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玩中学”？
“玩”跟“学习”不冲突吗？
“玩中学”等于“玩游戏”吗？
所有的“玩”都能帮助学习吗？
“玩”对于儿童成长有何帮助？
家庭、学习、社会如何实践这种学习方式？
本篇内容将从 “What”“Why”“How”等方面，回答你对于“玩中学”的种种好奇和疑问。
以下内容摘自《让学习更快乐：“玩中学”在中国》第一章节《理解玩中学》。该书为陈一丹基金会和乐高基金会支持的“中国玩中学研究”课题成果，由中国出版集团有限公司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出版。
文｜李秀晗
啥？玩乐也能学习？
先看看教育大家们都怎么说：
请不要强迫孩子们学习，要用做游戏的方法——柏拉图
儿童各种各样的嬉戏玩耍应当是他们日后将热心投入到人生事业的仿照——亚里士多德
只有当人游戏时，他才是完整的人——席勒
游戏是儿童认识世界的途径——高尔基
知之者不如好知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孔子
教人未见意趣，必不乐学——程颐
在现代社会，他们所提及的这种学习方式应如何解读？
玩中学是儿童的重要学习方式和途径。尽管我国从古至今都倡导“寓教于乐”的教育思想，但“玩中学”一词是由“Learning Through Play”翻译而来，是指一种通过玩乐进行的学习。
01
所有的玩乐都能学习吗？No！
首先来认识一下支持“learning”的“play”是一种什么样的玩乐。玩乐（play）是相对于工作或作业而言，是一种非正式的、自由的、有趣的、主动参与、吸引人兴趣的社会建构和交互行为；而游戏可以被认为是一种有结构、规则和组织的高级玩乐行为。
有效的玩中学必须满足以下五个特征。
● 有趣的（Joyful）：学习者首先能够感觉到快乐、兴奋和乐趣，这些通常是利用玩乐和游戏的一些要素实现的，例如竞争比赛、奖励惩罚、情境创设、角色扮演、益智游戏等。
● 积极主动参与的（Active & Engaging）：学习者能够充分利用自己的知识信息和认知能力投入到玩乐活动或任务中，同时被观察到沉浸其中而忘记时间流逝和外界干扰。
● 有意义的（Meaningful）：这里的“有意义”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学习内容和材料符合学习者认知发展水平，并且与学习者的先前知识经验联系在一起；另一方面是玩中学活动能够带给学习者知识、技能和情感层面的积极影响和意义建构。
● 迭代发展的（Iterative）：即某种玩中学活动具有可持续性，而不是重复某一固定的行为模式；学习者每次重新开始都是一个新的情景和模式。
● 具有社交互动性质的（Social Interactive）：玩中学往往更高效更持久，社会互动为学习者提供了相互学习和交流的机会，同时学会如何沟通协作和人际处理。
02
玩中学就是让学习者玩游戏吗？No!
玩中学的开展包括环境、群体、工具、活动/规则四个基本要素。
儿童对玩中学环境要求包括物理环境和玩乐氛围。物理空间的设计可以潜移默化地影响儿童的创造力和想象力；空间位置、形象、色彩和明暗的安排，对培养儿童兴趣、理解相关主题、激发创造力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同时在玩乐氛围上注重开放性、创新性、舒适性、临场感和安全性。
儿童玩中学的群体一般包括同伴、家人和师生三种类型，其中基于同伴的玩中学可以有效地培养儿童的合作意识和团队精神。
当前玩中学的工具包括传统益智工具和智能数字设备。便携式、智能化及大众化的智能设备和技术为儿童玩中学提供了更加丰富、浸入、互动的数字产品，工具和平台。支持数字化玩中学的技术主要有虚拟/增强现实、语音识别、4D技术、图像识别、语义分析技术、脑机交互等；工具包括智能手机、平板电脑、智慧机器人（包括各类智慧学伴）、各类玩中学网站和数据资源库支持等。
玩中学的活动/规则是指玩中学的组织和运行方式，是对获胜或者问题解决方法的组织规范和机制，包括行为参与、反馈和进程。常见的玩中学的活动类型包括角色扮演类、动作类、策略类、设计类、益智类、团队合作类、音乐类等；规则包括获胜或积分规则、损失规避规则、条件限制规则、提示规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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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说了这么多，玩中学有哪些作用？
捷克教育学家夸美纽斯曾提出游戏对于儿童成长具有重要作用。同时，大量的科学研究和实验证明，有效的玩中学不仅可以帮助儿童掌握知识、提高认知、增加技能、发展思维，还帮助获得积极愉悦的情绪体验，提升学习兴趣和动机，促进主体性和社会性功能发展，甚至可以训练儿童的肢体和动作的敏捷程度，促进儿童身心全面发展。例如，斯坦福大学Kesler教授研究发现，Lumosity网站上类似小火车的游戏能有效改善特纳综合征儿童的计算能力、数学常识、计算速度、认知灵活性、视觉空间处理能力(Kesler et al., 2011)。研究解释这可能是由于经过设计的电子游戏有效对大脑认知神经结构进行了训练和修复。
玩中学还可以发展儿童的成就感和自信心，培养他们的同情心和移情共情能力。例如，儿童在实际生活中害怕打针，但乐于进行模仿医生看病的游戏，并使用言语策略来安慰被打针的儿童。Barnett（1984）的儿童入园分离焦虑的缓解实验中发现，自由游戏组儿童的焦虑水平下降程度明显多于听故事组儿童的焦虑水平，这说明独立玩耍可以帮助儿童降低焦虑与紧张，促进良好情绪的发展，培养独立能力和耐心。
同伴玩乐可以帮助儿童去中心化、消除霸道和攻击行为，培养社会参与感和归属感，发展良好的人际关系。亲子玩乐则可以更加全面地培养儿童情绪功能，树立健全的人格，使亲子关系更加融洽，让儿童远离孤独感和压迫感。在玩中学的情景中，儿童可以消除或缓解课堂内外对知识的紧张和厌恶，增加学习的兴趣和动力，将学习从被动接受变为主动探究；同时获得一定程度上心理平衡与性情的愉悦，保持良好的情绪状态，久而久之形成积极、健全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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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玩中学这么有效
我可以扔下孩子任其玩耍了？NO！
玩中学也是需要设计和指导的。玩中学研究学者Zosh&Hirsh-Pasek根据儿童玩中学里成人的组织和指导程度制定了“玩中学图谱”（见下图），将玩中学依次分为自由玩中学（Free Play）、有指导的玩中学（Guided Play）、教育游戏（Games）、群体教育游戏（Co-opted Play）、游戏化教学（Playful Instruction）、直接教学（Direct Instruction）。除了自由玩中学外，其他类型的玩中学都有成人参与且具有明确的学习目标。
玩中学图谱，从左到右玩乐的成分越来越少，成人组织和控制的成分越来越多（Zosh et al., 2017）
因此，有效的玩中学应该依据具体情境和目标，在玩耍乐趣和成人指导的中间保持适度平衡。这意味着家庭中的玩中学、学校中的游戏化教学和社会机构中的玩中学项目的设计都面临着重大的挑战，也对家长、教师和社会从业人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05
在哪里能够接触到有效的玩中学？
玩中学的表现形态具有多维度特征。
按场所划分，玩中学包括家庭玩中学、社区玩中学、学校玩中学、场馆玩中学、户外玩中学。
按互动对象划分包括自我玩中学、同伴玩中学、亲子玩中学、师生玩中学。
按学习的正式程度划分则包括自由玩中学、有指导的玩中学、游戏化教学、体验式玩中学、项目式玩中学。
按玩乐环境划分包括线上玩中学、线下玩中学、混合式玩中学。英国开放大学2019年发布的《创新教学报告》中提出，玩中学教学方式包括装扮游戏、手机游戏、基于平台的数字化游戏、游戏化。
值得一提的是，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推动游戏化工具和形式不断更迭，机器人、3D技术、移动程序、体感认知、物联网等数字工具极大地丰富了玩中学的内容和形式。
以下，我们用学校场景的玩中学、体验式学习与项目式学习举例阐释。
学校场景的玩中学：学校的玩中学活动包括室内活动和室外活动两种。室内活动包括课堂上的游戏化教学和基于主题教室的玩中学活动，例如动漫制作室、STEAM教室、趣味实验室、模拟农场、模拟生态系统、手工室等，同时配备丰富多样的设备、工具和资源，方便组织相关活动，旨在共同营造出沉浸式的玩中学氛围，培养学生自主探究、沟通协作和问题解决能力。一些学校以很巧妙的方式将校园的日常活动空间设计成一个个灵活有趣的玩中学空间，这些空间能够因其精巧的空间设计而吸引学生自发地开展自由玩中学活动。
体验式学习与项目式学习：目前许多社会教育场馆（例如博物馆、科技馆、主题公园、主题学习中心）结合自身场馆内容和特色推出了基于“玩乐”的体验式学习和项目式学习。体验式学习能更好地帮助儿童在学习活动中与他人一起积极参与、探索和体验新事物，应对身心挑战，练习和重复技能以及获取乐趣。它的原理在于，把游戏式的互动体验和情景探究融入学习环境，能带给学习者成就感、激励学习者的竞争心理，让学习者主动探索知识并尝试解决问题。项目式学习是在体验学习的基础上，以具体项目为依托，以真实情境中的问题为任务驱动，引导学生进行小组协作和探究，对项目进行系统的构建和解决。项目式学习可以有效借助游戏的运行机制和规则，将任务驱动或问题解决转变成一个参与游戏和玩乐的过程，提高完成任务或解决问题的趣味性，促进团队合租与竞争，转变师生关系和评价方式，深入激发儿童的主体性和创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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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乐和学习是儿童的天性。儿童从出生开始就喜欢玩耍和模仿，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学生对于枯燥单一的课程学习兴趣和动机越来越少。而儿童在玩乐和游戏中所表现出来的闪亮眼神和愉悦状态，正是我们期望儿童在学习中出现的和长久保持的。这样看来，玩中学在让学习更科学、更快乐、更有效的方向上蕴藏着无限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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