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博彩业爆发的一个时间节点2003年,那年我国开放了港澳自由行,无数游客开始涌入澳门。
自此,内地赌客并取代香港赌客,成为博彩业贡献的主力军。
对澳门博彩收入贡献最大当属贵宾厅,大家也能听到国内很多地方的方言,说明内地豪客已经占领了澳门各大贵宾厅。
不信你去澳门贵宾厅餐饮区看看菜单,基本内地哪个地方菜系更多,说明哪个省市的经济越发达。
就是这1%的贵宾厅内地大豪客,撑起了澳门赌场30%的营收。
大赌客谁最了解?
这些内地豪客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赌得大不大?
他们是什么身份?
赌场想要清楚地知道这些人的底细,根据通关信息,问卷调查肯定是不可能的,谁会告诉你我来澳门就是赌的,我要赌很大很大。
所以只有一种渠道——叠码仔。
大豪客是叠码仔的立命之本,没有豪客,就没有业绩,就吃不上饭。
所以叠码仔掌握的豪客信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也不会轻易透露,就怕被其他叠码仔截了胡,替他人做了嫁衣。
还会使得大豪客降低对叠码仔的信任。
了解大赌客的渠道
所以当一名大赌客触犯了法律或者涉及重大事件,需要叠码仔做出说明时,这个时候这名大赌的客的信息才会被完整披露出来,甚至各种小细节都不会遗漏。
以前很多叠码仔在内地各大城市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喜欢接触商圈的大佬。
但在内地不会提一个「赌」字,最大程度规避了法律风险。
叠码仔会通过这些小圈子去认识企业家,并通过人情世故送礼,请吃饭等方式,拉拢与企业家之间的关系,跟企业家做朋友。
叠码仔在认识企业家,再到深入了解企业家,最后在必要的时候,赠送去澳门旅游的头等舱机票,完成最终的闭环。
这个过程通常会持续几个月甚至数年,花费也是极大的,不过一旦企业家进入澳门,进入贵宾厅,这种收获也将是维持关系成本的几倍甚至上百倍。
我叫张继耀,38岁。
曾是澳门一家私人贵宾厅的叠码仔,持牌中介人的合作人。
2018年结婚前,就在珠海买了套房子,几乎每天都往返珠澳之间。
2019年,厅里的生意跌到了谷底,屋漏偏逢连夜雨,集团高层人事又变动频繁,堪称「地震」。
随后我那条线上的私厅股东被「踢」出,树倒猢狲散,无奈成为高层之间斗争「牺牲品」的我,最终也离开了叠码仔行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对我来说,或许是解脱。
在澳门这个地方,不管是豪客,还是叠码仔,最终99%的人结局都不会太好,在这里挣扎的人,在这条不归路走到黑的人,最终难逃宿命的安排。
如果说澳门娱乐场是一家商场,商场里的一处处柜台,就像一家家贵宾厅,而厅里的叠码仔,就像在柜台上的导购员。
叠码仔表面看起来风光,但工作必须是长期处于高压的状态下。
神经紧绷,保持警惕,是一名合格叠码仔的基本功。
叠码仔的命运不比豪客要好,如果不及时抽离,积累的财富也或许会像泡沫一样,可以迅速膨胀,也随时可能破灭。
那几年我和形形色色的大豪客命运捆绑在了一起,我见证了人性,欲望,金钱被无限放大的一面。
莲花是澳门的市花,很多人说澳门是一块福地,莲花宝地,如果只是来这里旅游观光,确实如此。
可我接待过那么多的豪客,他们却迷失在此,无尽唏嘘。
有猜不透的浙江客曹老板,有豪爽的内蒙客呼和鲁,有精明的香港客娜姐,撒泼的台湾客钟总等。
澳门,最终却成为了他们的英雄冢。
当年在澳门私厅,我和这些客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思绪把我带回了2019年之前,回忆起了当年发生在私厅里的——澳门风云。
「耀哥,曹老板电话打不通了,人也不在酒店!」
手下的跟数仔小马给我打来电话。
挂了电话后,我皱了皱眉,本来想今天在家好好陪陪怀孕的老婆,无奈厅里出了点事。
「是出什么事了吗?」
一旁的老婆有些担心我。
「没事,一点小事,要回去处理一下」
我假装镇定回答了她,不想多一个人为我担心。
吻了吻老婆的额头,摸了摸老婆隆起的肚子,跟她承诺晚上赶回来跟她吃饭。
我就急冲冲换身衣服,开着那辆粤澳两地牌的卡宴离开了珠海的家。
小马口中的曹老板是一个特殊的客人,是我的优质客人,也是我的朋友,如今却突然玩失踪,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离开家后,我才又拨打了小马的电话了解情况:
「你怎么搞的?!老曹真的跑了,你耀哥我就完了!」
我对着小马发泄,虽然我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尽快找到老曹,了解情况。
老曹如果真心要躲开我们,相信一时半会也是很难找到。
我最担心的事情是老曹越陷越深,如果他跑到其他场子跟叠码仔签码,最后洗白。
就老曹目前的资金情况,我无疑是他最后一个考虑偿还的对象。
我一直把他当可以信任的朋友,并不会逼他,更不会把他怎么样,这点他早已知悉。
车子行驶在往关闸的路上,怀揣着一丝隐约的不安,与老曹刚相识时的一幕也涌上心头。
时间回到2016年的那个夏天,我刚认识老曹那会。
那年我还不是耀哥,还没有「扎职」,还是我老大东哥手下的一名小叠码仔,需要傍着东哥这棵大树生存。
当时我在厅里跟东哥做事,主要负责接待跑腿的工作。
东哥有意培养我,便让我亲自接待来自浙江的客人——曹老板,也就是我口中的老曹。
老曹,比我大5岁,年轻有为,浙江企业家,身家不祥,东哥说数千万资产是有的。
当时老曹身上并没有「土豪」的标签,穿着朴素,长相斯文,仪表堂堂,待人有礼。
我开着厅里的商务车去机场接他,把他的行李放上车时,他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跟我说:
「谢谢!」
他刚进入我们厅时,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开始拿着东哥给他签的码,又显得那么小心翼翼。
老曹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清楚了规则,熟悉过后,他又几万几万地推。
在一旁跟数的我,也替他捏了把汗。
虽然过程我并不惊讶,很多客人都是会经历这样的流程,可是老曹前后的转变实在是快了些。
老曹第一次就在厅里红了有30多万,在陪他回酒店的走廊上,两位年轻貌美的姑娘朝我俩走了过来。
「两位帅哥,去不去呀?」
两位美女给我们递上名片,明显这是在娱乐场外面的去去妹。
正值壮年的老曹,刚在厅里红了30多个,顿时心里有了在澳门修车的打算,犒劳自己。
老曹接过名片,朝两位美女笑了笑,看了看我,仿佛在告诉我,他要失陪了。
我赶紧把老曹拉走,婉拒了两位美女的「好意」,老曹有些生气,便质问我:
「小耀,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凑在老曹耳边说了一句:
「你没有看到她们的喉结比我的还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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