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贵苏女士:小纪镇竹墩人,初中毕业后一边打工一边自学高中、大专,现已取得自学本科文凭。
我曾经有一次跟姑姑打趣,说她就是扶弟魔。姑姑听了直摇头,说我的表达不准确,姑父才是扶弟魔。随后,姑姑跟我讲那过去的故事。在上世纪70年代中后期的时候,我父亲和叔叔都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但仍然跟爷爷奶挤在两间破草棚子里,谁家姑娘愿意嫁到的这样家庭啊?爷爷奶奶为了此事天天在家愁得吃不好、睡不好,但看看家徒四壁,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除了唉声叹气,也无计可施。 当时姑父在部队转业后分配在贵州工作,每次写信给姑姑,都不忘嘱咐姑姑要多照顾两个弟弟,要是有合适的姑娘,尽量帮忙撮合。其实姑父心里也清楚,不是没有合适的姑娘,而是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有哪个姑娘愿意嫁?姑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年姑父回家过春节,就跟姑姑商量,把家里仅有的几百块钱拿出来,帮两个弟弟盖房。说干就干,一家人商量好后就分工合作。姑父跟爷爷去买毛竹,还有芦柴编的旺泊、大瓦。但在那个买什么都需要按计划需要各种票的年代,买东西简直是难如登天。姑父和爷爷东奔西走不知道跑了多少个地方,求了多少人,好话说了几箩筐,好不容易才把建房需要的材料基本弄齐。姑父临外出上班前,再三交代姑姑,一定要在年内把房子盖好。只有把房子弄好,有个安身之处,给两个弟弟谈亲才会容易些。钱不够让姑姑写信给他,他来想办法。姑姑说,当时要不是姑父,爷爷奶奶父亲和叔叔四人不知道还要在草棚子里住多久。转眼又到一年年底,姑父回来看到房子已盖好,盖了四间,父亲和叔叔各两间。虽然是土墼墙,但里外粉刷的亮亮堂堂的。姑父心里才稍微松了口气。但任务还没完成啊,这个年该忙着拜托亲朋好友左邻右里给父亲和叔叔找对象了。相比较而言,叔叔比父亲小4岁,在当时还是个初中生,长相还算帅气,找对象会容易点。而我父亲已年近三十,由于太过老实,相貌一般,又没有一技之长,着实让姑父费了一番心思。一个年假,姑父不知道陪着父亲相了多少亲,他努力帮着父亲说好话,把父亲勤劳、善良、踏实的优点使劲夸了个遍。但到最后还是没有结果。就这样,父亲的婚事一直是姑父的一个心病,姑父心里总是想:“大兄弟一个人过日子太不容易了,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这怎么能行呢?”于是姑父便和姑姑商量:“本地不容易找,要不我回贵州上班的时候,多留意留意,要是有好姑娘,只要她愿意,我们就带过来。”姑姑当然满心欢喜。只要人好,心地善良,是哪里人不重要。要是两个弟弟结婚成家了,也算了了爷爷奶奶的心愿。就这样,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的母亲被姑父从贵州带到了竹墩,嫁给了父亲。如果没有姑父的操心与帮衬,我父亲和叔叔的婚事不知到猴年马月才能解决。难怪,姑姑称说姑父是扶弟魔。我父母结婚的次年,我出生了,给整个家庭带来了欢声笑语,我就是整个家庭的开心果,家人对我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我出生起,姑父对我更是视如己出。从小到大但凡两个表姐有的东西,都会有我的一份,从不厚此薄彼。今年中秋节前夕,我正在办公室埋头整理资料,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姑父的电话,我急忙接起来。一边跟姑父打招呼问好,一边心里犯嘀咕:姑父向来不会上班时间给我打电话的,难道有什么要紧事?只听姑父在电话里说道:“贵苏啊,下班你直接来吃晚饭,我给你摘了很多柿子,还在河里采了很多菱角,把老菱和嫩菱都分开了。我现在去高徐街上买你喜欢吃的鹅爪翅,你来就吃晚饭。你先上班哦,不能耽误你工作,等你下班来再聊。”没等我来得及回应,姑父就挂了电话。看吧,姑父对我的关心和爱一直以来是有增无减。而今姑父已经八十岁高龄,他的背影已不再挺拔,他的步伐也不似从前那般稳健,但似乎每一步都在丈量着生活的真谛。在家庭聚会中,姑父总是在默默忙碌着,为大家准备美味的菜肴,他知道每个人的喜好,细心地照顾着每一个人的需求。饭后我们都围在一起谈天说地,姑父就经常跟我们这些晚辈讲,做人做事要有责任感,要有担当。姑父每每说着,眼睛都会看向我们,那眼神中总是充满关切和慈爱,仿佛能能洞察我们内心的一切。姑父那些朴实的话语,没有华丽的修饰,却蕴含着最真贵的情感和最真实的道理。作为曾经在部队中历练过的姑父,却依然保持着军人的作风。家里的东西总是摆放得整整齐齐,被子永远都是叠得四四方方。每天的作息时间规律的跟在部队时一样。姑父对国家大事格外关注,每天的“新闻联播”是他必看的节目;当看到国家取得新的成就时,姑父都感到由衷地高兴和自豪。这就是我的姑父,在我的人生旅途中,是一个独特而又温暖的存在。他如同那古老的钟声,在时光的深处悠悠回响并时刻提醒着我。他并不是光芒万丈的英雄,却是我心中最温暖的灯塔,照亮我人生前行的道路。他用默默的行动谱写着爱的篇章,让我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找到一份永恒的温暖和依靠。【链接作者的作品】我的母亲 我的爷爷 我的父亲 我的大妈 患难夫妻情 我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