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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探索达芬奇的神秘天才
“在21世纪，我们对达芬奇的崇拜告诉了我们什么？”一本让这位著名艺术家再次神秘化的新书的作者问道。
Verity Babbs January 1, 2025
列奥纳多·达·芬奇，《安吉里战役研究》。照片：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提供。© 布达佩斯美术博物馆/Scala/纽约艺术资源
列奥纳多·达·芬奇是有史以来最著名的艺术家之一，即使是艺术新手也对他耳熟能详，每年有超过 1000 万人涌入卢浮宫欣赏他的杰作《蒙娜丽莎》 。我们知道他与当代艺术家米开朗基罗的竞争，我们听说过他复杂的发明，我们也知道他喜欢倒写。但他是谁？
艺术史学家斯蒂芬·J·坎贝尔即将出版的新书《达芬奇：无法追踪的一生》深入探讨了我们对这位文艺复兴天才的了解，以及我们永远无法知道的事情。在书中，坎贝尔“探讨了研究前世的道德问题”，并指出“正是在我们对达芬奇生活的了解存在空白和矛盾之处，才出现了一个不那么为人熟知、但具有更重要历史意义的人物。”
《达芬奇：无法追踪的一生》将于 2025 年 2 月 4 日由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出版；这将是坎贝尔自 1994 年以来的第十本书，也是他的第九本关注意大利文艺复兴历史的书。
我们与作者谈论了这部“反传记”，是什么让达芬奇如此“难以追踪”，以及是什么让他想要更深入地了解这位艺术家。
列奥纳多·达·芬奇，《一位老人的肖像》。约 1500-05 年。图片由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提供。HIP / Art Resource，纽约。
Q：尽管达芬奇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艺术家之一，但您却称他的故事是“无法追溯的一生”。请给我们讲讲这件事。
A：我想到了诗人兼评论家保罗·瓦莱里 1894 年关于达芬奇的论文。他强调，从大量的笔记本和图画中，我们了解了很多关于达芬奇的思想，但这些都是“完全消失的个性的可见碎片，让我们同样相信他的思想存在，也相信永远不可能更好地了解它。”两年后，一位意大利历史学家发表了一些文件，表明达芬奇年轻时曾因鸡奸被起诉，后来被无罪释放。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在 1910 年写道，这个细节是解开达芬奇精神和情感生活，以及整个人格的万能钥匙。达芬奇的天才，以及他画作的暧昧魅力，都是压抑或升华的同性恋的症状痕迹。我们对达芬奇的整个现代建构都源于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方法。
然而，在 15 世纪的佛罗伦萨，因鸡奸被起诉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30 岁以下的男性中，有五分之三被起诉。而那次起诉是莱昂纳多生命前 30 年为数不多的传记事实之一。然而不知何故，整个达芬奇传记作者行业都让我们相信，我们知道得更多，达芬奇就像当代名人一样为人熟知。
有很多年份我们掌握的信息很少甚至一无所知——15 世纪 70 年代他在佛罗伦萨当学徒期间及学徒结束后的情况；15 世纪 80 年代他在米兰的早期创作。虽然他 15 世纪 90 年代和 16 世纪的一些著名作品—— 《最后的晚餐》、为米兰统治者雕刻的巨马铜马、《蒙娜丽莎》 ——都在档案和目击者记述中留下了痕迹——但我们对于达芬奇的人生、行踪、圈子和情感关系仍然知之甚少。对于一位前现代艺术家来说，出现这样的空白并不奇怪。他的笔记和绘画长达数千页，但除了最简短的描述——比如记录他父母的去世——之外——关于他自己几乎没有任何记录。最早的简短传记出现在 1520 年代，主要列出了他的成就（和未取得的成就），而此后的“生平”则充满了错误、偏见和矛盾。
Q：您还称这本书为“反传记”。为什么呢？
A：人们普遍认为，过去二十年里几乎所有关于达芬奇的传记（而且有很多）都具有这样的特点：我们知道这位艺术家生活的私密细节，可以描绘出他所经历的生活事件和动荡的历史事件对他的心理影响。这些诱人的片段被精心修饰，以符合我们所能识别的人物的心理特征：一个“创意人士”，一个技术创新者，一个华丽而善于交际的同性恋男子，一个和平主义者，甚至是一个注意力缺陷多动症患者。
达芬奇作为传记主体越是缺乏连贯性，现代人就越是痴迷于寻找肖像——我们没有达芬奇的自画像，尽管有很多人声称可以确定其中之一——以及物理痕迹：他的指纹、DNA，甚至亲属的骨头。我想打破人们对列奥纳多的熟悉感，恢复一种陌生感，也就是说，他属于一个与我们截然不同的时代。他生活中的空白为我们指明了一条更广阔的历史视角，让我们了解前现代工匠的世界——通过不仅试验原材料和媒介，还试验冶金学、化学和光学理论，物品的制造者如何成为知识的制造者。
列奥纳多·达·芬奇，《安吉里战役研究》。图片由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提供。© 布达佩斯美术博物馆/Scala / Art Resource，纽约，
Q：什么使您关注达芬奇？
A：我从未想过要写关于达芬奇的文章。我甚至对佛罗伦萨并不特别感兴趣，因为我被帕多瓦、曼图亚、费拉拉、布雷西亚和贝加莫等地不太知名的艺术家所吸引。然而，当我研究达芬奇在这些其他中心的同时代人的作品时，我发现了艺术对话和思想交流的证据。很久以前，我试图表明达芬奇知道费拉拉宫廷艺术家科斯梅·图拉的作品。最近，我开始真正感兴趣的是米兰和佛罗伦萨的年轻画家如何回应达芬奇，他们如何理解他激进的绘画实验，以及他们的反应往往远非自满。有时，有抵抗的迹象。在这本书中，我特别关注伦巴第人高登齐奥·法拉利和佛罗伦萨人安德里亚·德尔·萨托、罗素和杰肯，以及他们如何理解达芬奇的作品。
Q：是什么促使您想写这本书？
A：我希望写一本能引发讨论的书，将达芬奇视为一系列开放性问题，而不是已解决的问题。这本书既能激发大学课堂上的好奇心，也能激发非专业读者的好奇心。在过去十年中，如果你研究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那么围绕“达芬奇”的媒体喧嚣就变得难以忽视：可疑的归属，不断出现的《蒙娜丽莎》新版本，关于蒙娜丽莎身份的疯狂新理论，或指救世主——达芬奇肯定参与了这幅画作——是“赝品”。传统媒体为相当荒谬的言论提供了平台，尤其是如果有人声称“科学家”已经解决了达芬奇的“谜团”。
我的同事和学生经常问我这些事情，所以我写了这本书，部分是为了消除人们对达芬奇的担忧，部分是因为我想了解整个现象。在 21 世纪，我们对达芬奇的崇拜告诉了我们什么？这无疑表明，我们已经将技术创新和技术创业视为我们这个时代的终极文化成就，而“达芬奇”则发挥着品牌作用。
Q：写作《无法追踪》 与写作其他书籍的经历有何不同？
A：参考书目！关于达芬奇，有太多可读的内容了。事实上，太多了。每次我在写作中提出主张时，我都必须深入研究学术文献，看看是否有人说过。这本书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在疫情封锁期间写的，这使得核实来源变得更加困难。我所写的艺术家从未如此频繁地出现在新闻中——要跟上潮流可能很难。
Q：在研究这本书的过程中，您是否了解到任何意想不到的令人惊讶的事实？
A：这些事实自20世纪中叶以来就已广为人知，尽管有时会出现新的事实（例如，一位当代人简短地记录了达芬奇在 1503 年创作《蒙娜丽莎》的过程），但尚不清楚它们如何改变我们对这位艺术家的理解。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将这些事实相互联系起来，以及我们用它们讲述什么故事。
我并不声称发现了新的图画或文献。我相信我提供了关于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工匠写作的历史见解，最重要的是关于工匠生活写作的本质。这让我们思考了人格在前现代世界中的意义，个人和群体身份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对于那些共用工作室并合作创作作品的艺术家来说。虽然列奥纳多在很多方面都是一个独特的现象，但了解他的典型特征也很重要。文艺复兴时期的个人主义，一个 19 世纪的想法，是一个被高估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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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https://news.artnet.com/art-world/leonardo-da-vinci-25758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