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看新闻报道,近日韩国披露了最新的人口数据,韩国65岁及以上人口为1024万人,约占该国总人口5122万人的20%,这标志着韩国人口老龄化进入到了重度高龄社会。
按照联合国的定义,当一个国家或地区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数量占总人口比例超过7%时,意味着整个国家或地区进入了“老龄化社会”;比例达到14%即进入“深度老龄化社会”;20%则进入“超高龄社会”。
其实别看韩国情况,中国面临的老龄化情况恐怕更严峻,例如,辽宁省65岁及以上人口达到了总人口的21%以上,意味着辽宁的老龄化程度比韩国还高,但是辽宁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和韩国比如何呢?
《中国统计年鉴2024》显示,2023年,中国 65 岁及以上人口数已经达到 21676 万人,我国65岁及以上人口占比达到了总人口15.4%,意味着中国已经进入到了深度老龄化社会。
如果把中国和韩国来对比,中国人口老龄化一个很大的特征就是中国呈现了未富先老的现象。
我们的经济发展水平比韩国还是存在很大的差距,以2023年数据来比较,中国人均GDP约为1.2万美元,而韩国人均GDP达到了3.3万美元,也就是说中国在经济发展水平上只有韩国的三分之一左右,如果以人均可支配收入来比较,中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韩国的数字相差更大。
参考这个数据,我们面临的老龄化问题挑战是超过其他任何国家的,其他国家之所以能够应对老龄化,因为他们民众收入和积累的财富水平都要高于我们,而我们现在老龄化还和它们差不多。
老龄化最大的冲击是全社会劳动力人口的减少,以日本的经验来看,主要是通过延迟退休年龄和引入外国移民。
日本现在65岁以上继续工作的老人比例还比较,有些企业甚至考虑把退休年龄推迟到70岁,某些行业甚至优先把就业机会给老人。
日本劳工部数据显示,2023年在日本就职工作的外国人总数达到了创纪录的204万,比2022年增长12.4%,这是在日本工作的外国劳动者人数首次超过200万。
日本虽然老龄化问题存在,但日本比中国现在的处境要更好,日本的失业率非常低,日本的工作机会比较多,这也是为什么日本需要吸纳那么多外籍劳工的原因,不会担心引入移民抢走本国人的工作机会。
而中国现在面临的挑战是就业问题很大,特别是年轻人和应届毕业生,一边是年轻人找不到工作,一边是退休领养老金老人越来越多,全世界恐怕也没有这么难的困境。
我们现在先做了第一步,延迟退休年龄,既解决退休养老金的压力,也确保总体劳动力人口不会随着老龄化断崖式减少,这是解决未富先老里面的“老”的问题。
“富”的问题解决思路有两个,一个是要靠发展经济,只有继续发展才能解决就业问题;另外一个是要调整分配,就是劳动力要素、资本要素、土地要素回报的分配,这需要从机制上调整。
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人口问题就会加速恶化,相互作用就是螺旋式恶化,我们已经从最近三四年的结婚人数和新出生人口数据得到了印证,2019年新出生人口1460万,2024年预计900万左右。
而且我们还有城乡差距的问题,所有的问题都是过去的政策造成,经济模式的路径依赖又很难快速调整或掉头。
例如,我们三农问题,我们的城乡发展差距问题根源还是原先二元经济发展制度造成的,为了城市社会经济发展,压制了农村土地价格、农产品价格。
对照一下日本、韩国的乡村,他们的农民经济条件是非常好的,日本、韩国的农产品价格那么高,对农业的贸易保护做得非常好,外国产品进入日本、韩国市场门槛非常高,例如日本、韩国的大米。
其实城乡剪刀差的问题也是分配问题,这时候整个社会在城市与乡村二元结构上的分配,我们过去选择了城市优先政策,现在似乎也很难改变,所以将来乡村老龄化的问题会更加突出。
如果到企业层面调整分配,目前来看,可能胖东来的模式是比较理想的方向,企业员工获得最多的企业利润回报。
但短时期可能很难往胖东来方向发展,从前段时间胖东来遭到几十家媒体集中围攻的现象来看,官方和资本方都还不能接受,这里面也确实很复杂,会担心调整分配结构把资本给吓跑了,我们现在经济驱动还是要靠资本的。
这就是我们现在遇到的两难困境,很多问题交叉在一起,太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