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的秋夜，寒气逼人。
刘老汉缩在参园边的木棚里，一边烤着火，一边听着山风呼啸。
"咳咳..."他往火堆里添了根柴。
抬手摸了摸墙上挂着的老伙计。
那支陪了他三十年的双筒猎枪。
枪身已经磨得发亮，就像他这满是老茧的手。
"打了一辈子猎，到头来还是种参来得实在。"
刘老汉自言自语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外面的参园。
那两亩园子里，整整齐齐地种着五年的人参，是他的全部家当。
深夜，刘老汉被一阵异响惊醒。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
"沙沙...沙沙..."声音从参园边的老松树那传来，像是什么大东西在蹭树皮。
老汉心里一紧："这动静不对！"
他摸黑找到火柴，刚要点灯，突然想起猎人的直觉：不能亮光。
他悄悄挪到木板墙边的缝隙前，借着月光往外看。
这一看，差点叫出声来！
一只400多斤的东北虎正悠闲地蹭着那棵老松树！
月光下，那虎足有两米多长，肩高及人，浑身的虎纹清晰可见。
它一会儿用脸蹭树皮，一会儿扭头蹭后背，那股子自在劲，就跟在自家后院似的。
"老天爷啊..."刘老汉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
他打了一辈子猎，见过熊瞎子，打过狼群，可从没离老虎这么近过。
老汉强压着心跳，蹑手蹑脚地摸到墙边的猎枪。
枪在手上，他反倒更紧张了。
三十年的猎人经验告诉他：打虎必须一枪毙命。打不死，等于找死。
他端起枪，手指搭在扳机上，可就是不敢扣下去。
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往下淌，打湿了衣领。
这时，那老虎突然停止蹭树，转头看向木棚。
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边。
刘老汉屏住呼吸，连心跳声都怕被听见。
老虎慢悠悠地朝参园走来，尾巴一甩一甩的。
"完喽！"刘老汉心里直打鼓，"这要是撒尿认地盘，五年心血就要毁了！"
可他又不敢开枪。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老虎在参园边转悠，时不时地抬起后腿。
"俺的参啊..."刘老汉急得直跺脚，又不敢出声。
他感觉心都要碎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这些人参可是他戒掉打猎后的全部指望啊！
一棵棵都是他亲手栽的，天天照看，比自己的孩子还精贵。
那一夜，刘老汉经历了平生最难熬的时光。
老虎在参园四周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停下来撒一泡尿。
每次看到老虎抬腿，刘老汉的心就揪得更紧。
他握着枪的手心全是汗，可又不敢擦。生怕一个动作，惊动了老虎。
"造孽啊..."他在心里直叫苦，"这可是五年的心血啊！"
直到天边泛白，老虎才离开。
临走前，还回头看了看木棚，那眼神似乎在说："记住了，这是我的地盘！"
天一亮，刘老汉就冲出木棚。
看到参园的惨状，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参园四周全是老虎的尿味，整整一圈！
老汉摸着那些人参的叶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完了完了..."他喃喃自语，"这可咋整啊..."
可是过了几天，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被老虎尿过的人参不但没死，反而长势更猛了！
叶子比以前更绿，茎秆比以前更粗，整片参园焕发出新的生机。
刘老汉起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擦了又擦。
他请来镇上最有经验的老参农看，那老参农蹲在地头看了半天，啧啧称奇：
"老刘啊，你这参有福了！"
原来，野生人参最爱长在老虎经常出没的地方。
老虎的尿不但不会害人参，反而能让人参生长得更好。
听到这个解释，刘老汉先是愣住，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又抹起了眼泪。
"那天要是开枪了，可就坏了大事了！"他拍着大腿感叹。
从那以后，刘老汉晚上睡觉都不关木棚的门。
有时听到老虎来蹭树，他反而高兴：
"来得好，来得好，多撒点尿，让俺的参长得更旺！"
秋天收参时，整个山里的人都惊呆了。
刘老汉的人参个个都有手臂粗，形状怪异，就像一个个小人儿。
参农们都说，这是被老虎尿过的"虎尿参"，药效特别好。
这批人参后来卖了个天价。
刘老汉特意在集市上买了一整只羊，放在参园边上，算是谢谢那只老虎。
现在，刘老汉常常坐在木棚前抽旱烟，看着满园的人参出神。
"这老虎啊，"他总是笑眯眯地说，"是俺的贵人啊！
要不是那天晚上手抖没开枪，哪有后来的好事？"
夜深人静的时候，要是听到远处传来虎啸声，他就会笑着喊一声：
"来啦？快进来撒泡尿！"
这故事在长白山一带传开后，种参的人再也不怕老虎光顾参园了。
他们反倒盼着：
"什么时候也来只老虎，给咱的参园施施肥！"
-写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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