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酥肉
作者:许鸿志
说起酥肉肯定和吃有关,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如果一个说另一个是吃货,多少带点儿调侃的意思。话说回来了,干活不干活,无论饭菜好坏一日三餐,谁能离开吃呢。一天三顿饭是笼统说法,俺熟悉的陕北、陇东地区农村是一天吃两顿饭,减少吃饭次数的习惯大概和黄土高原干旱少雨缺柴少粮的自然条件有关。有朋友说俺嘴馋好吃,俺自嘲说“活着不是为了吃饭,吃饭是为了更好的活着”,这样一说辞,嘴馋好吃便有了点儿高大尚的意思。说白了在物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只要不是胡吃海喝,好吃点儿也不见得是啥坏事。苏东坡吃了喜欢吃的水果就能写出诗来,“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汪曾祺说“我劝大家口味不要太窄,什么都要尝尝,一个一年到头吃大白菜的人是没有口福的。”看看,从古代到当代的人物把嘴馋好吃说的多有诗意和境界。不是还有俗语说“吃饱了不想家”嘛,说实话,在外地看到小时候吃过的食物还真是想家,想的当然是自个那个老家。
那年月,街坊邻居生活都不富裕,日子不太好过,一年到头吃的饭菜非常单一,南瓜白菜半年粮,能够吃饱就知足,难得改善伙食。俺家也是一样,只在逢年过节和走亲戚的时候,才有机会吃上香香的酥肉。俺小时候把酥肉叫肉丸子,以区别于菜丸子、白面丸子、绿豆丸子等。酥肉的用料各家各不相同,条件好些的用牛羊肉,差些的用猪肉,俺家属于后一种情况,而且是肥肉多瘦肉少,吃起来还有些腻口。这样的酥肉数量也不是太多,俺娘做的更多的是白面掺萝卜碎末的菜丸子和绿豆丸子。绿豆丸子是俺爹的最爱,不知道爹咋就那么喜欢吃有点怪味儿的绿豆丸子。
老家很多人喜欢吃酥肉,并把它称为地方特色小吃。村里过红白事酥肉是餐桌上的主打菜,过白事“一碗端”多数是指白菜炖酥肉,主家招待客人、佣人、亲戚,一人一碗酥肉几个馍馍了事,不再安排其他饭菜。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不知道其他地方吃不吃酥肉,俺没有专门做过美食调研。当兵入伍到了部队以后,辗转各地的机会增多,在陕北、关中、陇东、晋南等地,十多年没有见过有卖酥肉的饭店或者路边摊,估计这些地方可能没有吃酥肉的习惯。倒是在拉萨的近几年,许多火锅店的菜单上出现了酥肉的名目,俺感觉很新鲜,点其他菜品时顺便点一盘酥肉用来作酒肴。川渝酥肉呈长条型,五六公分长短,外面挂有粉面糊,面糊里配有花椒之类的调味品,嚼起来有麻麻的口感,这和老家酥肉的味道还真不一样,这样看来四川、重庆有吃酥肉的习惯就不言自明了。
春节过后,邻居许卫亮从内地自驾进藏,顺带老家几袋酥肉来拉萨,说是让俺解解馋。这些年,小伙儿在那曲梅帕塘水库工程作安全总监,每次休假结束后,返回时都给俺捎带些土特产。这次捎带的酥肉不是他家做的,是在邻村万善屯专卖酥肉的小店儿买来的,说比他家做的好吃。《二辉酥肉》小店儿的酥肉选料讲究,肉质鲜嫩,酥脆可口,很有嚼劲儿,吃起来口感极佳。店主徐恒辉善于经营,生意做的红火,人气满满。小店酥肉除在当地出售外,还以速递空运的方式远销广东佛山、福建福州、江苏苏州等省市,一袋袋带有乡土芬芳的酥肉填充了独在异乡人的思乡情怀。
每个人的胃觉好像是有记忆似的,小时候喜欢吃的食物,就算过去了多少年,一旦又在外地的餐桌上看到,还是被它馋得够呛,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流口水,想马上吃一碗来解馋。就像这老家带来的酥肉,媳妇笑盈盈地说晚饭就吃它吧,做法也不复杂。酥肉配上大片大片的白菜帮儿用温火炖煮,出锅后再撒些葱花姜末芫荽段儿,顺便点上几滴米醋和小磨香油,浓浓郁郁的家乡风味便在房间弥漫开来。儿子边吃边说“妈妈炖的酥肉真香呀,好吃,好吃,我喜欢吃。”刹那间俺整个人也被酥肉特有的香味带回了童年,傍晚来临,鸡鸭宿窝回巢,厨房已升起缕缕炊烟,仿佛又看到俺娘在锅台边弯腰忙碌的身影。媳妇说看你吃碗酥肉还要感慨半天,谁喜欢听你忆苦思甜呀。她哪里知道俺这是在忆苦思甜,俺是想俺爹俺娘了,还有那曾经充满爹娘慈爱和姐弟欢笑的老院老屋。
故乡的味道是最深的乡愁,一个人长大后,总有些滋味停留在记忆里。无论去过多少地方,吃过多少美味,最怀念的还是老家的家常菜。时光把味道永久的烙在了舌尖的味蕾上,那是心头一缕永远抹去不的故乡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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