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八,在月下

文摘   2024-10-09 07:00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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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不再有蚊子,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一个多月前我刚来时,都不敢出门,蚊子会不顾死活的蜂拥而至,甚至隔着衣服叮咬。

每进出一次,屋里都会被带进好多蚊子,要打死好多只才能消停。

现在,我已经可以在院子里轻松坐立,抬头仰望,夜幕将至,浅月如钩。

不一会儿,天色就彻底黑下来。

我无比喜欢在院子里静坐。

在月下,想到高中时看过黑塞的《在轮下》。我迄今为止读过的绝大多数书,90%以上都是在高中三年读的,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娱乐,除了打篮球,就是看书,我每天放学时书包里背着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厚厚的书,那沉甸甸的感觉让我充实,想到回家写完作业就可以读,内心无比愉悦。

我并不能确定少年时读了太多名著对我是好是坏,它们对我影响深远,那是世界观人生观形成的年纪。名著往往是灰暗的,底色悲凉,并不能激发一个年轻人的斗志,反而令人变得过于敏感和文艺,伤春悲秋,感叹无常。

但毋庸置疑,我在那个时候积累了深厚的文学功底,让我无论想表达什么都不会词穷,最贴切的词句会随着键盘的敲击行云流水般涌现。今天我写的这些洋洋洒洒,看似简单朴实并不华丽,背后却是高中时一天一本大部头名著的点滴铸就。

当然,驾驭文字只是基础,那些切肤的经历和困顿中悟得的思考,才决定文字能否触动人心和超越时代。

20岁的时候我只是练成一支好笔,却写不出灵魂,此后的20年我不看书也不写字,在世俗中沉浮,直至高高跃起又狠狠落下,失去物质财富和社会位置重获身心的自由。

众里寻他千百度,见过天地、见过众生,蓦然回首,看到灯火阑珊处那个捧书的少年,见到己,想起那个17岁的少年,曾有个想拿诺贝尔文学奖的幻梦。深埋心底的少年,落满一身灰尘,却从未离开。

昨天想去搜搜现在二附的文科实验班是多少届了,搜到3年前莫言应文科实验班学生邀请去做了一场讲座。我从那个少年的提问中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困惑,她问莫言:“我和身边同学都很喜欢写作,但我写出来的故事像是在我脑中的自言自语,就像水里的泡泡,刚浮上云,没有多久就破了,很薄很寡淡。我似乎只能感动自己,并不能用我的故事去感染他人。所以我真的非常疑惑,我如何才能写出一个可以感动别人的故事呢?我真的有要慢慢积累经历,然后等到突然有灵感的哪一天吗?

莫言讲了很多,挺中肯的,既有切身经历感受也有方法论,但并不能解少年之惑。

有一天,少年成长到不再想靠有限的人生经历编造精巧的故事而去感动他人时,她的问题就不存在了。也许那个时候她早就发现世间有无数种比写作更能挣到钱和名声的方式,梦想早已不值一提。

要靠他人认可实现的梦想我不愿称之为梦想。

阅历让我不会再执著于俗世的沽名钓誉,我只想真实的记录生活,用文字为自己在这个时代留痕,老到走不动了的那一天可以翻出来回望,让我觉得我为自己活过。

这三年孜孜不倦的写,是因为这让我感到生活的充实、精神的饱满并对明天重燃期待,这已是全部的奖赏,其他回馈都是赠品。

就像我当年读书,只是喜欢,没想因此而积累和收获什么。我交朋友是因为喜欢这个人而不是为了得到精彩的人生故事,我的大起大落也只是源于自己性格能力和运气的不足导致的失败,走到今天既因无路可走、也因命运使然,皆为凑巧,或者我愿意理解为上天无形之手的操弄。

写公众号因我喜欢,它比发朋友圈更丰满,我会找一些未来可能的假想成就说给家人,那都是我硬编造的理由,自己并不在意,不想让他们没完没了地干涉我而已。

若非如此,我哪能默默无闻始终如一地写至今日。

昨晚爷爷吃得太多了,给我带来了大麻烦,捏着鼻子连收拾带洗。好在天气不错,床单被罩衣物晾晒之后,抬头看见一道自由翱翔的尾迹,和一只同样肆意高飞的鸟同框。

虽然蚊子没了,但院子里有了好多蚂蚱。

看我出来,它们开始四散蹦跳。

我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在野外抓蚂蚱蛐蛐,那是现在我儿子已经不再拥有的童趣。

现在我也不爱抓了,任由它们欢快。
不是所有过去的少年都能被找回,只有那最真最切的梦、再加上造化弄人,才有可能重新唤起,抖落灰又启程,这次我不想再把他半路丢掉。
明天要回城里了,我还挺留恋这段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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