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许鸿志《夜梦》
文摘
情感
2024-06-30 23:56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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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梦
作者：许鸿志
昨天晚上，半夜做一个梦，惊出一身冷汗，一觉醒来再无睡意，梦境清晰异常。老家里不知道在操办什么事情，前来帮忙的乡亲很多，院子里挤满了人，乱乱哄哄的。娘房里屋外地忙个不停，俺问娘吃饭没有，娘没有搭话，手里拿着一块馍馍，俺上前摸了摸，馍馍是冰凉的，俺对娘说热热再吃吧。![]()
没有了娘的孩子，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娘，感觉娘一直活在儿的心里从不曾离去。俺还在山西夏县武警第422团当连长的时候，回老家山东冠县休假探亲。一次中午饭时间，俺对娘说大小儿炒个鸡蛋吧。爹坐在屋门口小板凳上，依靠着门框晒太阳、抽烟、喝茶，默默地看着俺娘俩。俺从饭厨里拿出几个鸡蛋，剥几颗小葱切末与蛋清蛋黄搅拌均匀，用蜂窝煤炉把鸡蛋炒好，盛到碗里。平时吃饭盛菜习惯用碗，除非家里来亲戚、客人才会用盘子，显得庄重正式些。娘笑眯眯地坐在炕沿，看俺把鸡蛋炒好后，笑着对爹说：“咱大小儿还会炒鸡蛋哩，看看，多能（鲁西地区土话：“大小儿”是长辈称呼大儿子；“多能”是夸赞一个人有本事）。儿子会炒个鸡蛋，在娘眼里就是长了本事、有了出息，慈祥的目光里充满欣赏和赞许。其实，俺也只会炒个鸡蛋，或者炒个花生，甚至连拌个黄瓜也没有做过。当兵以前从来没有做过饭炒过菜，家里一直都是娘张罗一日三餐。![]()
当兵以后吃食堂大锅饭，在连队一直待在战斗班，没有在炊事班干过，偶尔帮厨，也是帮忙洗菜、淘米、烧火、打扫卫生，全是干些打打下手的杂活，至今也没有学会做饭炒菜。爹一辈子没有下过厨房，喝了一辈子酒，吃了一辈子肉，尤其喜欢吃猪头肉、猪大肠，在街坊邻居眼里算是享了一辈子福。俺是在生活中有点儿粗笨的人，属于生活上的低能儿，生活能力比较差。比如使用高压锅下面条、煮饺子这么简单的事，不知道煮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熟。遇到买车、购房的事都是媳妇操持办理，换个电灯泡、修个水管的事俺也没有弄过，连洗衣机都不会使用，媳妇手把手耐心地给教过很多遍，这一次会使用了，下一次使用时又忘了，是教一次忘一次的主。赶上媳妇回内地休假，俺一个人在拉萨的时候，媳妇会把洗衣机使用步骤一一写在纸条上，再用透明胶带粘贴在洗衣机的翻盖上面。有一次，俺按所有的步骤操作一遍，洗衣机就像罢了工，无论按哪一个接钮都没有一点儿动静。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向媳妇求助，她说检查一下有没有通上电，俺一检查原来洗衣机的插头还没有连接电源，每每说起这事就成了一段笑谈。直至爹娘离世，俺只给爹娘炒过一次鸡蛋，没有做过一次像样的饭菜，实在是羞愧汗颜。“子欲养而亲不待”，现在脑海里还时常浮现娘站在大门口的情景，仿佛听见娘喊儿回家吃饭的声音，又在耳边回响。爹娘虽已故去，但在儿的世界，却从未远离。![]()
许鸿志，男，汉族，山东省冠县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西藏作家协会会员，西藏书法家协会草书委员会委员，拉萨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书房斋号晚成轩。书法、散文、诗词创作散见于《当代作家》《文艺》《西藏文学》《冠县小城故事》《拉萨河》，百度、搜狐等媒介，著有《“以图拉呱”》《许鸿志文集》网载系列短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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