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心上人认出落魄的自己后，他才哭了

教育电影 2022-01-15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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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了亏上不了当~

本文字数：2487字

阅读时间：7分钟

昨天傍晚，心血来潮看了一部老片子——《武状元苏乞儿》。我不是影视专业的学生，我作为一名00后观众，来小写一下对这部90后影片的观感。

节奏快，剧情紧凑，全片不过100分钟。相较于今天动辄150分钟的“大片”来说，可谓短小精悍。但整体单薄、故事叙述不充分的问题也可能随之而来。

如霜姑娘只因苏灿在花园站了一下午，而喜欢上这个只见了一面的纨绔子弟心生爱慕，显得有些突兀；突如其来的赵无极也突然成为了如霜的杀父仇人；不知怎么，莫大叔和如霜就观看了赵无极的邪教仪式……

我们不能用今天之眼光，评判昨日之作品。就好比“我们不能用改革开放后的历史时期否定改革开放前的历史时期” [1]（用总书记的这句话作比可能不贴切，但突然想到了）。它在豆瓣上的8.0分，并不算低。

尽管它时间短，但却意外地塑造出了丰满鲜活的人物形象。在这一点，应当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归功于演员的演技。看上去不靠谱但十分疼爱儿子的“老爸”，抄家前用钱摆平一切的苏灿，小肚鸡肠的僧格林庆和赵无极。

正如导演陈嘉上在接受采访时所说：“他（周星驰）真的是最好的，到现在我都觉得是最好的。”[2]

“人生近看是悲剧，远看是喜剧。”——卓别林

“我想写一出最悲的悲剧，里面充满了无耻的笑声。”——老舍

“一切喜剧都有一个悲情内核。笑是果，悲是因。是以对自我的折磨来换取他人的喜悦，以自我的低姿态引起对方的优越感。”——陈佩斯

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将本片定义为“动作喜剧片”[3]，但我自始至终并未笑出声来。“我们被抄家了！”“欢迎抄家！请进！”爷俩哈哈大笑，狗食里不到半个手指长的“肉排”爷俩吃得有滋有味。

这或许是喜剧元素，但谁笑得出来呢？背后是无尽的悲凉。曾经随便一拿就是一沓十万两银票的阔少，如今沦落至觉得狗食“味道不错”。前后落差极大，但剧中的主人公并没有为此掉下一滴眼泪。反倒是一直笑呵呵，让剧外人为他揪心。

可是，当他被如霜认出来时，他哭了——也是剧中唯一一次落泪。

“是你？”

“不是我。”

“姐姐，是他呀！”

最心碎的就是接下来这句话：

“不是他，不是他。”

然后深深地，把头埋下那一堆碎炭里。以为满脸黑就能瞒过她，实际上不仅瞒不住她，也瞒不过自己。

其实，当苏灿说出“不是我”和“不是他”时，双方便认出了彼此。两个陌生人之间，怎么会知道“我”和“他”呢？

或许，还是要多一句嘴：这是喜剧吗？

比之悲剧，恐怕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深挖一些，我并不想把这篇简单的影评停留在悲喜剧之别上。电影尾声，本片蕴含的哲学命题逐渐显露。

那个被他包了“吃喝嫖赌”的老乞丐再次和他偶遇后的对话，是耐人寻味的。当乞丐有什么不好？“想走就走想睡就睡”。这么说来，当乞丐确实也潇洒。但是，当乞丐仍会被人瞧不起，不然那根油条就不会宁可喂狗也不给乞丐吃。

“你想要什么？我成全你。”

“我想重新当人。”

“你不是人吗？”

“我一直都不算是。”

100分钟，其实是苏乞儿的“V字”成长之路：从阔少贬为乞丐，又从乞丐荣升丐帮帮主。最后就连皇上也要蹲下跟他说话，还说“给朕个面子”，苏乞儿这才懒洋洋地说了一声“万岁万岁万万岁”。

阔少、乞丐、帮主，从生物上他一直都是个人；从精神上，可以说从竞选帮主起才算是人，因为此时他有了自己的目标——救出如霜姑娘。

这应当是本片的第一个哲学问题：什么才算人？

离别时，老乞丐留下“苦尽甘来”四个字。

“苦尽甜来，对，只要是苦尽甜来其实怎么都行，生生病呀，失失恋呀，要要饭呀，挨挨揍呀，被抄抄家呀，坐坐冤狱呀，只要能苦尽甜来其实都不是坏事。······其实都用不着什么甜，苦尽了也就很甜了。”[4]

第二个问题。

“苏灿，你有什么要求？”

“没有。”

“你真的没话跟朕说？”

“有什么好说的，走吧。”

······

“丐帮有多少弟子不是由我决定的，而是由你决定的。”

“我？”

“如果你真的英明神武，使得国泰民安，鬼才愿意当乞丐呢。”

苏乞儿与皇上的对话，我认为呼应了老乞丐和苏乞儿的对话。按老乞丐的话说，做乞丐和做贵人没有区别，都是一般的吃喝随性，但“鬼才愿意当乞丐呢”。

鬼才愿意当乞丐，苏乞儿却并没有要求加官进爵（此时的他若有此要求，很容易就达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而是继续去做乞丐。苏乞儿从不得不做乞丐，变为接受做乞丐。这背后蕴含的应当是心态的转变。

从前的他有钱有权，“走哪都被人看得起”，但似乎少了点什么；现在的他，伸手就能拿到的钱权分文不取，但多了妻子、家庭。如果说娶到如霜便是剧中苏灿的人生理想，显然他的人生已经圆满。那么，额外的金钱和权势不过是锦上添花，有也可以，没有倒也无妨。

在第一个哲学问题的基础上，这应当是本片的第二个哲学问题：什么才算人生？

这两个哲学问题，隐隐于片尾处，都是一带而过。如果不加以思索，不仅得不出答案，甚至这两个问题都发现不了。苏灿，找到了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所以说，100分钟其实是苏乞儿的“V字”成长之路。

也应当是帮助我们找寻答案的100分钟。

可能还有第三个“哲学”问题：如霜的妹妹，是不是也成了苏灿的老婆？

参考文献：

[1]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 正确看待改革开放前后两个历史时期——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两个不能否定”的重要论述[EB/OL].[2013-11-08].http://politics.people.com.cn/n/2013/1108/c1001-23471419.html.

[2]于梦.陈嘉上：到现在，我都觉得他是最好的[EB/OL].[2014-05-04]. 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6657526/.

[3]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 中国电影资料馆.中国影片大典故事片·戏曲片1977-1994[M]. 中国电影出版社, 1996 :1219.

[4]史铁生. 《我与地坛》[M].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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