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许鸿志《俺娘》
文摘
情感
2024-05-11 18:45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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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娘
作者：许鸿志
马上又过一个洋节——母亲节，每到这个节日，总想给娘说上几句话，来表述对娘的思念和怀恋。网传曾有一个外面人问中国同胞，你们中国人不爱自己的母亲吗，怎么连爱母亲的节日都没有。我们的同胞回答，爱母亲不在某一天，我们爱母亲是一辈子的事，不需要用节日来表达对母亲的爱，我们对母亲的爱是含蓄深沉持久的。再过些时日，农历四月初七是娘的生日，四月十四是娘离开十一周年的祭日，俺对娘的思念从来没有中断，常常在梦里梦见娘，娘还是像生前慈祥的模样，眼睛里充满慈爱。爹娘对孩子的疼爱，眼睛里是有光的，这种光也只有做儿女的才能感受到。![]()
家早些年的风俗，很多老人都有大小名儿，娘就有大小名儿，大名儿叫杨秀荣，这很难得。应该感谢姥爷，他老人家还能动点儿心思，给自己的女儿起了很秀气的名字。不像有的人家只给男孩郑重起名，根据天干地支算一算生辰八字。有了女孩儿就随便叫张女、李女、王女。娘的大名除了俺姐弟知道以外，别人没有多少人知道，即使娘的妯娌们也不知道，更别提邻居们了。街坊邻居对娘的称呼是按辈分来的，比娘辈分大的称二小家、他侄媳妇儿，同辈的称二弟妹、二嫂子，小辈的称二婶子、二大娘、二奶奶。按辈分礼数对长辈直呼其名是极不礼貌的，娘自从出嫁以后，大名儿的使用率就大大降低了，几乎再没有人喊娘的名字。娘的小名叫秀女儿（儿化音），更鲜为人知，俺也是偶儿听到许卫亮奶奶这样称呼娘，卫亮的奶奶和娘是姨姊妹，年龄上比娘小几岁，因亲戚关系，相互间感觉叫小名儿显得亲切，故称呼娘秀女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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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大爷（大伯）和俺爹，也有大小名儿，大爷大名儿叫许书梅，小名儿叫保成，爹大名儿叫许书更，小名儿叫保太，以保太行世，多数街坊邻居都知道保太，少有人知道书更。保成、保太这名字体现了俺爷爷奶奶的良苦用心，在缺食少医的年代孩子不好养活，老人就从起名字上祈求孩子没病没灾。保成是保孩子成活平安，保太是保孩子太平安康的意思。俺揣测爷爷奶奶也许是有了两个儿子的缘故，后来给三叔、四叔起名字便不再讲究，三叔、四叔只有大名儿没有小名儿，一个叫书春一个叫书行。俺爹、大爷、大姑、二姑、三叔先后辞世，现在只剩下四叔和小姑健在，也都是八十几岁的老人了。四叔今年八十六岁，头脑意识已不如前些年，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十五六岁离开老家外出奔波谋生，在邯郸工作生活了七十多年。去年四叔的孙媳妇小张说爷爷有时候出门找不到回家的路，有几次都是她从东边的派出所把爷爷领回来，孙媳妇在爷爷的口袋里放了电话卡片，如果爷爷迷了路，发现的民警第一时间会通知她。问爷爷要去哪儿，爷爷说要回家，潜意识里只有他长大的地方才是家。冠县在邯郸的东边儿，每次出门四叔都顺着陵园路向东走。相对老家而言，一个人不管在外待了多少年，外出的路走了有多远，一生忘不了的还是自个的那个老家，还是那一小片儿从小生长的水土，还是自个的老爹老娘，就像俺四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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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他乡的人，为啥对那个一苦二穷的老家总是放不下忘不了呢，作家刘亮程用乡下人最朴素的语言回答了哲学上最难解答的三个难题，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是我爹的儿子，从我母亲那里来，要到我祖先那里去。很庆幸俺是个有故乡的人，黄河故道左岸还有一个村子值得怀念，夏天来临，村北一处绿树掩映的小小坟丘，那里是祖辈和俺爹娘长眠的地方。又值母亲节，拉萨河畔，遥望故乡，想俺娘了。![]()
鲁迅先生说“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俺老家的老院子里也有两棵枣树，不过一棵是圆枣树，一棵是冬枣树。圆枣树估计已有两百年以上的树龄，爹曾说俺爷爷小的时候这棵枣树树身就这么粗细，多少年都没有啥变化，爷爷活了八十一岁，离世五十几年了，爷爷和爹都没有活过它，至今它仍像一名坚强的哨兵，忠诚地坚守着老院子，亦然春来开花，秋至结枣。冬枣树是一棵年轻的枣树，树龄只有二十几年，是在刨掉的老枣树树根上生发出来的，每每春夏，它都会展现旺盛的生命力，枝叶繁茂，枣花怒放，生机勃勃，一派昂然。如果爹娘在世，一定还会像当年－样把红枣留在枝头，到了深秋也不舍得用竹杆把它敲落，只为从部队休假探家的儿子能吃上几颗鲜鲜甜甜的红枣。在爹娘的心里，留在枝头上的已不仅仅是几颗红枣，那是一缕缕对孩子的牵挂和期盼。俺也许是枝头上的一颗红枣，内心深处时时饱含对枣树枣枝枣叶的不舍和依恋。![]()
许鸿志，男，汉族，山东省冠县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西藏作家协会会员，西藏书法家协会草书委员会委员，拉萨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书房斋号晚成轩。书法、散文、诗词创作散见于《当代作家》《文艺》《西藏文学》《冠县小城故事》《拉萨河》，百度、搜狐等媒介，著有《“以图拉呱”》《许鸿志文集》网载系列短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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