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新屋陈家是青田北山镇北山村的外来户,陈家原来世居北山坑上游十多里处的仁村,外婆的曾祖父凤图公(1839-1914)发达之后,在北山村买地盖屋,迁移来此,又繁衍出一个大家族。1991年,一场大火烧掉了上新屋。2008年,滩坑水库蓄水,整个北山村都沉入了千峡湖湖底。
北山千峡湖 | 摄影 叶植
我从来没有去过那个母亲度过童年时光的北山村。但是它一直在我的记忆里。它在外婆和母亲讲的故事里,它在舅公们从远方寄来的家书里……我和北山村,是血脉相连的。所以我也一直在寻觅这一支陈氏的宗谱。
二舅公陈志健在北山坑 | 1986
最终,我还是从二舅公手里拿到了北山上新屋陈家的宗谱。二舅公陈志健今年九十五岁,走起路来还是轻轻松松的,他经常一个人从北山移民集聚地的小口镇坐公交车到鹤城镇,沿着防洪堤散散步,看看人,吹吹江风。
这本《陈氏宗谱》是台湾大舅公陈志康复印的民国老谱(1918年重修)。后面增加了大舅公手写的上新屋凤图公后裔之概况。听说,当年大舅公一共复印了十本,为了便于携带,把原来宗谱的大开本改成了一般书籍大小的小开本。
与大舅公陈志康在台北 | 2012
仁村陈氏始祖万七公在宋建炎年间因避战乱,从瑞安大峃(今文成县大峃镇)迁居青田仁村,到民国初年已传二十四世。仁村有陈氏祠堂,二舅公说小时候每年会跟着大人们去仁村拜祠堂。
北山上新屋的祖公陈凤图是仁村陈氏的第二十世后裔。在宗谱记录中,他不仅是增贡(据说是增生纳捐为贡生称为增贡),且在光绪廿四年(1898年)被封为昭武都尉。网上查了一下,昭武都尉是四品武官,虽然凤图公武艺高强远近闻名,但这么高的官阶不免让我有点将信将疑。八卦一下,凤图公的伯父廷钦公居然娶了五个老婆!廷钦公次女适大岭阜廪生周璜。周璜是章乃器的外公,廷钦公的女儿是否章乃器外婆呢?需查看阜山的《周氏宗谱》方可知。
在吴德正前辈写的 青田往事 | 北山的“洋房”豪宅 一文中,对“上新屋”有这样的介绍:
“上新屋”是一座四合院二层,五开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南房四间,全砖木结构豪宅。房子设计规范紧凑,可称完全的“洋房”气派。大门朝南很高大,门外竖立一对锡顶旗杆,高约六七米,是陈凤图中贡元的褒奖标志,直至上世纪40年代尚存。门外是碎石漫地,成各种花纹,对着大门是一垛巨大影壁,影壁东西是出口。陈家人丁十分兴旺,有两房支派。陈家多与青田或北山名门望族联姻,显赫远近。
凤图公原配是妙厚庠生杨日章次女,续娶项元监生王国庆长女。育有三子三女(次子夭折),三个女儿,长适玉岩(即白岩)徐仲坚,次适本村杜文兰,三适青邑庠生郭宗翰(即郭则珍的父亲文昌相,详情可参见 青田往事 | 缘,妙不可言)。
凤图公长子陈葆清(1865-?),字蔚卿,原配为青邑郭维藩公长女,继配为景宁张国丰公长女(据二舅公说,郭氏没有生养)。蔚卿公有两子三女。长子名祖绶,字伯琛,印绍平,就是我外婆陈冬翠的父亲,关于他老人家,我曾经写过一篇 青田往事 | 一介布衣,两任校长,遽然而逝却是因为救死扶伤 。蔚卿公次女陈喜兰,在娃娃亲丈夫去世后,成为了曾祖父徐景庶的第二任妻子。徐陈两家结亲,应是促成我父母婚姻的重要因素。
外曾祖父陈伯琛
外曾祖父陈伯琛与外曾祖母杨景花育有四子一女(另有一儿一女夭折)。外婆是长女,生于1915年,于93岁高龄辞世。长子陈志康生于1928年,现居台北市。次子陈志健生于1930年,现居青田小口。三子陈志勇(原温溪农机站站长,生于1933年)、四子陈志同(北山务农,生于1935年)均已过世。
左起:陈志勇、陈志健、陈志同 | 1990S
蔚卿公次子名祖绎,又名祖武,字陈炎,印绍曾,生于1898年。外婆的叔叔娶了国会议员、民国青田首任县知事杜师业的长女杜桂兰。外曾叔祖育有五子五女。长子陈志仁、次子陈志义、三子陈志杭、四子陈志丽、五子陈志广。长女陈志翠,次女守祯、三女娥翠、四女岭头奶、五女静祯。五个女儿中,只有志翠姨婆是在北山上新屋长大的。
凤图公三子陈葆彝(1869-?),字萃卿。日本高等警务学校毕业,娶小奕庠生夏锡光公女,有四子二女。葆彝公的两个女儿,长女银杏嫁给了高市舒言(在坊),次女陵杏嫁给了北山朱承熹(详情可参见 青田往事 | 担粪桶的少将,上新屋的女婿)
葆彝公长子名祖绍,字伯琳,印绍霖,生于1891年。镇江讲武堂毕业,任温州哨官,妻子为杜师业兄长杜师预之女。杜师预字左园,诗词书法俱佳。温州图书馆的旧温属图书馆题额即为杜师预篆书。陈绍霖育有二子二女,长子志敏,次子志勉。长女陈松翠适张口张从龙(详情可参见 青田往事 | 从张口到温州,仁厚乐善传家久)。
陈绍霖像
葆彝公次子名祖绫,字伯珣,印绍箎,生于1899年。娶妻夏荷丹,育有五子三女。长子志雄、次子志标、三子志洪、四子志祥、五子志尧。长女偶翠适孙山孙开焕(详情可参见 青田往事 | 大岭阜有个王费潭),居武汉。次女筠翠适杨贵斌,住县城西门山。三女适齐。大舅公陈志康每次回乡探亲,不是住温溪三舅公陈志勇家,便是住西门山筠翠姨婆家。
上周与萍姊回青田扫墓,来去匆匆,应邀去台联之家(即陈诚为原配吴舜莲在县城所建小别墅——静者居),幸逢筠翠姨婆的女儿杨慧华,以及专程从台北返青扫墓的夏安宙先生(夏敬少将嫡孙),于是我们仨一起合影留念。安宙先生说,他父亲夏汉容先生称大舅公陈志康为表哥。我虽然还没完全搞清楚其中关系,但两岸青田人,不是亲就是眷,这乡情亲情,总是让人一见如故。
葆彝公三子名祖纶,字伯琪,印绍簧,生于1902年。原配周笑蕉(早期革命者周定烈士胞妹),生子敏海、敏周(早夭),详情可参见 陈敏海:母爱 。继配无子女,三娶叶氏,生女二子一,两个女儿敏琴、碎琴,子为敏江。敏琴姨婆与我娘年岁相当,是上新屋的童年玩伴。她大约是羡慕母亲能在青中读书的,有一年暑假母亲从水南步行回北山,她还特意赠送了自己的一张小相给母亲。
陈伯琪与第二任妻子 | 张文娟供图
葆彝公四子名祖𬙂,字绍笙,印绍箕,生于1904年。陈绍笙毕业于黄埔六期,在1932年初爆发的一·二八淞沪抗战中壮烈牺牲于上海,年仅27岁。陈绍笙没有子女,后来他的遗孀收养了一个女儿,叫陈爱兰。
凤图公的第五代,更是人丁兴旺。长房男性后裔有:芃卉、双春、双伟、双平、俊忠、迅雷、迅彬等;次房男性后裔有:梦白、剑白、小昆、剑南、小白、利青、利明、利华、利军、利锋、大峰、青生、青伟、青勇、新伟、宏伟、东清、东海、东焜、双青、双丰、陈军等。
凤图公后裔相聚在温州昆扬舅家,右一陈梦白
上述名单根据仁村《陈氏宗谱》大舅公陈志康1995年的后记补录,或有错误,在所难免,北山上新屋凤图公后人如有发现,敬请指出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