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伤聚焦的故事
2024年12月11日(周三)晚上19:00—21:00
主讲人:张岭、凌琍
张 岭
聚焦训练师(FT),聚焦取向心理咨询师(FOT)
从业10年,个体咨询1500小时+,聚焦取向团体工作100小时+。
长期接受人本主义聚焦取向和精神分析取向系统训练,聚焦疗法系统培训及助教。
持续接受日本聚焦协会前主席池见阳团体督导、加拿大创伤聚焦老师Alexis助教训练督导。
凌 琍
聚焦训练师FT,聚焦取向咨询师FOT,国际聚焦协会(TFI)会员
2013年开始接受聚焦取向多位老师训练超过1600小时,也受训于精神分析、辩证行为疗法DBT、正念等。接受池见阳和Shaun Phillips的督导以及精神分析取向督导。主要工作于聚焦取向个体咨询,2016年开始带领聚焦体验团体,多次任经典聚焦、创伤聚焦、整体性聚焦、儿童聚焦等多个聚焦与体验取向疗法课程助教。
凌琍:今天的分享我们可能会从几个部分来讲分享,一个是我们对创伤聚焦的初印象,还有我们对工作坊的一些印象深刻的时刻。接下来我们会讲一两个临床应用的案例,最后讲一讲学习之后的收获,可能获得了一些领悟,更深入的部分,我们是如何从扎马步到逐渐体会其中的奥义的。我们可能会这四个部分来讲。
张岭:接下来就我们就进入今天的内容。今天,我跟凌琍老师我们之间是做了一个分工,我可能更多的来去做一些故事的分享。这个故事的主线是从我个人学习创伤聚焦的一些经验和体验以及回忆来展开;凌琍老师她是从创伤聚焦包括聚焦本身的一些理论的概念,一些深入的思考和拓展这些方面来分享。当然,中间如果是有一些引发她想要分享的故事,我们也会有一些深入和拓展。
今天的讲座,我们总共分了四个部分,第一个是创伤聚焦的初印象;我们最早是2014年还是2015年,第一次学习创伤聚焦开始,我们对创伤聚焦以及肖恩老师他们带来的很有异域风情的初印象分享给大家,中间也会分享我们自己的一些体验和引发的思考。第二部分是工作坊一瞥;就是我们在学习常聚焦的过程中间会有很多期的工作坊,我就撷取了其中吉光片羽的一个角落小的片段,希望也能给大家带来一点点我们上课的这种体验,然后把我们上课的学习和了解创伤聚焦的角度分享给大家。第三个部分是给大家分享一两个我运用创伤聚焦进行工作的临床案例,也会跟大家做一些更深入的讨论!最后一部分,我和凌琍老师会把我们这些年学习创伤聚焦,还有在聚焦的练习中间的一些基本功练习和一些领悟,我们深入理解聚焦的一些心得也跟大家做一个更深入的交流。总共就是这四部分。
一、创伤聚焦初印象
我们进入第一部分的内容,这三幅图,基本上就把我对创伤聚焦的最初的也是最深刻的印象之一呈现在大家面前。不管是到国内做的第一期地面系统教学,还是后来线上结合线下的创伤聚焦的教学。所有参加过的这些学员,大家很一致的印象深刻的一个部分就是老师的开场仪式。因为肖恩老师他们是来自北美地区的原住民,他们会在疗愈过程中间有很多从他们原住民的文化中间带来的很多东西。比如他们会用鼠尾草、还有很多的香草进行香薰。我们看最右边的那个鼓,他们唱歌的时候,他会敲响他们的那一面鼓,每个老师有一面属于他自己的鼓,那个鼓声是非常有穿透力。
敲着鼓,鼓声响起来,他们开始唱歌,整个教学的场域一下子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这种感觉,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的话,真的是很难用语言去传递那种感觉。就我自己的体验来说,我会觉得好像一下子就有直击灵魂的震动,随着鼓声的敲起,然后身体的内部,也许是物理层面的,也许是其他的一些层面的,就会有一些共振的现象发生,感觉好像是内部有一些东西开始跟着鼓声发生一种共鸣。他们的歌声非常具有异域风情,是那种北美的原住民的民歌,在那个当下歌的氛围就会把人一下子带到非常不一样的场域里面。
每次工作坊,肖恩会唱的歌都不一样,他的歌有很多。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首叫做烟管之歌。肖恩老师会找到很多人去学习,有些是他们的疗愈老师,还有一些原住民,有些部落的长老那样的人,会从他们那里学习很多具有本土文化的滋养的内容来丰富他们的疗愈资源。我为什么会对烟管之歌最有感觉?我特别想要给大家分享的就是关于烟管的一个故事。
我专门选择了一个非常古老的纪晓岚一个剧照,你看他拿的烟杆就是咱们在中国社会传统的老人家会用这样的烟杆去吸烟。在我的记忆里,我的爷爷他们那一辈人还是用的那种很老的烟叶子切成细丝,卷一卷,有的可能不一定卷,然后塞到烟锅里面,给它打实了以后再用这种方式抽烟。课堂的现场肖恩老师点起那些香草,烟雾开始缭绕的时候,我会有一种感觉,好像小时候我爷爷拿着这根很长的烟杆吸烟,烟雾就在我的身边绕来绕去的。肖恩老师他们的祖辈有用一些香草来去驱散一些邪恶的东西,有这样的习惯。今天来参加公开课分享的听众可能全国各地都会有,我是在贵州出生长大的。在贵州山区里面,老人家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的,用这样的烟杆来吸烟。但是还有一样的事情大家不知道的,我觉得这也是我成长经历里面非常独特的一个部分。如果用这种老式的烟管抽烟的话,时间长了,它烟锅底下会有焦油,黑黑的像沥青一样的焦油。在我们的家族里面有一位老人——我的姑奶奶,她会定期找那些用烟杆抽烟的男人们收集烟油。她收集来干什么用?她会自己配一些草药,不知道她怎么提炼炮制什么的,然后把那些药混到烟油里来给小孩子们治病。
她的治病方式很独特,就是用手沾了加了药的烟油在身体穴位上去按压、挤压,有时候是很用力的掐。很神奇的是,小孩子头疼脑热,扁桃腺发炎什么,基本上她用这个特制的烟油掐过以后,最多两三天,绝大多数情况是一次就“手”到病除。所以我上高中以前就没有进过医院,没有吃过药,也没打过什么针。打针都是我高中以后才经历过的最高级别的西医治疗手段。
所以我在想,那些烟雾之外,他们唱诵这些来自祖先的保佑他们的力量的时候,其实在我心里面唤起来的是我小时候的这样的一些成长经历,传统的烟叶、烟油带给我的身体、心灵的这样的一些治愈经验和回忆。说到这样的一些故事,我在想,其实两位老师也很多次强调心理治疗的本土化。看看凌琍老师是不是有一些想要分享的?
凌琍:好,我接着张岭老师的说。我是2015年第一次体验到这样的一个方式来开场的。肖恩老师是加拿大的,他们与那边原住民有古老的(传承的学习与)连接,所以他使用鼠尾草在现场做一些焚香。我们后来上课做练习的时候,会用我们自己的艾绒、艾草来做练习。创伤聚焦课程中,肖恩老师开场的时候的那个鼓声,当时也是我第一次听到。我当时身体整个身心也有一种被震动的感觉,虽然它是新鲜的,也很特殊,我第一次的体验我都一时形容不出来那是怎样一种感觉,但是确实印象非常地深刻。我相信当时我们一起学习的其他伙伴对那个开场印象都蛮深刻的。
我同时也想说每个人对这样的一种体验的感觉是不太一样的。如果大家对张岭老师刚才描述的那感觉有兴趣的话,需真正地加入到系统课程学习才能够体验到。体验总是大于我们语言的描述。在这个里面大家的体验也是不同的,有的伙伴告诉我,他对这个开场体验非常震撼;也有些伙伴说有一些不适的感觉,或者有一些异域文化总让自己的身体哪里有一些不舒服。聚焦所说的就是去观察到这种影响,慢慢去看看发生了一些什么。无论是被震撼到,还是感觉到不舒服的,这些都是我们值得去体验的。
肖恩老师写过一篇文章专门讲述他自己的经历,他20多岁的时候想要去读戏剧学校,所以他个人是一个很热情,很有感染力,也蛮奔放的性格。那个时候他努力地想让自己的身体跟声音建立关系,这可能也是他后来去学习唱歌,或者是打鼓的一部分原因。他跟当地原住民的长老去学习。他曾经有一段经历是去一个好像是中非的一个偏远的村庄生活,他去向当地的原住民长老学习古老的疗愈方式,有一些歌可能是来自于那个时候的学习,所以是很有历史感跟穿透力的。
他和创伤聚焦的结缘也是发生于20多岁的时候。他想成为一名演员,但是他感觉到了自己的一些记忆闪回,或者是身体好像有些部分有分裂的感觉,呼吸或者身体的有一部分,他对那部分产生了好奇,想寻找一种方法去疗愈,慢慢地发现了聚焦取向的这个复杂性创伤的工作方式,于是他开始学习走上这一条路。
肖恩老师的这个开场的方式,张岭老师说她想到了她小时候。我另外一位朋友她也是在经历了这样的开场之后,开始有意识地反思自己的文化。她是潮州人,小时候有一些潮州的传统文化对她来说是司空见惯的,她体验着也见证着,也没觉得有什么。经历了这样的一个开场,虽然这个开场很有异域风情的,她就开始去反思他们那些比如舞狮文化或潮州文化、小时候的体验,站在现在的视角上去反思,我体验到了什么,在里面学习到了什么,这也是一个文化(视角来)的反身性。可能我们天天用筷子也觉得很习以为常,可是真的有意识去体验一下用筷子的感觉,产生的东西可能就不一样。
肖恩老师也提到他们展现给我们看的是他们文化的方式带来的体验,但是他希望我们是可以去与自己的文化连接。我们中国有这么悠久的文化,我们称自己为龙的传人,那么历史长河中肯定有很多的东西是可以让我们重新去做一个有意识的反身的视角去体验和连接的,这个开场仪式也会带来这个部分感受。
聚焦中,我们一般都会有一个在场,才能进入后面的工作,肖恩老师这样的一种开场仪式也是提供在场的一种方式。我有个朋友跟我说,一般上课开始的时候,他可能还想着昨天的事,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也许跟家里的事,也许工作的事。当这样的鼓声传递出来的时候,整个身心都开始被与它连接,它是进入了现在的这个场域,是一个很有力量的传递,自然而然的在这样一个鼓声中注意到当下,感官都会打开,可以去听这个声音,去感受现场的气氛,感受烟的味道,我们的整个身心知觉随着它们回到当下的场域中。可能会觉得有力量,可能会觉得开放,也许是平静,也许是激动...,但是都可以跟现在当下的感觉慢慢连接,就已经为我们创伤聚焦的工作做了一种准备,所以这个方式也是聚焦其中、在场方式的一种,也是为我们后面的工作做了一个很好的准备和奠基。好,我想先说到这里。
张岭:我们开场已经快有20分钟了,不知道大家听完这些故事以后,现在有没有打开身心,然后跟我们一起来到这个网络共享的空间里面?刚刚的这些介绍可能不知道会引起大家一些什么样的一些回忆、想象、联想?我们第一部分要分享的内容基本上可以告一段落,大家如果有特别想要跟我们分享或者是有什么想要问的,给大家一些时间,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想要跟我们建立一些连接的?
凌琍:或者大家听了这个这些内容,有没有一些被触发的感受或者想起自己文化印象中的一些相关的经验,也欢迎大家分享!
张岭:我们继续进入第二部分的内容。第二部分的内容是关于两个老师的工作坊。两个老师到中国做了很多期的。
【学员分享】我分享一下,其实我没组织好,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这样的一个开场仪式让我想到小时候在农村里过年放鞭炮的那样的一个场景。首先那种火药味,你不觉得它是一种和战争有关的火药味。那是一种过年喧腾的火药味,火光还有烟气。只要一放鞭炮,你就会眼巴巴的在那里看着,会祈愿,会捂着耳朵。它会牢牢的把你这个人好像就在此时此刻此地此景,会有这样的联想。就是这三个场面,一个放鞭炮的场景,欢呼声、烟雾气,还有直击灵魂的震动。虽然小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叫灵魂,反正那个场面我觉得至少我想着几十年过去了还是那么清晰,仿佛都可以闻得到鞭炮的味道,炮花走在上面的感觉,印象特别深刻。
张岭:谢谢这位老师的分享!你刚刚说的非常有现场感,好像能够从你的描述里面就能够感受到过年的氛围。你用的那些词“喧腾”,就是那种热闹热烈的又有非常多的跟情感体验有连接的一个场景。我也想到一个最近很流行的网络的词叫做硬控,就好像整个人就被硬控在那里。
当然,在聚焦的过程中,如果每一个老师或者同学都能够有这样的方法把我们自己的在场给带出来,把来访的在场性带出来,我觉得那应该算是功力非常深厚了,我们可以慢慢来。谢谢这位老师的分享!
凌琍:我简单回应一下,我看到了文字框里几位老师的分享。比如说沐浴焚香是我们非常传统的文化。还有位老师说可不可以请孔子或道家天尊也来帮助本土化建设?我想我们是会有反思的,把这些传统的东西慢慢融入。我们想到了就非常的好,但是怎么样运用进来,我们可以有一个空间再去体会,再去结合。还有老师说到,比语言文字在场更有穿透力的,感觉画面比语言声音更能抵达心灵。
还有一个问题说,有几年感觉心累,属于身体的还是心理的?由于时间有限,这个还挺复杂的,也许以我们整体性的视角,身和心是有关联的,它也不是一个分开的视角,所以它可能需要看具体的情况。有一位具体可以沟通的人去慢慢的发现或者通过自我探索去慢慢的发现。我就简单回应一下大家,时间有限,就不详细展开了。请张岭老师继续下一个话题。
张岭:我们进入到第二个模块,叫做工作坊一瞥。因为肖恩老师的教学历程时间还是比较久,有好几个阶段,所以有非常多的内容,我摘取了其中的一个片段,也想要把我在参加这个课程的一些感受分享给大家。在转到下一个 PPT 之前,我介绍一下当时的场景。当时两位创伤聚焦的老师就用一个现场扮演的方式来呈现一个家族的创伤。当时正好快到中午了,我点的外卖到了,所以我就接了电话出去取外卖,然后老师就在教室里面就给大家讲。这个情节是什么样的?我其实就听了一个大概的故事背景,具体是什么样的,我其实没有在现场。当我从外面把东西安顿好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场景:那个教室的门是在讲台的后面,所以我进来是面对着所有的学员。先是上台扮演的这几个学员,然后下面才是其他学员。我看到的是扮演父母的两个学员背对着我,还有几个学员就这样手牵着手正对着我。场景大概是这对父母是有非常虐待性的,这几个孩子其中有一个是大姐的形象,她牵着弟弟妹妹的手,面对着这样的一对父母,她脸上的表情非常隐忍。当我一进到教室里面,我就感觉那种扑面而来的恐惧、绝望,以及我说不上来的一些东西,被攫取住,我所有的注意力。似乎我也像那个姐姐,似乎就是一个人,要面对这样的一对非常有虐待性的父母,非常无助,非常无力,但是她把所有的这些东西封印在她身体内,然后还要紧紧的牵着弟弟妹妹的手,她好像还要去替他们承受分担一些来自于父母的一些可怕的一些东西。我想那样的一个经历其实也让我想起来其他的老师在上课的时候分享过的,那种虐待性的或者是说有施虐倾向的非常可怕的这样的人,他的人格特质上如果带着这样的东西的话,哪怕就看你一眼,你都会浑身血液僵住。其实对于我来说,可能我的成长经历,还有我所接触的人没有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一些事情,所以我觉得我很难去想象当一个人他生命中曾经历过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情,他的感受会是怎么样。但是在肖恩老师的那个课堂上,他们用这样的一种课堂呈现的方式,让我“砰”的一下就把那种绝望、恐惧、非常多被压迫的感觉,我们面对那种非常巨大冲击的时候,逃都没有办法反应,整个人就是僵死状态,让我一下子就能够体验到。原来当人面临这种巨大的恐惧的时候,不是装死,而是哪怕那个时候我脑子里的警报已经拉响,在不停的呜呜叫的时候,我的身体的确是一种一动不能动,连声音也没有办法发出来的状态。这就是我当时上课的真实体验。凌琍:刚才张岭老师讲的这个体验,可能是2016年或者2017年左右,我们在地面学习创伤聚焦,老师想让我们学习创伤的一种方式。当时他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来自于他的老师的家族创伤,这个家族创伤的故事是已经授权是可以公开的,他们想用这种方式让大家来体验到像刚才张老师说的一样体验,就是在一个有比较严重虐待,伤害性比较强的家庭里面,家庭成员会体验到什么,我们能怎么样去更好地感知和理解他们的创伤。于是他讲了一个这样可以公开的故事,故事讲完了之后,就邀请同学们去扮演着故事中的人物。因为故事里讲了一下那个父亲是什么样的,家庭里会发生什么事,然后去扮演父亲,母亲,还有几位兄弟姐妹的,比如大姐以及扮演其他几位孩子。当上场体验到这个故事的氛围之后,大家慢慢就进入到了这个故事当中。当张岭老师回来的时候,这个故事正进行到一个比较有冲击力和比较冻结一个场景中,那种气氛扑面而来了。这个也是我们去学习的一个方式,因为每个人成长经历不一样,也许会经历过某一种非常严重的,也许我们经历的是另一种。我们可以学习和了解不同的人和不同的创伤,我们既可以体验又不会伤到自己。这是一个展示,给大家去接触的机会。肖恩老师自己也会以展现自己家族创伤的方式来给大家一种互动和体验。刚才角色扮演就是当时是我们在地面课程上老师采取的一个方式,我也是觉得从中体验了很多,因为有的时候我们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体验,会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恨,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气,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悲,但是当我们进入这个场域的时候,就能够理解到当被家族这样气氛笼罩的时候的那种动弹不得,或者说能更多地捕捉到当时他们的心理活动。在这个活动结束之后,老师也会去保护参加扮演同学们,会邀请他们有一个休息的空间,让别的伙伴暂时不要去询问他们,不要打扰他们!结束之前也会用比如羽毛轻抖,抖掉他们身上的这些能量,做些清理和保护,重新回到一个现在的在场和现实的感受当中。好像已经更加进入这个故事,更加靠近这个创伤去体验过之后,我们又能够重新回到日常,回到当下。这样的一个学习方式对我们来说也是非常有收获的,可以体验到非常多细腻的东西,好像没有经历过类似创伤的人,也可能鲜活的学习到的那种感受,这是一种很鲜活的具身的教学方式。在这里还有两个重要的地方想讲一讲,请张岭老师先来讲一讲,这里面有一个重要的点。张岭:我们知道经历过严重创伤、童年创伤的人,他可能会有非常多的情感失调的症状。在 PPT 上我们就列举了其中的一部分,比如闪回、成瘾、情感识别和表达障碍、淹没性的情绪体验,还有最常见的噩梦,这样的一些反应。当这样的一些来访来到咨询室里面,或者是跟聚焦者来进行聚焦工作的时候,非常重要的一点,是要保护他们在聚焦的过程中或者是在咨询的过程中间,要让他们能够去看见曾经的创伤,接触到那个创伤的经历,而不是再掉进过去的那个创伤里面,重新经历。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说清楚,重点是我们要跟过去的创伤经历有接触,但是并不是再一次被创伤到。所以这个是需要咨询师有非常强大的力量,保持跟现在此时此地的连接,而不是掉到过去曾经被创伤淹没的情境中。这是我们在跟创伤工作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则。怎么样才能做到呢?在PPT右边的这两条,我觉得其实是比较重要的,一个是帮助聚焦者建立一个观察性的自我。当他能够看到在创伤里的自己,或者看到曾经的那个故事的时候。他其实在和创伤之间就拉开了一点距离,建立了一个空间,我们可以在这一点点空间里面逐渐扩大工作的空间,然后让聚焦者能够感受到他是比那个创伤更大的一个存在,就是这个空间是大于创伤的,哪怕他曾经被那个创伤所淹没,或者说在工作的某一个阶段,他感觉好像那个创伤占据了他。但是在我们的帮助下,帮他在当下站稳,然后建立起观察性的自我,拉出一点点距离。然后得到一点点工作的空间以后,我们就可以帮助他看到,这个空间其实是比创伤更大的存在,除了创伤以外,还有其他的更多的部分,逐渐拉到他的视角里面来。我觉得创伤聚焦的工作是需要非常精巧用力,因为可能有一些如果是工作经验不是很足的情况下,创伤太可怕了,我们很有可能就被来访者拉着跑了,或者是说根本就拉不出来,或者咨询师自己就跑了。所以这个时候不光是陪来访者待在一起,而是当他掉下去的时候,我们能从底下托住他。我觉得我刚刚讲的可能有点太抽象了,看看凌琍老师有没有要补充的,或者大家有什么问题?凌琍:我先讲一讲,再问问大家有什么问题。这个是我们整个练习训练里面非常重要的点,我们先把它讲出来,先知道它很重要,可能训练到五次课或者两阶段、三阶段,慢慢帮我们达到。复杂性创伤的工作里面也发展了很多技术来实现它,针对不同情况应该采用什么具体的方式,这个其实是在训练中有机会慢慢学习、练习的。创伤它本身就是很有力量的,它会吸住我们,有的时候它会让我们的神经系统也不完全接收,也不是来访个人可以控制的,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帮助来访学习怎么样跟创伤保持距离,怎么样能够涵容创伤?这个当然有很多具体的发展出来的方法和经验,肖恩老师会在系统课程里面教授。但是总体的思路是,不要一下子被它吸引住,能够跟它保持合适的距离,能够识别,这是创伤出现的地方。还有很多具体的方法,比如把大的创伤从小的一点一点的位置去工作,因为你整体去接触它的话,它的力量太大了,就会一下子把你吸住,然后慢慢的自己与创伤融合的程度就会降低,就好像创伤不再是我,创伤是我过去的一段经历。当我这么说时是要能够慢慢地协助来访者真的体验到这一点,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也许一开始跟我们工作的来访,他还没有能力去接触他的创伤,那么不着急。更重要的是先重视观察性自我的建立,这个建立不是一天两天。刚才张老师说了,我们咨询师要有自己能稳住自己,我们不能够被这个巨大的创伤的力量拖着跑,然后我们再教授一些方法慢慢帮助来访者去构建他的观察性自我,能跟他的观察性自我联合一起工作。在我们能够感受到创伤保持安全的位置之前我们是不急于跟创伤直接工作的,我们是先花很多的时间来练习怎么样跟创伤分离怎么样,还怎么样保持合适的距离。这里面还有很多是肖恩老师他们发展出来的。比如耐受之窗就是有可操作性的,有一张图来提示我们什么时候可能是太过融合了,什么时候又太过隔离了。因为有一些创伤给我们产生的反应是世界充满危险,紧张,逃跑,战斗;还有一些创伤造成的是真空,疏离,隔离,它是不同程度的对创伤的一种涵容的方式。我们怎么样识别和分辨出来什么是耐受之窗?其实这些东西将来系统课程上会仔细讲,这些方式都是可以帮我们体验到自己比创伤更大。然后在每次工作结束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关闭这些,就是就像刚才用羽毛清扫能量,让大家完成一个结束的过程。我们和来访工作的时候,无论是接触过的,还是刚才经历过的那些记忆。我们经历过刚才工作过的那些经历,保证他不是一下子就掉入其中的,保证我们是在他边上陪伴这个创伤的,以这种方式工作。即便以这种工作方式工作之后,来访者能够感受到一种它是可控的,这个创伤是可管理的,而不是一下子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其实对他来说也是慢慢增强他的主动性,他也不再害怕。所以我们会慢一点,慢慢的让他能够感受到这种位置的情况下去与创伤工作,而不是让他很担心,每一次碰就会非常强烈的痛苦;也不是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种毫无记忆的疏离的状态。但这个工作并不容易,我们会通过很多的练习,以这种方式来做。结束的时候我们会回忆今天工作过的所有的过去的创伤的经历,给他盖上时间戳,那是一段过去的体验,过去的经历,我们现在要结束了,我们先把它留在过去,我们现在回到现在,会以这种方式来工作。在这里我也想停一停,看大家有没有想分享和互动的。【分享】刚刚老师张岭老师开始分享个案场景的时候,因为它有场景感,然后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内容搅动了我,就不停的打嗝,打的特别狠。好像这一刻要分享了,这个嗝就突然没了,我就是有这样的身体反应,做一个表达。另外一个问题是可能我们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这个东西就把我们内在的某些部分被搅动了,至少我就是被搅动了,我只能看到浮在上面的那个浪花——打嗝这样的一个行为。其实在这个浪花下面。好像有些什么,目前想不清楚,是这样子。【分享】我有点想表达一下,刚刚那个表达还挺触动,我没有接触过创伤聚焦,但是我自己有在学聚焦。老师刚刚讲僵住的那个感觉,其实我自己原来是有的,就是当有很多不舒服,或者情绪,不管是高兴的,不高兴的,或者是说一些什么样的情绪过来的时候,如果很强烈的时候,我有一种大脑宕机的感觉,我没有办法去跟它保持疏离感,我脑袋里面甚至都不太能够让外面的声音进到我耳朵里来。我的那个感觉是,我只知道它是有一个声音,但是声音能不能被我整合成一个完整的信号,或者说即使整合一个信号,我的身体能不能去做反应,其实我就是感觉我是做不到的。然后我就很能体会那个感觉,我今前面可能一两个月,我学聚焦的时候,跟我同学去练习,当时在这之前其实就已经有接触到。自己对一个很黑暗的意象,就像黑洞一样的自己不断的被吸进去的那种感觉,然后在那个感觉里面我就会觉得自己是失能的,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也不能听,或者自己好像被冻住的那种感觉。然后那一次,好像我跟我同学有一次在聚焦的时候就,我能够在里面能听到他的声音,他在跟我说什么,然后我就没有那么僵的感觉,我自己可以在那个黑洞里面走一走,去摸一摸,去看一看它是一个什么样的形态,形状或者质地,就有一个那样的感觉出来了。就好像我那个时候才能够跟那个感觉就是有一个距离,就是老师今天 PPT 上讲的观察性自我就挺有感触的,我觉得那个时候我可以跳出来一点点,不是被那个感觉淹没,而是说我可以去自己去探索一下,那个时候我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那个黑洞,就会觉得那个黑洞可能它曾经也是在。帮助我跟一些东西去隔绝,不要让我立马一口气上不来就死。那种感觉,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动力是什么,反正我就挺想要去做这个表达的。凌琍:谢谢肖老师的分享,我想这是一个很好的经验,就是在黑洞里(走一走)又能够有感受,又能去看一看了,又能够让体会发生了,这个跟之前我们被创伤的那种身体的反应,或者是神经系统整个都是处于这个状态之下(有所不同)。我们也能够理解当我们触碰到的时候会发生前面的反应,而后面又是一个很好的经验,跟我们刚才说的那些非常契合,也谢谢分享这段体验给大家!凌琍:我也觉得是非常触动的,这段分享让我也非常有触动。这里有一个分享我也想稍微回应一下:可能身体自然自发的做了一些回应,好像也有些东西浮现出来,似乎表面有些东西下面好像还有更多的东西。我们也不着急,就是很开放的给身体这样一个表达的机会。也许明天后天还可以再感受一下身体,再问问是不是浮现的东西下面还有什么?我在这里顺便会想到无论是身体的一些表达,也许我们一时间还不理解,好像是看上去被冻住了还是在打嗝,我们会认为都是身体想要疗愈自发为我们做的一个向前的表达吧,或者是一个我们可以去接收观察,建立观察自我去接触的一个感觉。不着急,只是把开放和好奇的态度给到它们。然后我们的咨询师如果是在场陪伴的话,有的时候看到一些比较困难的冻结,或者非常痛苦感受的时候,我们会用一些方法来协助他,既可以拥有一个观察性的自我,又能够接触这些真实的痛苦。无论是冻结的痛苦,还是被灼烧的痛苦。【问题】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如何帮助一个人建立观察性自我,或者强化他的观察性自我?这后边潜藏的问题或者引申的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强化一个人的自我力量。这种训练应该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获得?张岭:这个问题,我觉得其实是一个蛮基础的问题,虽然在今天这个上下文语境里面听起来像是一个技术问题,但是实际上我会觉得它更是一个更基础的内功的问题,如果这位老师不是特别着急拿到答案,我建议您稍微耐心一点,因为在今天后面的两个部分会涉及到,就是怎么样去帮助来访者建立观察性自我。其实我觉得更重要的是咨询师得先自己的观察性自我的基础足够强,足够牢。你稳住了兜住来访者,他在一次一次被你从底下兜住的这个体验中间才能够放心,觉得他自己不会一直往下掉或者逐渐有了这样的体验以后他会你的身上学习我怎么样才能站得自己站得住,怎么样才能不让自己掉下去。凌琍:我也想简短回应一下,这个东西要在课程里花挺多的时间去一次次带领大家找到这个感觉。刚刚张老师说的我们自己能够练习有一个很好的观察性自我很重要,可以涵容整个场,来访跟我们的一次一次互动中潜移默化地他就能去吸收,慢慢学会。一部分是潜移默化的力量,一部分是直接能够做的一些干预的事情。我简单的讲一下一些可能性,但实际上会更复杂。比如我们一开始会有一个想要帮助来访找到一个他觉得比较安全和平静一个感觉,在先触碰创伤之前。每个人的资源是不一样的,也许是与大树连接的体验,让他有这种感觉,也许是他喜欢的人,也许是手握住一块石头。这些体验是需要慢慢在他的经验和生活里去发掘,这个经验就能够成为一种能够容易平静、安稳下来的力量,在这个当中再去构建观察自我是一个辅助,这是一些有更有干预性的方式。不是说对每个人都要使用刚刚我说的那种。潜移默化的方式也是很重要的,而且潜移默化的方式需要时间,需要一节一节的跟他的工作,不是能一朝一夕就能建立的。然后慢慢地我们也会邀请来访者去感受他自己的身体,在适合的时候在身体上捕捉一些他能够关注到的感受或者体会,但这个也不是说一蹴而就的,或者任何时候就可以开启的,这也是一种方式。然后创伤聚焦里还重视另外一个方式来建立观察自我,就是识别现在和过去。把他说的一些以往的创伤经历问他,那是你几岁的感受,或者那是过去什么时候的?那因为过去我们就能体验到一个当下,可能他是一个成年人,他也是有他内部资源和力量的,这个也是一个赋能,或者是说他找到了自己有意识的接触到了自己的力量,这个也是观察性自我的一种。凌琍:有时候我们会去识别一些闪回或者一些扑面而来的东西,有的时候哪怕不是创伤,一个重大的情绪,也会让我们一下子掉入其中。当我们意识到掉入其中,又从那个河里爬上来的时候,那个意识和观察性自我也是建立的,那也是一种方式;或者一下子被思绪带跑了满天飞,也是一个失去了观察,又重新回来,这样一次次的练习,就是能够让我们有这样具体的一些方式。因为今天时间我先说到这里,可能有些抽象哈,先说到这里。张岭:刚刚我看到有个老师问跟情绪聚焦有什么不同,我想说的是首先我个人没有学过这个情绪聚焦,但是情绪聚焦的那个创始人他学过聚焦,这是我知道的一些信息,所以我没办法去跟情绪聚焦做比较,因为我确实没有单独去学习情绪聚焦。看看凌老师那边有没有一些什么更多的信息,可能徐钧老师他会对整个发展过程会有更清晰的介绍。凌琍:我也不多回忆了,如果情绪聚焦是EFT 的话,我有一定了解,但是里面还是蛮有一些差异的,是不一样。还有李老师说的不仅仅是在说一些技术和方法,对,如果聚焦要做的好,互动起来的话,有些东西就是活的感觉。张岭:我们就进入下一个阶段。下一个阶段要给大家分享一些把创伤聚焦的一些技术运用到临床也可能是在咨询工作中,也可能是在一些熟悉的人或者聚焦练习的伙伴或者是聚焦的学习者、练习者,也有可能是对于聚焦完全不知道不了解的这样的一些人。但是在我工作的时候,我是很清晰,我运用的是创伤聚焦的一些技术。我给大家分享的第一个故事是叫做新车引发的焦虑。聚焦者来到我这里是因为他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她自己都没有办法理解的状况。因为喜欢带孩子出去玩,就兴高采烈的考了驾照。她的先生也很高兴,就说买一辆新车,然后周末就可以带着孩子一起出去郊游,到周围的这些地方去。但是意外就发生了,在他们去办理新车上牌登记手续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的心慌、手抖,各种恐慌的反应就在她身上开始体现出来,不对劲,一定是有些什么东西,她就找到我,来到我这里,希望看看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跟她开始,在她的这种身体感受——心慌、喘不上气、手抖,这样的一些感觉上去进行工作。在工作的过程中间,心脏就出来了一种感受,好像一种口香糖一样的胶把它敷住了,所以让她心很慌,在很慌乱的跳动,但是好像又没有办法去流动。 像口香糖一样的感受再去体会,再去跟它接近,靠近这样的一个感受的时候,在她小时候的一段经历就浮现出来。她就想起了这样的一段回忆。这个图片上是一辆在乡村小路上的一辆公交车,她的感受带出了这样的一段回忆:在她很小的时候,她被家里人就送到了亲戚家,这种方式其实是蛮有创伤性的,就是放到那里以后,离开她。后来她可能又会再回去,来回两个地方走的时候,就会乘坐这样的公交车。所以她的心就是在坐车的旅途中间,就会感受到心被口香糖一样那种胶裹住了,非常难受,但是又没有办法,无能为力的那种状态。在跟她工作的过程中,我尝试让她去跟那种感觉进行连接。我说到的一句话,“可能那种感觉在当时也保护了你。”这一句话让她非常出乎意料,她说可是我从来没有这么去想过那种感觉会是保护我的,非常出乎她的意料,但是就她又觉得这句话里面有某种东西特别的触动她,当时眼泪就下来了。眼泪流完以后,会感觉到裹住她心脏的那种胶一样东西就变得有弹性了,心脏可以很好的给身体供血。她焦虑的情况好像有了很大的缓解。我们工作结束以后第二天她就给我了反馈可以开车了,她开车的时候焦虑值下降80%,我想这是确实是做因缘和合,然后疗愈在那个时候发生。凌琍:张老师分享了一个真实的例子,这个例子是挺能够展示创伤聚焦与身体工作的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当来访体验到了心脏周围好像有胶裹着的时候,她已经具有体会了,或者是说从我们刚才的来讲,她已经有一个能力跟她的创伤保持距离,能够去品尝它,能够等待身体的浮现,获得了这样的一个体会——好像有些东西是黏住的,凝固住的,裹在她心脏的周围,同时也是困住和限制住她。在这里来访已经有机会是跟她自己的创伤工作了,她的体会已经能够浮现出来了。在接下来的感受里面张老师的那个问题触动了她。我们在创伤里面有一个视角,无论是一些所谓的症状还是一些困难的身体感受,它其实也是对身体尝试在治愈的一个表达,它也是身体想为我们自己的治愈做的一个敲门声。无论是传递出来的是一种难受,还是痛苦,我们是不是也是用一个非常友好的态度去想理解它,了解它的,它想传达了一些什么。它可能从来就没有这个视角,会想到好像被它困住了。当有这样的一个感受,体验接触到的时候,好像某些东西就打开了,或者有一个新的东西就自己发生变化了,或者是说她的身心自己发生变化了,她被触动了眼泪流了出来,她感觉到那个胶的体验,那个胶自己变得有弹性了。这个也是我们创伤聚焦工作用的一个方式,这是我们传达了一个对我们创伤的态度,或者我们也理解到这个东西曾经在小时候是对她有帮助的,我不是说任何时候都可以使用这句话,使用它不是技巧性的,是在那个此时此景的当刻,张岭老师捕捉到了这个感觉,真实的有感觉传递出去以后,这个变化和转化才会发生。所以这个例子听上去有些神奇,一次两次就能起效。在我们的创伤工作中,确实有很多这样的时刻,这样的例子,但在这里我想反过来泼一泼冷水,有的时候有一些创伤的工作是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才会到这样的一个时刻的,不是每一次工作都能有一个很明显的感受性,一目了然的效果的。这个因缘和合到了这个位置,只差临门一脚了,或者是说我们吃包子只差最后一个包子就让我们吃饱了。当然希望这样的时刻能够自然的发生,但是它也不是一个能够用力达到的东西,这是在因上努力,这是我们学习各种方式与当下的来访体验在一起,以最小的力去促进的东西,但在果上随缘。它是不是会发生这么好的疗愈,每一节是不是有这么大的帮助,它是一个不可预见的事情,就像一片一片片雪花落下来,到了足够多的时候,它突然就有一个雪崩或者雪球,一个改变性的过程,改变性的发生,但是在那个之前可能是需要有很多次的积累,很有耐心的工作。张岭老师有没有补充的?张岭:凌琍老师刚刚补充的这一点是蛮重要的。首先这个症状和她的这个原因,在我们工作之前是没有人知道它他们之间有任何关联的,聚焦者自己不清楚,我们更是并不会有一个预设,知道来龙去脉。在聚焦的过程中间真正的就是信任身体的感受,跟随生命向前的流动,这个感受体验是什么?我们只是陪在旁边,陪她一起去看,然后让她感受到的那些东西慢慢的去展开,在展开的过程中,可能会浮现出来的是一些情绪,浮现出来的是一个故事或者是什么样的身体感受也好,或者是一些什么样的联想。这些都是有可能的,我们就跟随她的这样的一个流动,流动到哪里,我们再从我们互动的这样的一个场域里面去,在我们的收音机一样的去搜集可以工作的这样的一些信息,然后把再把这些信息反馈给来访者。她再从中间去拿回来跟她身体的感受去核对,两个频率合上了,这个地方就起作用就有效果,就可以往前发展了。关于具体的案的话,我想再补充一点。她一直也在接受咨询,跟她的一些过去的一些经验做工作,所以就像凌老师说的一样,因缘和合,然后到了我这里,我们在做工作的现场当下所有的之前对她有所帮助的那些因素都一起发挥了作用,让创伤聚焦技术起作用的这件事情可以发生。凌琍:在聚焦里面,我们会练习一种跟随的流动的感觉,我们能够收到来访的体验,然后做出回应。就是再把我们所理解到的他的感受,比如说我们也会说那个胶的感觉是什么样,去邀请他与自己的身心来核对。所以在这里面无论是我们为来访提出一些感受,邀请他回应,还是我们自己跟自己身体工作的时候,聚焦都有一个态度,我们只是发出这样的一个询问,然后我们不会把任何理论和某一个单一的理解放在前面,用他先去理解自己或理解来访,我们在聚焦里面这些东西都会放在后面,那可能我们是发出一个询问,然后等待身体给出回应,如果身体没有任何回应也是可以的,他没有任何触动,没有给出任何的变化好像一片沉寂或者一片噪音,任何我们都是可以去接纳,我们只是试图去叩问一下,然后等待一个感受接收一个任何的整个情形传递给我们的感受,因为它是一个有空间的、一个比较放松的一个场域的态度去等待的,然后在这里面是让流动自然的发生的,这个是比较非常有特色,但是也非常道法自然的一个部分。可能张岭老师也会再补充一下。张岭:凌琍老师说的是非常自然的一个部分。但是我在想可能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间会有接受太多的理性的一些规训,所以其实我们有一句话说“儿童是天然的聚焦者”。作为成人的话,我觉得像这样的道法自然其实可能相对于儿童来说会更加困难,我们去倾听和接收自己身体内部的这些信号可能会更加的不符合我们日常生活的这种经验了。就是作为成年人,这个也是需要学习需要练习,然后逐渐去找回我们可能已经丢失了的一些本能反应体验的、跟这样的一些经验所接触的这种能力。我想补充的这一点。我们先停一停,看看大家有些什么样的问题或者是想要互动的?在酝酿的时候,我就接着再多唠一唠。聚焦的态度我们是用了三句话来说,但是我个人更喜欢的用的两个词叫做悠着点,第二个叫做执着些。这个执着就跟佛教说的那种执着不是同样的定义。我用在这里,我的本意是说我们发出询问,然后静静的等待。总是以好奇的态度等待反应,等待身体给出回应的这种方式,我会把这样的这种态度,我定义的执着。我的内部发生了什么,这里是有些什么样的体验,这样的一种执着的对自己好奇的态度。当然,我们如果是在跟聚焦者工作,对聚焦者好奇的态度。我们再等一等,看看大家有些什么样的回应?凌琍:我也想到这个执着。我觉得聚焦是很有自然无为的感觉和态度的,它是一个很难操作,很难实践的东西。我们也需要一些可以实践的把手,一些抓手,一些方法去让我们体验到,然后执着一点,里面包括主动的,要有意识的去问一下,或去感受一下,关心自己身心的反应,展现出来、浮现出来的东西、涌现出来的东西。但又不能够一定要有个结果,一定要有一个发展,一定有一些东西变。又要有这样的一个态度,这个东西我觉得自己是不是能做到什么程度,也是一个练习,不断尝试的过程,要有一个稍微有点的执念,但是练的时候,又要放松,要允许各种开放好奇、允许各种的浮现,允许有和无、允许灰色地带未知不确定性都包含其中。张岭:我就把聊天框里面有几位老师说的读出来。“聚焦的过程,像是在解读身体的感受,发出信息的隐喻或者密码的过程,就好像有一个编码,然后有解码。”是的,但是我们也是遵循了这样的一个自然的规律,然后去运用聚焦或者是说具体来说是在今天我们讲的创伤聚焦的这种技术就可以做到这样的一个解码。然后这个问题说想知道关于突然知道患病的创伤应对?这一句话我不知道我理解的是不是对的,是说突然知道自己患了一个或者是谁患了一个比较严重的病,你把它当做一个创伤,怎么样去应对这个创伤?我想您说的这个创伤,跟我们创伤聚焦里面老师所定义的这种复杂性创伤可能还是不太一样。我会觉得您刚刚描述的这种场景,它应该更多的是叫做一个冲击。当人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一些坏消息的时候是会有非常多的反应方式,应对的模式,所以这种叫应激的可能是。还得看患者对这个疾病怎么看?他平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格特点等等。我在这里没有办法具体去回答我们要怎么样去应对,没有办法很具体的给到您一个可以操作性的应对方法。然后有老师说想让我再多说一点“儿童是天然的聚焦者”。我觉得应该算是很好理解,就是儿童其实更天然。怎么说?他们身体和情绪感受会更一致。很多小孩子他说我肚子痛,为什么肚子痛,因为妈妈骂我,肚子就会痛。或者是说我一想到星期一要上学,我肚子就痛了。好多小孩子他会有这种身体反应,他的情绪反应直接反映在身体上。当你能够跟小孩子的这种身体感受有所接触,能够倾听的时候,能够真正倾听到他的肚子痛。我再举一个例子,小朋友你可以去问他你肚子痛想说什么,然后他说我饿了,我想大口吃东西,或者说我想要躲到被子里面藏起来,他的身体感受就是非常直接的;但是你问成年人的话,他不会感觉我的肚子里面会说话,但是小孩子的这些就是非常天然的身体感受和他一些表达之间的连接,还不会有太多的成年人的防御、隔离,所以我们会说儿童是天生的聚焦者。凌琍:我也来稍微回应一下刚才这些。排斥身体感觉如何聚焦?身体是体会的一个入口。主要是我们也有很多其它的感觉入口,一方面说不喜欢身体的感觉或者不熟悉或者不愿意从身体的入口,尤其一开始,也许我们也可以探索一下其它的,比如说在一个故事里面,一个回忆里面,一个片段里面或者一个情绪里面,甚至有的时候一些想法里面,我们都能找到整个身心的某种感觉。虽然创伤比较重视身体,重视身体也是它的原因的,是因为有很多创伤它不在我们记忆中,不在我们语言系统可记忆的范畴之内,所以直接表达是很难找到的,所以身体是一个线索,动作表情也好,或者是直接去感受身体内部的感觉,它是一个线索,是一个门,但我们也未必一定要经过这个门,其实还有其它的门。有的人对意象特别有感觉,里面也会给我们带来很多的体会,就包括刚才有老师说身体的隐喻或者解码,但其实它是整个身心感受到的。当我们体会出来的时候,里面是复杂的,是包括了很多身心的感受,有的时候是隐喻,像(前面说的)一个胶。完全没有学习过聚焦的小朋友当问他肚子的感觉像什么,有时候他会说我肚子里开了一朵花或者粉红色的,小朋友天然的就会用这些语言来形容他的感受,这个感受是一个整体性的味道,一个活的表达,所以不仅仅是从身体。如果不喜欢直接问身体,我们可以以后再看,也可以留心这个问题——是什么让他排斥身体的感觉?也许不是当下问,但是这也是一个入口,这个排斥下面可能是有一些情绪的,或者是有早年的一些什么事情或者记忆在某些时刻可能浮现出来,能够帮助我们理解这种排斥。但是也不着急,所以会有很多的视角。还让我想到另外一个点,就是说不同人有不同的习惯的应对。有的时候不同的人对于一个事件,比如说一个听上去蛮创伤的事件,每个人反应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成形成了一个创伤。有的人经历了同一件事,不是太被创伤。创伤是关于人的体验的,就是人对这件事,比如小时候这段经历一个重大冲击的事件,他体验到了什么,我们从这种体验来去感受他在这件事是不是有创伤,程度是怎么样的。而事件本身是无法让我们了解不同的人经历他之后是否会产生创伤的,创伤聚焦就有这样的观点。张岭:我再补充一点,刚刚凌琍老师说到不同人不同的反应的话,我其实是想到一个真实的一个事件,大家可能听过,就在美国911事件之后,他们邀请一些心理学家去对那些目睹911事件的儿童进行干预。然后他们就观察到有一些儿童,是在用绘画进行表达治愈的。这个过程中间小孩画了高楼冒着浓烟,然后就有人往下跳。我们大家都知道,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创伤的一个经历,目睹这种非常具有冲击性的画面。但是有的小朋友他就在下面画了一个蹦床,用他的想象那些人跳下来以后跳到蹦床上,然后就很安全的着陆了,就能得救了。就在他的想象中,他完成了这样的一个的过程,然后把那种冲击进行了一个处理。所以这些小朋友对于这个事情,对他们的冲击的话就会小得多。凌琍:当我们给出空间的时候,其实儿童有的时候是很有创造力的。当他们有空间的时候,有的疗愈是自然发生的,当他画画的时候,他的想象去给他看到的这些东西带来了一份疗愈。我有时候是向他们学习的,无论是成人来访还是儿童,因为儿童还没有被太多的世界的规则,理性语言限制,他的自发流动的体验能力反倒是很强的,所以有的时候,这个世界的成人化会让我们失去或者让我们遗忘了或失去了一些聚焦和体会的能力。我们学习聚焦是重新连接上、重新恢复我们自然的那个部分又去连接上,所以有时候我们跟儿童工作,因为有的老师会很有兴趣做儿童聚焦,包括我们的肖恩老师,他也做一部分儿童工作,有的老师专门用聚焦跟儿童工作。其实无论是成人来访还是儿童来访,他们经由这个空间自己生发出来的这种疗愈方式有的时候是很惊艳的。我们没有见过每个人生命上很独特,所以我觉得做这份工作,我们有很多机会去学习,就是人自己为自己展现这份疗愈能力的,而不仅仅是需要一个咨询师,做一些特别努力的硬性的干预,但是有的时候某一些需要的结构和框架,我们也需要去保护和维持,但是很多时候我们能够学习到对方,因人而异,自然而然产生的那种疗愈的过程,对我们来说真的是一种学习。张岭 :时间挺快的,我们很快地把最后一部分内容讲完,这是我和凌琍老师讨论出来的题目。为什么叫做扎马步和领会奥义?因为聚焦确实是一个看起来容易,但其实是非常难的一个功夫,一门心理治疗。我们在各种聚焦学习的过程中间其实也是经历了非常漫长的扎马步的过程,它就是像在所有的武林门派里面入门的第一步就是要扎马步。聚焦不管是创伤聚焦也好,其他的所有的聚焦的学习,最重要的还是结对练习,或者说小组练习,然后在练习中间去加深我们对体会的理解或者是说我们去像那些武林人士一样日复一日的扎马步,知道马步要怎么扎,我才能站得稳。然后可能在练扎马步的过程中间,力量也好,速度也好,或者是你的内功也好。具体这些东西怎么长起来,在什么时候长起来的,我们不清楚,但是我们需要的就是这种日复一日的去认真扎马步的一个笨功夫。有一句话叫做“你需要加倍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我和凌琍老师就把这句话稍微改了一改,为什么要这么改?因为加倍努力就会有一些练变形的可能性。我记得徐钧老师有一次在上课的时候也给我们讲过,好像老师教了一个什么扎马步的功夫,做了一个示范,然后大家就回去练,练了半年以后回来,有的马步扎成这样了,有的马步扎成那样了,千奇百怪的。他们其实是很努力,但是太努力的这种努力容易走偏,所以其实是要倡导一种比较轻松的努力。我觉得有一点像刚才我们介绍的聚焦的态度,还是有一点要悠着点,执着一点。但是又有这样的一些执着的努力方式。看起来毫不费力,改成用起来毫不费力,这是就是有了扎实的基本功以后,我们在真正用起来的时候,才能够举重若轻。看起来好像就是一句话,好像是一个很轻松的问题,然后一下子就给来访打开了很大的一个可能性。我特别佩服徐钧老师的,他经常用的干预的那个句子是“那个地方好像有点什么东西”。你看就是这样平平无奇的一句话,一句干预,但是在什么时候说,用什么样的方式跟来访说出来,四两拨千斤,然后解开一些症结。在聚焦里面是很核心,很重要的,可是讲起来它又好像没什么又很难讲。凌琍:对!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有点难讲,但是我觉得又挺重要的,在聚焦里面。所以我和张老师都把它放在最后,只是想试试看是不是能够把聚焦的这个奥义的那一面传递一点点出来,因为最重要的是要从练习中获得。所以创伤聚焦训练或者其他聚焦训练都会设置大量的练习环节,因为唯有在练习和实践中才能捕获这种感觉。需要一点愿意去努力的这样的一个意识,或者是说轻松的努力,但是努力的过程中又不能够猜想获得什么,猜想有一个确定的目标,那又会影响这种自然和流动。所以有那种你既要碰它去往这边靠,又不能握紧它,需要很多次的练习,才能产生这样的一个体验,才能触到、体会到其中的奥义,体会到这个我们用语言描绘无法到达的东西。当然创伤聚焦它会提供一些具体的练习方式,一开始会有一些节奏、结构和步骤的,让大家好有一个抓手,按照那个方式去做。最终就是可以慢慢的去脱离这个结构和步骤,就像练武功一样,我们想练内功,想练内力。但是一开始可能会给一些招式,该怎么出拳,该怎么出腿,然后招式练多了,招式就不再重要了,因为你从整个内在已经获得了这种内力的提升,获得了对聚焦的深化。所以聚焦是一个练气宗的感觉。用最小的力去促成来访最大的改变,做得好的话,它会比较举重若轻,润物细无声的那种感觉。有的时候不是学聚焦的(人),看我们工作的时候好像没有做什么,好像也挺轻松的,但其实这个里面是要下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练习的。创伤聚焦也会有一些需要很有力的出来干预的时刻,那些时刻也是我们在体验上捕捉到了这种需要,才会出来做。这个环境既要有开放性,又要有一个强有力的稳定和托住能够稳定的感觉。这个也是我们咨询师是需要去练的,当这样的一个场域又安全又有力又有支持感、还有开放的,这个场域建立了之后慢慢的来访的创伤它是自然舒展开的,想呈现什么我们都是未知的,它是自然展现给我们的。改变也是某种自然的生发,我们能做的就是能够自己练扎马步,练到有体会能够提供这样的场域,然后后面的东西我们就会更无为一点。这个东西好像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我觉得也很不容易,我们都练了很多年,我们练聚焦都超过十年了,创伤聚焦可能8、9年也有了,总是觉得这个东西不好练。张岭:是的,我觉得我和凌琍老师已经在很努力的讲,但是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到底传递了多少出来,所以我就用了一个比较形象的比喻吧。我们聚焦也好,创伤聚焦也好,我这么多年练习的一个非常深的领悟以及我的经验想分享给大家。在工作中间其实是更重要的是我们也要自己在场,然后抱持一个非常安全的环境。来访就像刺猬一样,它是充满了防御,受了很多的伤害,所以它是会像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我们给他提供了这样的一个安全的环境以后,去等待创伤的部分自己展开。而不是说你这里有个创伤,我要怎么给你揪起来,扒开来看看怎么样。我在工作中间的一个体验,创伤聚焦有时候不能用力的,我们能做的就只是抱持这样的一个环境,然后等到各方面的条件都具备了以后那个创伤可能在那个地方它自己就慢慢打开,慢慢展开了,我们可能就有机会看到来访的内部是什么样的东西。凌琍:让我想到一些比喻,都是各位老师用过的。比如说徐钧老师说过,这是贝壳里含的珍珠,我们不能去硬敲那个贝壳,要等到它感觉环境、水温舒适,一切舒适的时候自己打开贝壳展现出那个沙粒,也许是珍珠给你看;有的老师比喻说要等花自己慢慢的绽放,我们是没办法让它过早的打开给你看的;我记得也有一个比喻是说,也许那个创伤是躲在一大片树林后面的一只小鹿,有的时候只是偶尔躲在很远的树林后面睁着两只眼睛看看你,一受惊吓马上消失不见。我们要慢慢等待到它自己愿意走出来,从那片树林里现身,愿意一点点靠近你,展现给你看的时候,再去跟创伤去工作。我想起第一次公开课中唐莹老师讲了疗愈之轮,它是我们创伤聚焦里面一个比较重要的体验性的总结模型,她也提到这个轮不要期待它是线性的,它不是逻辑性的,不线性的。它更像是梦,它是艺术性的,它有它自身的逻辑,我们得等它,得看它是像怎么样艺术,甚至有些梦幻般的展现给我们。甚至有一些创伤是来自早年的,它已经没办法用这种现实的完全事件性的方式,但是当能够触到那个体验的时候,它仍然会有自己的表达,有它自己一种艺术的一种悠远的表达,能够让我们体验到,哪怕这个时间回忆不起来,但是这个体会和这个身体也能够让这个东西往前进,也是有疗愈作用的。所以我们不是一定要修复,一定要修好什么的态度,而是让这种疗愈性可以自由地向前发展。让来访可以过上更好的一个生活的这样的一个态度,去体验这样的一份工作。然后对于某一个时间某个感觉,我也感觉,来访是怎么理解的,是出于什么意义的,是会有他自己的理解。张岭:这幅图里面小刺猬打开以后,它会有各种各样的不同的面向。中间小刺猬的背上还有一个蘑菇。凌琍:这个刺猬代表一种创伤的刺猬(比喻),可能是创伤还未展开的一个状态,我把这个话题先交给张老师。张岭:其实我会觉得经历过创伤的心理,其实多多少少的会有刺猬身上的一些特点。首先它是一个紧缩的,而且是向内的。它的专注是放在内部,而且如果是对外部的话,它是一个防御的姿态,是以这个尖刺的形式去应对外界。如果我们用其他的流派的术语的话,会是投射或什么样的这些(概念)。所以它看到的世界是会伤害它、迫害的,它是危险的。如果能够让它感受到在这个场面里面是安全的,它可以像小刺猬一样站起来、像这个小刺猬一样躺下、像这个小刺猬一样,甚至可以闭着眼睛在那里享受微风,像右上角这个小刺猬一样,哪怕背对你,它也不怕受到伤害。可以很舒展的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呈现出来,那样的话,不管从哪一个角度进入其实都可以帮助来访把内心柔软的美,温暖的这些部分跟外面的世界有更多的接触。同时,我们看中间的这个小刺猬,它的那个刺上面有一个蘑菇,这就跟那个肖恩老师说的它是创伤后成长,这个创伤当然会给它造成一定的困扰,但是这个创伤本身也有可能给它历练成非常强大的一个部分,变成它的一个资源,然后它可以用它的尖刺去森林里面去摘一些蘑菇,获取能够得到的一些资料,一些能够对它有用的一些好东西。我当时选这个小刺猬就是从这样的一些角度来取材的。张岭:关于创伤的书有很多,创伤聚焦用这种方式去疗愈创伤的,估计要等肖恩老师出书了。凌琍:不一定书能够(完全)了解到,由于创伤聚焦工作的独特性,还没有书,但是我这倒让我想到另外一点。肖恩老师他们是对创伤工作很有热情的,他们去了解和想要学习创伤工作的方式,是愿意采用多个视角。比如教我们课,他们也有很多的视角,他可能有结合依恋理论理解创伤,神经科学怎么理解创伤的,传统原住民他们有什么疗愈方式。因为他们对创伤感兴趣,所以他们愿意从各种各样的视角去学习和体验跟创伤有关的工作方式,然后把它整合到这个课程当中来。可能他也学过叙事、游戏、格式塔,因为他对创伤的兴趣,他会从各个视角去理解,也会把学习到的东西跟他们实践临床的来访去应用,然后教的时候他就会有很多的主题,从不同的视角,从传统自然、历史连接的视角、文化的视角,从家庭系统、从安全的养育或者是从认知行为,从依恋,从各种角度来去整合到这个课程当中,所以他在这方面都会有一些讲解和课程,但是他们没有公开发表的书。张岭:对!这是肖恩老师他们自己提出来的系统的这样的一个技术方法,课程体系是有的,只是没有写成书,可以让大家很清楚的可以去书店买到,但是我觉得聚焦这种工作方式,它不是读书能够读得明白的。凌琍:去年做创伤课程推广的时候,心里程有发表一些文章,也是关于创伤聚焦的文章,这些都是经过老师审核的跟创伤有关的文章,比如有人采访上他们是如何形成现在的工作方式的;比如说他会有一些我们训练的时候会有一些阅读材料,他们会再选其中的几篇阅读材料。都在心里程的公众号上陆续发过,如果有兴趣可以关注一下,可以去读一读。张岭:我还是强调我的观点,虽然有这么多的文章阅读材料可以读,但是你没有这样的一些练习的经验和体验的话,可能你读起来会有些不太有感觉,哪怕你看今天我和凌琍老师就是很简短、很简单地分享几个片段,但是这些片段是因为带着非常我们自己非常鲜活的这样的体验给大家分享的,所以大家会有感觉,你知道这种感觉经过文字的过滤会就是会减少很多。所以真正学习的话,还是要通过经验、通过体验来进行学习。最后这一句也耽误大家几分钟的时间,今天就停在这里!第一场(视频回放)
给创伤一个安顿,给生命一些可能
2024年11月24日(周日)晚上19:00—21:00
主讲人:唐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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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答疑部分回放)
我与创伤聚焦的旅程
2024年12月3日(周二)早上8:00—10:00
主讲人:Shaun Philli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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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场(视频回放)
创伤聚焦的故事
2024年12月11日(周三)晚上19:00—21:00
主讲人:张岭、凌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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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场(预告)
2024年12月20日(周五)晚上19:30——21:00
主讲人:朱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