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道明：专注商学院教育的“亚洲通”

如果有人想要了解中国，中欧就是最好的地方。

—— 杜道明（Dominique Turpin）

杜道明于1957年出生于法国图尔，自小对亚洲便有深厚的感情。据他回忆，在他小时候，父亲的叔叔在亚洲做生意。这位长辈说，“世界的未来在亚洲”，这在他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1980年，杜道明从法国昂热高等商学院（ESSCA）获得硕士学位，之后在日本上智大学继续深造，并于1986年获得经济学博士学位。在此过程中，杜道明见证了亚洲经济的飞速发展，“20世纪80年代中期的日本就像今天的中国，他们制造电视、出口汽车，每年经济大幅增长，同时也与美国、欧洲产生贸易摩擦和政治摩擦”。

在1986年之前，杜道明作为一家法国公司的代表常驻日本东京。1986-1991年，杜道明任职瑞士IMEDE（瑞士洛桑国际管理发展学院IMD的前身之一）助理教授，及日本庆应义塾大学工商管理研究生院客座教授。1991年，34岁的杜道明晋升为IMD正教授。2010-2016年，杜道明教授担任IMD院长兼教务长，后成为IMD荣誉退休教授。

杜道明教授曾担任IMD颇负盛名的MBA课程与高管发展课程主任。他在市场营销和国际战略领域拥有丰富的教学、咨询与研究经验，尤其擅长于品牌管理、客户导向、营销战略、亚洲商业战略等。他曾亲自为财富500强企业定制特设课程，也在可口可乐、达能、飞利浦等众多跨国公司担任顾问和管理教练。丰富的全球经历使杜道明教授在管理教育界和商业领域建立了广泛的社交网络。

杜道明教授深厚的学术造诣和管理教育经验获得了业界的高度认可。他著有超过100多篇/部论文、案例与书籍，其中包括《商业与生活名言录》（The Essential Business and Life Quotations），以及赢得了多个奖项的案例研究；文章曾发表于英国《金融时报》《欧洲商业论坛》与《麻省理工斯隆管理评论》。同时，杜道明教授也担任《新加坡管理评论》的编委会顾问。

中欧原副理事长范斯海克博士曾这样评价他：“杜道明教授是一位享有盛誉的学者，同时有着顶尖商学院的管理经验，对商学院领域有着深刻的洞察。杜道明教授有着令人推崇的个性，工作中充满决断力，善于倾听，这些特质在学校环境中是必不可缺的。”

杜道明教授因在高管教育领域的突出成就被授予国际管理学会终身成员。目前，他还担任欧洲管理发展基金会（EFMD）理事，并在斯德哥尔摩经济学院（SSE）、日本早稻田大学商学院等知名院校担任国际顾问委员会委员。

杜道明教授与中欧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中欧建院初期。自1994年起，他便开始在中欧学术委员会任职。

杜道明教授清晰地记得中欧创立的过程。据他回忆，1992年，欧盟委员会原主席雅克·德洛尔在与邓小平等人的会晤中，首次提出了和中国合作建立一所培养商界领袖的商学院，为中欧的创建播下了种子。

不久之后，杜道明教授便开始了与中欧长达30年的缘分。中欧创办初期，为帮助课程发展和教授招聘，EFMD的代表到IMD为中欧寻求资源。杜道明教授是日本和亚洲研究领域的专家，因此当时IMD的院长罗润知（Peter Lorange）曾邀请他前往中欧访问。凭借对亚洲和中国的了解，杜道明教授很早就认为，未来中国将成为全球非常重要的市场。因此，他很快同意担任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学术委员会的成员。

1994年建院伊始，学院就已着手为MBA招生做准备工作，计划在1995年4月开学。1995年1月，杜道明教授第一次参加中欧学术委员会会议。会议在北京举行，当时的议题是关于学院即将推出的首届MBA课程。会议上，杜道明教授提出了疑问：“现在是1月，我们只有教授，还没有学生，要在3个月之内开课太难了。”

会议结束后1周内，中欧首届MBA课程的招生广告已经登上了媒体。随后的招生情况令杜道明教授颇感意外，在开学之前，中欧共收到了几千份报名申请。这是杜道明教授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中国管理教育市场的庞大规模和迅猛发展速度。“从那之后，我一直对中国的发展速度和规模印象深刻。速度和规模，这是关于中国的两个重要关键词。”

此后，作为学院学术委员会的一员，杜道明教授开始从欧洲飞往中国参加研讨会，讨论主题包括中欧应开设怎样的课程，应专注于怎样的研究等，尤其是他还参与了中欧办学方针的制定。当时大家就这个重要的议题进行了多次热烈的讨论。据他回忆，在场人士一致认为，中欧办学有两个重要目标：其一，为中国培养具有国际视野的未来商业领袖；其二，通过中欧的平台增进欧洲人对中国的认识。

在担任IMD教授及院长兼教务长期间，杜道明教授一直关注着中欧的发展，并经常鼓励IMD的教授前往中欧任教，以促进中欧与欧洲一流商学院的交流。来自希腊的倪科斯（Nikos Tsikriktsis）教授就曾受到杜道明教授的鼓舞。有一天，杜道明教授与倪科斯教授见面时，得知他还未曾去过中国，杜道明教授便鼓励他：“你是研究制造业的教授！如今，一切都是中国制造，你应该去研究中国的制造业。”2012年，倪科斯教授作为运营管理学教授加入中欧，之后成为GEMBA课程独立运营后的第一任学术主任，并担任中欧副教务长。

2022年初，杜道明教授正式从IMD退休。6个月后，在EFMD全球总裁、时任中欧欧方理事科尼埃尔的邀请下，经中欧理事会讨论决定，任命杜道明教授于2022年9月正式接棒杰恩院长，成为中欧新一任欧方院长。有趣的是，杜道明教授与杰恩教授亦已相识20余年，他们同为市场营销学教授，也是同龄人，有着诸多共同点。

彼时，新冠疫情尚未结束，国际来往受阻，远在欧洲的杜道明教授在线上出席了欧方院长交接仪式。汪泓院长对杜道明院长加入中欧大家庭表示热烈欢迎，她这样评价道：“杜道明教授是一位造诣深厚、经验丰富的管理教育学者和商学院领导人，是理事会经过多次遴选后决定聘任的资深国际商学院领导者和国际学术大师，也是中欧的老朋友。杜道明院长丰富的多元文化经历与中欧的国际化气质高度匹配。”

上任后，杜道明院长迫切关注中欧的国际化进程，他希望进一步深化学院的欧洲特色和国际化特征，助力学院拓展欧洲市场，加强与全球商学院的交流。他认为，这是自己能为中欧带来最大增益的领域，也是他接受这个重要职位的原因。

自2022年担任欧方院长以来，杜道明教授曾多次强调：“中欧要在世界的其他地方产生更大的影响力，这是我们的重要使命。”他对中欧的国际影响力有着客观的评价，中欧目前在中国非常有名，但在全球还需要不断提升知名度。杜道明院长希望，通过自己的国际化思维和遍布全球的人脉网络，可以为中欧带来更多国际名师和校企合作，最大限度地提高中欧在海外的国际声誉。

因此，杜道明院长不遗余力地在各种场合和企业高管群体中推广中欧，并力图通过中欧刷新欧洲对中国的认知。在一次企业员工领导力培训的活动上，博世的一名董事请杜道明院长为博世未来的发展提供一些建议，杜道明院长提议道：第一，让更多的中国高管来中欧学习；第二，让更多的总部高管来中欧学习；第三，让更多的董事会成员来中欧学习，这样才能更深刻地了解中国，形成他们自己的观点。

杜道明院长还持续大力推广中欧的研究成果，他曾将中欧陆家嘴国际金融研究院的研究报告推荐给一位瑞士银行家，以期推动中欧与国际银行界的学术交流。此外，杜道明院长也在有条不紊地推动中欧与国际管理学界和国际著名商学院的联系。近年来，哈佛商学院、沃顿商学院、凯洛格管理学院等全球顶尖商学院都迎来了新院长，因此，杜道明院长正着手与这些商学院的新领导层建立联系，推进合作，提升中欧的国际品牌形象。

作为一名营销学教授，杜道明院长深知营销的黄金法则在于“与众不同”。他认为“中国深度 全球广度”的定位就是中欧特别的优势，如果有人想要更深刻地了解中国，那中欧就是最好的地方。

他认为，过去30年，中欧取得了卓越的成绩，这离不开对这一独特定位的坚持。他至今还记得，初到中欧，学院的上海校园所在地浦东金桥还是一片农田，如今中欧已经随着中国经济的腾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欧所取得的成就和国际排名动人心魄。

同时，杜道明院长也不无忧患意识。“我们必须着眼于长远的目标来看待今后中欧的发展。”他表示，当前的商学院竞争很残酷，许多商学院都在争取更高的排名。如果中欧希望在排名上保持现有的高度，必须进一步创新并推进国际化，包括吸引更多国际学生和教授来中欧。“排名能提高中欧的曝光度，但是我们不能把当前的排名视作理所当然。”

面对全新的国际局势，快速更迭的商业世界，以及人工智能、数字化等挑战，他认为中欧也应进行最大限度的创新，保持活力与竞争力。他特别强调，中欧必须保持学术研究和实用教学之间的平衡，提高应变的速度和敏捷度，贴近商业实践的第一线，及时关注企业的最新发展和需求。

作为中欧欧方院长，杜道明教授将继续尽自己所能，推动提升中欧在全球的影响力，搭建好连接中国和世界的桥梁。他认为，影响力这个词的英文表述“IMPACT”恰好精准地概括了达成这个目标所要做的事。I（Innovative ideas）是要有创新的独特想法，持续创新地解决问题；M（Mutual understanding）是相互理解，站在不同的立场思考问题；P（Pragmatism）是要有务实的精神和良好的常识；A（Action）是要保持敏捷，主动采取切实的行动；C（Constructive communication）是尊重他人，带着同理心与人进行建设性的沟通；T（Trust）是要致力于增进信任，提升可信度。

对于中欧的未来，杜道明院长充满信心。他认为，过去30年来，正是在全体教职员工的不懈努力下，中欧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中欧拥有出色的教学研究力量、享誉国际的师资队伍、卓越的校友网络、忠诚的员工，在所有中欧人的共同努力下，中欧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