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噩耗,令兄痛心疾首,往日笑容涌上心头,三十有七,无子无嗣,今被病魔带走,呜呼哀哉!
清明前一日,在老屋的铁棚下,众好友相聚,你说:“大哥回来了,怎么也要来见一面,喝上一杯。”围着木桌坐的,有长辈、同学、朋友和发小,你来到最后,红光满面,携友而来,我为之高兴。因你要前往天柱,故而只喝了大半杯酒。
酒于你我,早已不是相聚时的助兴之物,各自奔波在外,能见上一面,就是快乐。在我一众发小中,我们是见得最多的,也是话最多的,那些我们曾经放牛时坐过的草坪,已经长满了野花,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定会为你采上一束。
前年正月,回东莞前,你来家里喝酒,当时我让侄儿陪同,但酒过一巡,你脸色发白,我记得之前你做过心脏手术,于是便不再让你喝酒,后面的几次聚会,酒都较为适量。那天晚上我们聊天凌晨两点多,你在椅子上睡着了——记得我们还没有出门打工的时候,你和另一个发小来家里,都会是通宵,我们一起打麻将,一起打扑克,一起放鞭炮,一起吃我母亲煮的甜酒鸡蛋。
昨日,我还曾想问你怎么过端阳,但感染风寒,就想着节日当天再问,逢年过节,我们都是要视频或是电话的,你有什么事,也都是要与我说,没想到,清明一别竟然是永决,我们再也不能一起去山坡上放牛了,只剩下去年我们在饼干厂前的留影。
在一众乡邻眼里,我们都是卑微的打工人,有一次我说,等退休了,我们一起组建个老年乐队,我来弹琴,你来打鼓,打不了鼓,你就负责开车——听闻你是在考驾照的过程中走的,最亲的人,最好的发小,竟都未能送你一程。
人生最大的悲痛莫过于此!
千呼万唤,弟已远行,你在那边,莫忘兄长,有何要事,尽可托梦于我。
如有来生,我们再做弟兄。
甲辰年五月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