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意大利黑手党还算是一群绿林好汉,做一些劫富济贫的事情,可屠龙者最终也会变成恶龙,黑手党也毫不例外地成了“恶龙”,从绿林好汉变成了欺行霸市的西西里岛一霸。
至于为什么会被称之为黑手党,那是因为黑手党每次犯罪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个黑色手印证明是自己所为,渐渐地“黑手党”这个名字就取代了“Mafia”。很明显,现在的黑手党已经不是当初的豪侠,而是一群彻头彻尾的歹徒了。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意大利的法西斯势力迅速发展,20年代初期,墨索里尼已经拥有100万党员和50万的军队。对于这股新兴的法西斯势力,维托不屑一顾,甚至不理会与对方交际的礼仪惯例,他曾经轻蔑地说:“如果这种不入流的家伙也能统治意大利,那我们命里注定就应该统治西西里。” 1921年底,在决定法西斯能否上台的关键选举中,西西里没有向他们输送任何法西斯议员。
1923年秋,已经出任意大利总理的墨索里尼第一次造访西西里岛。在巴勒莫行政长官官署里,墨索里尼一边口沫横飞,一边不时用文明棍在地上敲得“笃笃”响,显露出对这群西西里乡巴佬的深深蔑视。然而会议结束时,墨索里尼竟然找不到自己的帽子,他顿感尴尬,在场的西西里人却哈哈大笑起来。他只能顶着自己的秃脑壳离开,当真是丢人无比。维托指挥他的手下用这种方式戏弄了这位国家领袖,盛怒下的墨索里尼回到罗马,接连摔了2只名贵的中国花瓶。
然而,墨索里尼仍然看重这股西西里的黑暗势力,妄图拉拢他们为自己服务。一年以后,墨索里尼再次光临这座岛屿。
5月里的一天,墨索里尼乘坐的专机第二次降落在西西里空荡荡的机场,没有礼炮,没有鲜花,也没有意大利其它地方常见的欢呼人群。墨索里尼走下飞机,不由得对左右的随从冷笑道:“这种场面倒是也令人耳目一新!”
当他带着几百名警察走到市府门口时,巴勒莫市长库恰才缓缓地从市政大楼那650级的台阶上走下来,库恰微笑着说道:“尊敬的阁下,你为什么要调动这么多的警察?这笔开支简直就是一种浪费!如果西西里人想做什么,那是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的。”
墨索里尼忍住心中的愤怒,拿出一副元首的派头:“不许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是意大利元首!”“可是阁下,这里是西西里!”墨索里尼没有再回答,他牢记着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收买黑手党人为自己服务。墨索里尼对自己流利的口才颇感自豪,他决定像在其他城市那样,进行一次场面浩大的广场演讲。
库恰答应了墨索里尼的要求,下午2点整,巴勒莫广场上聚集了近10万市民。他们很有秩序地排成一个个方阵,等待演讲的开始。墨索里尼站在装饰华丽的大理石讲台上,心中有一丝窃喜。他急不可待地打断了市长库恰的开场白,还没等开口,意外却发生了,广场上的方阵突然一队队地退去,几个面目狰狞的黑手党分子在他面前咆哮:“滚回罗马去吧,元首!别在这里耽误我们赚钱!”不到5分钟,近10万人消失了,代替的是20几个乞丐排着整齐的队伍向演讲台走来,“我的元首,救救你的子民,给口饭吃!”
面对这一切,墨索里尼尽量保持着镇定,因为他深知,“即使是上帝来到西西里也得面带微笑,发怒会把自己毁掉。”一回到罗马,墨索里尼立刻召集国会,歇斯底里地叫嚷道:“我要向西西里那帮绑匪发动全面的战争!” 在这以后,西西里黑手党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墨索里尼任命了隐退到佛罗伦萨的心腹大臣,前内阁部长切萨雷·莫里为巴勒莫总督。
莫里就任后,指挥法西斯军警逮捕了近千名黑手党分子。未经国会批准,他就取消了西西里“民主权益”的法律条款,废除了许多对西西里人保护的法令。下令停止西西里法院的工作,授权军人全权处理法律事务,他还授意军警对于黑手党分子,“感觉就是最好的证据,只要有必要,抓起来就是了,只要有必要,就发出枪杀令。”近千名嫌疑犯,未经正式的调查审判,就被定罪或是被处以死刑。
为了逼迫被抓获的黑手党人与警方合作,莫里甚至恢复了许多中世纪宗教裁判所的酷刑,包括臭名昭着的“牛筋木箱”等等。牛筋木箱是一个长100厘米、宽70厘米、高50厘米的木箱,受刑人被仰面按在上面,手脚悬空着捆在木箱的两侧,用力拉紧,然后全身淋上盐水,用特制的牛筋抽打。受刑者奇痛难忍,却不留下任何伤痕。如果还不招供,就一撮一撮的拔下身上的毛发,一个一个敲掉指甲,最后用烙铁烫脚掌,用钳子夹生殖器,两手接上电源,折磨致死为止。
一些黑手党人在酷刑和利诱之下,开始出现叛变行为。这不仅违反了黑手党绝不与警察合作的《缄默律令》,也激起了黑手党人的极大愤怒,于是暗杀小组还将矛头对准了这些叛变者。西西里变成了抓捕与暗杀的人间地狱。
在一年多的时间里,西西里至少有2500人被流放、判刑或是枪决。巴勒莫的大街上,经常是囚车呼啸而过,警笛刺耳狂鸣。从1925年开始,在西西里,法律已经堕落到丧失了起码的公正,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黑手党人被步步紧逼,频临绝境。
惨遭打击的黑手党基本转入地下,这个起源于13世纪的古老黑社会组织,一度消失在意大利的靴型版图里。
二战结束后,曾经被墨索里尼赶走的黑手党在盟军的帮助下卷土重来,甚至是更胜以往,当真是让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