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 History
格兰特·伍德的《美国哥特式》为何让爱荷华人如此愤怒
这幅名画是对美国中西部坚韧不拔精神的颂扬，还是对一种停滞不前的文化的嘲讽？
Tim Brinkhof December 23, 2024
格兰特·伍德（Grant Wood），《美国哥特式》（American Gothic，1930 年）。 图片：芝加哥艺术学院。（图片来源：GraphicaArtis/Getty Images）
格兰特·伍德的《美国哥特式》（1930 年）是一幅无需介绍的画作。这是一幅看似简单的艺术作品——一幅看似简单的肖像画，画中一位老农夫和他的女儿站在他们的乡间别墅前（以画家在爱荷华州埃尔登遇到的一座真实建筑为原型），他们的脸因一生的劳作而变得坚硬。
不过，将《美国哥特式》简单视为一幅肖像画是错误的。尽管构图和主题可能很明显，但伍德这位中西部地区主义大师在创作上却发挥了很大的自由。从老农青筋暴露的手上拿着的干草叉到他衬衫上的刺绣——仔细观察，发现与他手中的工具相配——这不是对生活的忠实再现，而是一种传达特定信息的哥特式建筑。
这条信息的含义取决于你问谁。虽然伍德很少谈论他的作品的含义，但他的沉默并没有阻止其他人的猜测。当《美国哥特式》首次在芝加哥艺术学院展出时，它仍然在那里，受到了褒贬不一的评价。虽然一些人称赞伍德对勤劳的清教徒家庭的描绘，但其他人，尤其是爱荷华州人，批评他们认为这是对中西部的刻薄讽刺。
芝加哥艺术学院的参观者正在观看格兰特·伍德的《美国哥特式》。照片：罗伯特·尼克尔斯伯格/盖蒂图片社。
爱荷华州人对这幅画的批评更为激烈。据Slate报道，该州当地报纸之一《锡达拉皮兹公报》的读者认为，这幅画中的人物看起来像“面色严肃的清教徒式的狂热信徒”，是对他们所在州的一种独特而误导性的描述。伍德罕见地公开表示不同意这种看法，坚称这幅画没有讽刺意味。他写道，他“必须去法国才能欣赏爱荷华州”，并补充说，“讨厌这幅画的人是那些觉得自己与这幅画很像的人。”
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的是，仔细阅读《美国哥特式》会发现支持这两种解释的证据。那些认为伍德是在嘲笑他的乡村主题的人指出，老人手中的干草叉（这幅画早期的草稿中是耙子） ——当然，这是标准的农具，但也是魔鬼和邪恶的可识别象征。
除了圣经中的意象之外，美国哥特式摄影与早期美国摄影之间的相似之处（其中 18 和 19 世纪的拍摄对象经常在自家房屋前摆姿势）表明伍德认为这两个爱荷华人被困在了时间中：这是对美国内陆州的常见批评。
但伍德对人物的描绘也可以被解读为积极的。那些早期的美国照片展示了人们通过长期辛勤工作获得的财富。从这个意义上讲，这幅画可以被解读为对美国乡村价值观的颂扬，以及即使在大萧条时期也坚持不懈导致繁荣的颂扬。
这是艺术史学家万达·科恩 (Wanda Corn) 的观点，她是《格兰特·伍德：区域主义视野》 (Grant Wood: The Regionalist Vision) (1983) 的作者，她指出，蛇草是画中描绘的植物之一，因其坚韧而受到拓荒者和边疆妇女的欢迎，这种品质与其坚韧、坚定的种植者相同。
尽管《美国哥特式》传达的信息模棱两可，但它给爱荷华人留下的负面印象将困扰伍德（他本人就是爱荷华州人）一生。这位艺术家与他在爱荷华大学任教七年的同事关系紧张，暗示这幅已经成名的画作惹恼了一些教职员工。
看来这种疏远一直持续到现在，尽管他是这所大学最著名的教员之一，但他的名字却在校园里无处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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