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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猎人一起生活--坐着雪橇爬大坡 北方以北,格陵兰岛纪事 |
怒波
走世界
今天是5月11日星期四,现在是格陵兰岛时间19点14分。现在要录今天的口水日记,为什么呢?因为考虑到早晨起来确实是太冷,也不方便。再一个,泰勒的帐篷就搭在我的旁边,如果起得太早录日记也会打扰人家,毕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录完口水日记以后还得用我的大旅行饭盒,就是登山饭碗煮方便面,煮好的面烫极了,这样早晨时间就更着急了,所以想想还是晚上就把这一天的日记录了的好。最主要的是,今天确实是很丰富的一天,值得好好谈一谈。
今天早晨录完了昨天行程的口水日记就准备出发了,出发时间不能晚,因为今天的路很难走。为什么?因为要翻过一个山,或者叫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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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们扎营扎在一个非常大的铜绿色的山岩底下,离山体太近了,我有点担心,我说我们得离远一点,否则晚上有滚石滚下来就麻烦了。早晨把狗狗都备好后,狗狗们很兴奋,急着出发。它们一起来就往远处的冰原方向看,我看得懂那个意思是暗示得打海豹了。但是它们也知道今天要上山,山上哪有海豹?所以狗狗们脾气也比较躁,一个个暴跳如雷地在叫、在喊,很热闹。关键山的回音把狗叫声全部返了回来,又在冰原上扩散出去,很是壮观。你想啊,28只狗都在疯狂地叫!他们两个人开始把狗一群一群地收回来,把拖狗的绳子编好。我注意看了,每天很重要的工作就是把狗绳一组一组地编排好攥在手里,根据狗的工作任务来安排绳子。比如说头狗阿瓦瓦就放最长的绳子,它是在最中间,旁边两个助手狗的绳子比它短了半个身子,再后面的一排,它们的绳子是齐的,这样狗狗跑起来就不会乱套,所以这是每天很重要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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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注意看了,最后一排的12只狗排位都很明确,但在走的过程当中总有狗想重新换排位,比如说想从最外边往里挤。这个时候就会发现里边的狗一块挤住不让它们插进来,再急了就咬一口。看来狗狗的世界里也很在乎各自的排位,不停地明争暗斗。当然,一般没狗敢跟头狗打,所以头狗很重要,它总是满不在乎地在每个狗面前转一圈,它转到哪个狗跟前哪个狗就立刻躺倒,四脚朝天,意思是我服了。每天早晨都有这样的一套程序,也很有意思,这就是因纽特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出发没多久就遇到一个大上坡,这个上坡还不是说像那种冰原的平平的、只是略微陡一点、坡度大一些的坡面,不是。这个坡面有竖起来的冰棱,还有岩石、裂缝,很复杂。我说是不是我该下来走一段?这个坡太陡了,狗狗拉得动吗?艾道尔和我的体重加起来算一算就得差不多150千克了。再加上雪橇,还有上面放的狗粮等东西,我觉得最少得有250千克。这250千克的重量,再加上车的重量,总得有个三四百千克了,我想着这狗狗怎么拉,确实替它们担心。但是坐后面看了一会儿,一上坡狗狗就全都很使劲,基本绳子都拉直了。这时候从后边看很壮观,每个狗狗的屁股都很圆,腿很粗壮。这种景象从正面看不出来,为什么?因为狗狗的两个后爪蹬地,蹬得很紧,每一个狗都是这样。如此看来,我觉得狗还真是人类共同的伙伴。
我想从雪橇车上下来走,说这个地方我得自己往上走。其实真让我走我也含糊,因为我穿了一个去南极或者北极时才用得上的大靴子。这个大靴子是干什么用的呢?是脚上踩着个滑雪板,滑雪板上有鹿毛,鹿毛的方向跟走向是相反的。往前走毛是顺的,往后走就会有阻力,然后手里再拿着两个滑雪杖,这样往前滑着走,但这个地方是不能滑雪的。穿这个靴子确实是暖和,但是问题来了,走路极其困难。我一看这坡这么陡,就想着还是应该下来自己走,光靠狗狗拉着雪橇恐怕不行。但是又一想,如果自己走上去,肯定会是一身大汗,因为我穿的连体羽绒服是登珠峰时候冲顶用的。当年从最后的突击营地往珠峰顶上冲刺的时候穿的这个,但那里风大得要死,里边就穿单单的一件排汗的内衣裤,走起来我还一身都是汗。所以在这个地方我心里一开始就发怵了,自己走的话这鞋该怎么踩呢?而且脚底冰也滑,石头迈又迈不过去,踩也踩不住,最关键就是光这一身连体羽绒服就非把我热死不可。
但是没想到艾道尔说:“不不不,你坐车上。”非让我还坐在车上,我这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不光是对人,主要是对那些狗狗觉得不好意思,这些个家伙心里肯定骂:“哪来这么一个家伙,这么高大的中国人,上个坡还不自己走,还叫我们这些狗狗辛苦地拉着。”这就好比你爬黄山一样,有滑竿可坐,你要是坐了,别人会斜着眼看你,说:“你看挑夫多辛苦,他还让挑夫抬着。”但反过来挑夫又说:“都没人坐我的滑竿,我靠什么吃饭?我哪有钱呢?”狗狗可能也会这么想。算了,将就着吧,因为它们毕竟通过为我服务,来挣一点食粮。所以狗狗态度也还不错,没有对着我叫,只是斜着眼看了我两眼,继续努力走。因为它们知道我必须坐在车上了,所以我就只好安心地继续坐在车上了,艾道尔拿着他的海豹皮鞭子和索菲斯俩人在狗的前面带着路慢慢走。
他们配合特别默契,只要俩人走在前面左右摇着皮鞭子,所有的狗就排成一排,包括头狗就跟在艾道尔后边慢慢走,狗狗们知道他在找路。就这样我们慢慢地前行,很辛苦,有的地方很陡,艾道尔就要下来帮着在后面推,我要下来帮忙推他也不让。他就自己车走一段他下去推一下,再走一段再下去推一下,这条路艾道尔走过几次,所以他在前面带路,他的狗也多,有15只。索菲斯没走过这条路,我们要从这穿过去到另外一个冰原上去。他说他今天走这条路就是为了我,他这么说,我很荣幸,因为这样他从此也知道一条新路了。尽管他是土生土长的因纽特人,又是这里的猎人,他却说这条路还真没有走过。这样的话两个人就很辛苦,当然泰勒也坐在车上,但是我经常看到泰勒跳下来帮着推后面的车。
有几次僵持在那,车被石头卡住了,这时狗狗又拉不动,就回头看,我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为什么呢?因为艾道尔在最前面,如果我下车了,狗狗把这个车拉过去就会迅速地跑了,我肯定追不上,这就出问题了,要让狗狗停下来是一个“工程”,艾道尔就得不停地吆喝,鞭子慢慢挥,狗狗才能慢慢地停下来。所以这就得见机行事,有时候僵持的时候我就宁可忍着,让它们把车硬拉过去。这个时候艾道尔就拼命地喊,但是他从来不抽他的狗。后来走到一个很怪的地方,车卡在那上不去也下不来,艾道尔在前面又得带着路,我就下来推这个车。把这个车一推,车子就跑了,我跟着跑了两步就滚在雪地上,因为靴子太不方便了。吓得艾道尔赶忙把狗叫住,后面的索菲斯和泰勒也跑过来,他们觉得我肯定受伤了。我在雪地翻了几个滚,仰面朝天,拍了拍身上的雪站了起来,他们都吓坏了。所以自那以后他们基本上不会再让我下这个车了,但确实过这个山顶是一个大问题。
我怎么也想象不到雪橇能够翻过这个山顶,因为一会是冰、一会是雪、一会又碰到岩石,而且漫山遍野你都看不着路,还越走越高,越走越陡。我说这些狗狗太了不起了,不光是在冰原上跑,在这种岩石上它也能跑,关键还不只是自己跑,还拉得这么重。这一路走着,艾道尔很有经验,在前面叫狗停下来,他去找路。一找到,刚一转身狗狗又冲着他去了,他这些狗已经跟他很默契了。但是有的时候狗狗跑起来也就不管不顾了,今天我看阿瓦瓦情绪有点不高,为什么呢?我觉得可能因为昨天没吃上海豹肉。因为昨天最后我们在山底下宿营的时候,看着远处有海豹,所有的狗都把头冲着那边,阿瓦瓦要往那边跑,被艾道尔喝住了,可能它心情不高兴,所以它今天一会儿碰碰这个叫两下,一会儿碰碰那个朝屁股咬一下,看哪个狗的绳子稍微松一点它就不干了。再一个,它又憋着气,艾道尔叫它往有冰雪的地方穿过去,它也不管不顾直接冲着一个冰棱就过去了,然后所有的狗都会跟着它跑。这时候坐在这个雪橇上可就有罪受了,能不被颠下来就是本事。
所以,我坐在车上,左手抓住一根绳子,右手抓住一根绳子,还得左右观察。后来的时候有一道坎儿太危险了,艾道尔正好也坐在车上,过了坎儿以后他一个没注意,阿瓦瓦直接指挥着其他狗狗冲着一块大冰块儿就过去了。这下不好了,艾道尔要跳下来的时候,雪橇就颠起来了。把我往后颠的时候,我拼命把身子往前倾,就想要把这个雪橇压住。最后雪橇没翻,但是艾道尔跟着车跑过去的时候,车怎么也拉不住,他的海豹皮鞭就掉了。我觉得他肯定很没面子,因为因纽特人赶车的皮鞭掉了这可是个大事儿。这个时候他跟着车跑,我赶快下来,我的意思是让他赶快看住狗,因为我看见他想回去捡鞭子,而且已经跑出五六十米了。这时候我心里就嘀咕了:今天阿瓦瓦情绪不好,如果艾道尔去捡鞭子,而我坐在这个车上,阿瓦瓦就这么拉着跑,不知道会把我弄到哪个冰川里去呢。所以我赶快跟艾道尔说让他等着,看着狗,我去给他捡鞭子。他就明白了。
把这个鞭子捡起来,然后我就自己走回来,他接过鞭子挺不好意思的。就这么折腾,终于上到了坡顶,到了坡顶一看,下坡更难走。为什么呢?下面很多都是岩石坎,而且此起彼伏,就等于没有路。我说这可怎么下去,结果想不到狗狗硬闯。不管是多高的坎、不管是多深的沟、不管是石头还是坚冰,它们都硬往前走。因为对它们来说这路都不是事儿,四个小爪子在两个空隙中间就过去了,它们可不管后面还拉着车。再一个,下坡的时候相对轻松,能够跑得快些,艾道尔就着急了。艾道尔的本事很大,他居然在那么颠簸的情况下起身跑到雪橇的前面,一个腿站着,一个腿跪着然后稳稳地拿一个粗粗的阻力绳挂在雪橇的那个头上,一挂阻力绳就能把雪撬车拉住,这个车就立刻加重了,也就慢下来了。狗狗拼命地拉,但因是下坡,还是能走。我们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往下挪。当然,艾道尔还是得经常下车。
看来在北极地区生活确实太难了,你想这些狗,如果在北京都是宠物狗,跑两百米气就喘得不行。可这些因纽特人的狗,到了晚上我在帐篷里都冷得要死,他们就在冰天雪地里没人管,无论寒风刮得多冷都趴在雪地上。而且晚上也听不见它们委屈地叫,还都是默默地。但一到早晨驾上绳子它们就精神抖擞。所以来到因纽特人的地盘才知道雪橇狗哈士奇多么伟大。以后回到北京,再遇到哈士奇要多看两眼,跟它们说:“你们的哥们在北极都是硬汉,不像你们这么孬、这么怂,只会做拆迁队长。”下坡走了一段,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我立刻起来拿了一瓶好威士忌,我说:“艾道尔,威士忌时间。”艾道尔那个嘴立刻咧开。他今年55岁,是当地最出名的猎人。他开心得不得了,我看他现在每次喝酒都不客气,虽然假装是抿一口,但实际却迅速地往喉咙里灌了几下。这个酒很贵,口感也不错。主要是他们从来没有喝过威士忌,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因纽特的男人百分之八十都酗酒,主要是喝啤酒。为了避免因纽特人酗酒,这些地方也不会卖烈酒,当然了,这样的威士忌酒他们也买不起,太贵了,他们顶多买些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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