙紧紧捏着存折，她被老太太问的答不出话来。
齐浩赶紧说道：“外婆，一家人还写什么欠条啊，以后我给你养老。”
老太太看了齐浩一眼，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亲生女儿都靠不住，靠一个长到二十多岁才认识的外孙？
“妈，你不能这么对我，这个房子我也有份。”陈笙咬着牙说道。
老太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这房子你有份？你是出钱了还是出力了？”
“这房子是你跟我爸的，我爸没了，他的那份我也有继承权！”
老太太冷下了脸：“那你就去打官司，我还没死，你看看法官会不会把房子分给你！”
陈笙摔了那张存折：“没有你这么狠心的妈！以后你死了我也不回来了。”
她说完，转身就下了楼。
齐浩看着自已的妈把存折扔了，他弯腰刚要捡起来。
就听老太太骂道：“你也滚！跟你那个没脸没皮的爹一样，油嘴滑舌靠你妈来养活。”
“外婆，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妈养我是应该的，世上哪有你这样当老人的？”
“滚，你个小兔崽子还教训起我来了？”
老太太气得站起来，齐浩知道这五万也拿不到了。
而且他妈那个性格，想劝她来一次也难，干脆也不装了。
“老不死的，等你不能动弹那天，看你求不求我们。”
扔下一句剜心刺骨的狠话，齐浩也走了。
老太太强压着心头的火气，只觉得头疼欲裂，眼前发黑。
她一下子坐回床头靠在上面，缓了好一会儿才顺当的重新出气。
王衍在楼下只听了几句吵骂，接着就是脚步声。
来不及躲起来，就见陈笙疯了一样，表情扭曲的下楼往外跑。
跟着她儿子齐浩也下楼了，看见王衍站在那，顿了一下，也是没好气的快步离开。
王衍没管他们母子，赶忙上楼。
楼上安静下来，王衍走到大屋门口，悄悄伸头往里看。
老太太坐在床头，脸冲着窗户，一动不动。
王衍想了想，慢慢走进屋，看见地上有个存折，弯腰捡了起来。
老太太扭头看过来，见是王衍，没有说话。
王衍把存折搁她手上，然后挠挠头，想开口说点什么安慰一下。
却发现此时不管说什么，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太太重重的喘了口气：“给你爸妈扔哪了？”
“奶茶店。”
“走吧，跟你爸妈去玩吧。”
“你还去么？”
老太太也没好气的瞅了王衍一眼：“我还去什么去？这老脸耷拉着，出门去吓唬人啊？”
以前老太太凶的时候，王衍觉得挺害怕。
现在老太太凶，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了，只是个可怜的老太太而已。
“奶奶，我给你念首诗吧？”
王衍冷不丁冒出来一句，然后坐到老太太旁边，张口就念。
“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
“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该去珍惜。”
“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邻居亲朋不要比，儿孙琐事由他去。”
“吃苦享乐在一起，神仙羡慕好伴侣。”
王衍干巴巴的念完，屋里的气氛尴尬至极。
老太太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牛头不对马嘴，安慰人都不会，就你这样，将来能娶到媳妇？”
王衍憨憨的笑：“应该能。”
“行了，走吧，别把你爸妈单独扔外面，赶紧接去，该去玩就去玩，我老太太没那么容易气死。”
王衍见老太太真的没什么，应了一声好，也匆匆下楼去了。
等他走了，老太太把头靠在床头，也念了一句：“儿孙琐事由他去，我若气死谁如意啊...”
王衍来到奶茶店接爸妈，发现爸妈一人手里还拿着一杯奶茶。
他看向店员，店员小姐姐朝王衍笑了笑：“做多的，请叔叔阿姨尝尝。”
“谢谢。”王衍也朝她笑笑，只是那只熊猫眼还没消下去，笑得不怎么好看。
刚入学那阵子，他在学校跑腿经常来这家奶茶店，所以跟店员姐姐都熟悉了。
“阿宝，你罗奶奶怎么样？她，那个谁走了吗？”
老妈忍不住着急的问道。
“走了，奶奶没事，爸妈，咱们还去海边吗？”
“还是改天跟你罗奶奶一起去吧，就这么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也不放心。”
“行，那咱们回去吧。”
王衍扶起爸妈，跟奶茶店的店员打了声招呼，带着他们回了水果店。
老太太已经下楼看店了，见着他们回来也不意外。
老妈要留在楼下陪老太太说话，王衍就带着老爸先上了楼。
“阿宝，刚刚在外面，你二伯打电话来了。”
把老爸扶到床边坐下，王衍好奇的问：“二伯打电话来说什么了？”
“咱家的老房卖了，地也租出去了，卖给了孙二成家。”
“什么？”王衍愣住：“爸，为什么要卖啊？”
王启明伸手，拉着王衍在身边坐下：“是我之前托你二伯办的，上次你罗奶奶她闺女家过来的时候，我觉着咱们可能住不长。”
“你又不想让我跟你妈回村里，那就卖了吧，我寻思着，卖了钱在这边还够咱们生活一阵子。”
王衍沉默，他倒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爸妈这回是真把自已的后路断了。
王衍把手放到老爸的手背上：“爸，其实用不着，我还能让你跟我妈睡大街啊？”
王启明笑道：“睡大街也没事，爸就是希望你别为了钱分心，好不容易上了大学。”
“嗯，爸你放心，我分得清轻重。老房卖就卖了吧，以后我毕业了，努力挣钱，咱们再买新的。”
王启明不想给王衍太多的压力，抽出手拍了拍王衍：“我跟你妈住哪都行，有了这些钱，你就不用担心学费了。”
“爸，卖了多少钱？”
“你二伯说，加上地，卖了四万，我让他帮忙把之前的饥荒也给还了，还能剩三万多吧。咱家房子不值钱，就是那宅基地大，能起六间房呢。”
王衍点点头，他家后院不小，以前没钱盖房就是了。
“爸，既然还有三万多，那先用这个钱，带你跟我妈去看看眼睛吧？”
王衍一直想着这个事，只是他一直没有攒够三万块钱。
“不行，这个钱留着你上学，你手里的钱也不能乱花，万一这里不能住了，咱们还得出去租房，都不能动。”
“爸，咱们现在也不搬，学费我放假能去挣的。”
王启明在这一点上很固执，说什么都不同意。
“阿宝，我跟你妈的眼睛还有必要治么？要是能治好，哪怕就治好一只眼睛，爸也不用你说。”
“我要是有一只好眼，不管干什么也不会让你吃这么多的苦。”
“去换什么假眼珠子，除了好看点还有什么用？咱不花这个冤枉钱。”
王启明叹了口气，他其实是觉得在这里应该住不长，罗老太太的闺女早晚会回来跟她争房产。
到时候他们住在这里也是不方便，要是三天两头来闹，管也说不上话，不管也不好，怎么都是麻烦。
只是这话，现在也没必要说。
哪怕有一丁点底气，也没有人愿意卖房卖地。
玉兵大哥很快就把钱给王衍转过来了，三万六千块钱，拍了按了红手印的协议书给王衍看。
王衍跟玉兵大哥发了个视频聊天，在视频里看到了二伯，还有二伯娘。
王启中一直担心老三两口子在城里过的不好，阿宝虽然孝顺，但毕竟也还是个正在念书的孩子。
视频里看到王启明两口子住的屋，干净整洁，环境不错，他这才放了心。
王衍跟二伯说了想给爸妈做义眼的事，结果二伯竟然跟老爸是一个意思，觉得没有必要。
“阿宝，你带你爸妈去看看眼睛，但是那个义眼就别换了。”
“玉婷在学校找相关的老师问过了，换了义眼也有风险，而且不舒服，你想想弄个东西塞眼眶里能得劲吗？”
王衍闻言，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我就带我爸妈去做个检查。”
“对，你别急着听人家讲这个好那个好就信了。”
陪老爸跟二伯聊了一会儿，挂了视频，王衍就找出了在火车上认识的那个眼科专家的号码。
打过去之后，王衍提了个头，杜泉医生就想起他们来了。
“我周二在医院坐诊，到时候你提前给我打个电话直接过来就行。”
约好时间，王衍看向老爸：“那就去检查看看，炎症也得治治，你就别再固执怕花钱了。”
王启明听儿子都给人家医生说好了，只好点头答应。
......
周二，王衍第一次请假半天，早上带父母去了医大附属医院。
到了之后王衍给杜泉医生打电话，然后找到了他的专家诊室。
诊室里还有病人在看病，王衍扶了爸妈在门外坐着等。
来这里排队找杜泉看眼疾的人很多，看样子杜泉医生很有名气。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杜泉医生停止了叫号，亲自到门口招呼了王衍他们进去。
杜医生穿着白大褂，里面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衬衫，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又清爽干净。
“还以为上次见过之后你们很快就会过来呢。”
王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他也没法说爸妈抵触来这里。
杜泉让王启明两口子摘下墨镜，带他们到里面做检查。
王衍感觉检查了许久，他一直盯着杜泉医生的表情，想从他脸上看到反馈。
经过仪器检测，以及问询和杜泉的观察，王衍父亲的情况还好一些。
但是他母亲的眼部炎症特别明显，而且经常偏头疼，也担心是内部病变，所以要去拍个脑ct的片子来看。
郝春霞莫名的就有些害怕，她喊了儿子到身边。
“阿宝，咱们回去吧，我这眼睛发炎，自已滴点眼药水，吃点药就行了。”
“妈，已经都来了，做个检查吧，也好放心。”
杜泉写了一张单子，递给王衍：“拿着这个直接去做就行，不用排队等叫号，把这单子给做检查的人，如果有事给我打电话。”
王衍他们连号都没挂，自然没法交费，杜泉也不打算收他们费用。
“谢谢杜医生。”王衍拿着单子，扶了爸妈先出去。
因为外面还有许多患者在等待叫号看病。
“爸，你在这里坐会，我带我妈去拍片子。”
“去吧，不用担心我，我哪也不走。”如果是王启明自已有问题，就算不花钱他八成也不会做。
但是妻子可能会有问题，这让王启明心里也揪了起来。
王衍拍拍老爸的手，领着老妈去拍片子。
滨海附属医大在全国都非常有名，整个医院分成了好几个区，面积非常的大。
眼科这边，诊室，治疗室，跟拍片子的地方也离的老远，要穿过两条走廊。
没有来过这里的人，第一次真的容易迷路。
王衍一路看指示牌，一路打听才找到了地方。
“阿宝，我听着人可不少啊。”
王衍看着走廊里排队的人，到他们估计得小半天，不由得也有些头疼。
“是啊妈，看样子要排队很久。”
郝春霞紧紧握着儿子的手：“阿宝，要不咱们走吧？”
“妈，检查一下吧，我跟爸也好放心，你在这等等，我找个人问问看。”
王衍拿着单子走到防护门旁边，他刚刚看到这个门隔一会就会打开，然后一次进一个。
会有一个医生在门口接单子叫人。
墙上也有叫号的显示屏，排队的人都是按照号来排的。
但王衍没有挂号，只好在一旁等着。
进去做检查的人出来了，医生出来收了下一个人的单子。
王衍赶紧把手里的单子递过去：“你好，是杜泉医生叫我们过来的。”
医生接过杜泉手写的单子，看了几眼：“过来吧。”
然后又把之前的单子还给旁边的人：“等一下。”
王衍急忙扶了老妈过来，医生让他在外面等着，只把老妈给带了进去。
“妈，别害怕，就是照个相。”
看出了老妈的紧张，王衍急忙出声安抚了一下。
防辐射的大门缓缓关闭，王衍站在外头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几分钟后，大门打开，王衍急忙进去扶了老妈出来。
拍完了，王衍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只能先带着老妈回去找杜医生。
走回到专家诊室外面，王衍老远就看见老爸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
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握着用了多年，磨的黑黝黝的盲杖。
“爸，我们回来了。”
王启明抬起头：“回来了？怎么样？”
王衍笑道：“爸，拍完了也不是马上就能看到，我待会问问杜大夫。”
这走了一阵回来，杜医生的诊室门口人是一点都没少，好像还更多了。
“阿宝，你先带我去个厕所。”
“好，妈你要去么？”
郝春霞摇摇头，摸索着坐下：“我在这等你们吧。”
王衍说了声好，领着老爸去了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有人飞快的往他手里塞了一张传单。
王衍转头就找不到人了，鬼鬼祟祟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一家眼科医院，换义眼手术竟然只要五千八。
这是在别人医院里打广告抢生意？
不过这样的地方，王衍可不敢为了省钱就带爸妈去。
随手把传单团起来扔进了垃圾桶，等王衍带着老爸回去后，发现老妈竟然不见了。
他赶忙挤到诊室门口，推开门，杜医生抬头，朝他招招手。
王衍又回身带着老爸进去，关门的瞬间隐约听见外面有人不满的抱怨插队....
“坐吧。”
老妈原来已经被杜医生带进来了，此时正坐在桌边。
杜医生点开电脑，招呼王衍站到他那边看屏幕。
“你母亲的片子出来了，你看看，这个地方疑似产生了病变，应该就是引起她头疼的原因。”
“支配眼部的神经在颅内，与眼相关的脑神经共有6对，包括视神经，动眼神经，滑车神经，三叉神经，展神经.....”
杜泉讲了一通，王衍一家三口听得都有些懵，因为一些专业用词他们也不懂具体代表哪里。
但他们都明白了一个意思，坏掉的眼球引起病变，需要做更详细的检查，然后手术摘除掉。
现在杜泉就是看王衍他们的意思，如果要做，就帮他们先办理入院手续。
王衍看看爸妈，刚要说什么，老妈就摆起了手。
“不用检查了，就这样吧，阿宝，咱们回家吧。”
“妈，要不，就住院看看，杜大夫只说是疑似，如果检查后不是，也不用动手术的。”
王衍以为老妈就是害怕开刀，可郝春霞其实更心疼钱。
老房子都卖了，就那么点钱，再给她花了，万一以后有个什么急用....
“我这个头疼的毛病也不是一两年了，平时吃点止疼药就行了。”
王衍又看向老爸：“爸，你怎么说？”
王启明犹豫片刻：“要不还是先查查吧？”
他跟郝春霞这一辈子，从来没吵过架。
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虽然两人是因为残疾才走到了一起，可这么多年来相依相伴，她从来没有抱怨过日子辛苦。
还给自已生了一个聪明健康的儿子，给他们老王家延续了香火，王启明心里对妻子是非常感激的。
“哎不查了不查了，阿宝，我们回家。”
郝春霞只是重复着她要回家，住院不可怕，开刀她也不怕。
可是哪里来的钱呢？住了院，不光要花钱，还要有人伺候，阿宝难道还能不去上学了？
杜泉也没有催促他们，治不治是他们的选择。
他可以力所能及的帮着他们减免一点费用，却不能逼着人家住院治病。
王衍知道杜医生很忙，不好意思在这里耽误人家时间。
“杜医生，我妈这个情况，要是拖下去会有危险吗？”
杜泉思索了一下：“这个我不能确定，因为要先确定病因才能知道具体的情况。”
“如果你们需要时间来思考一下，那我就先给你妈妈开些药，回去吃一段时间看看效果？”
“行，那麻烦您了杜医生。”
杜泉医生给写了个药方，让王衍在外面的药房买。
有外用的有内服的，用量也写的清清楚楚。
没让他们在医院拿，是因为那样还要建档，挂号。
挂杜泉的号就需要一百多，他可是眼科知名专家，他的专家号供不应求。
王衍带着父母离开了医院，在附近的药房买到了需要的药。
没有特别贵的，大盒小盒拿了一堆，也没超过一百五。
拍ct也没有收他们钱，杜泉医生真的是个好人。
回到家后，王衍先是看了所有药的说明，大部分都是针对消炎的。
对于妈妈的问题，三个人开了个小的家庭会议。
王衍跟老爸都赞同住院检查，该治疗治疗，该手术就听话手术。
可是妈妈却怎么都不同意：“这一住院啊，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老爸说：“钱你不用担心，二哥已经把家里卖房卖地的钱转给阿宝了。”
“那是咱们最后的一点家底了，阿宝还有几年书要念，大娘给咱们免了半年房租也好到期了。”
妈妈唉了一声：“这哪哪都是钱啊。我这老毛病，也要不了命，干啥要去花那个钱？”
王衍握住了妈妈的手：“妈，有问题咱就早点治，别拖成大毛病，那以后花的钱更多。”
“阿宝，医生都是往严重的去说，我这个头疼的毛病都多少年了？要是大毛病能拖这么久吗？”
“行了阿宝，你先回学校吧，这一检查就是一上午，中午不是还要去打工吗？别迟到了。”
妈妈显然是没有听进心里，也非常的固执，王衍只能先回学校，等空了再劝她。
回到学校时已经中午了，王衍直接去了食堂打工。
看着食堂里来来往往的同学，成群结队的选着自已想吃的饭菜。
热闹的讨论着他们感兴趣的东西，脸上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王衍一时有些晃神，到底要怎样，才能发财？
第 三十一 集完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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