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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老底子情
小辰光吃过
的
张若钢
阿拉小辰光是计划经济时代,许多吃的、穿的、用的都要凭票供应,当然,吃肉也不例外。居委会每季度发一次各种票证(包括肉票),记得肉票上印有上中下旬字样,最困难的1960年至1962年这三年间,每月每人供应猪肉六两(即每10天二两),且原则上不能垮旬使用。因为计划供应,所以平时家里很少吃肉。
为了让我们在长身体的时候增加些营养,多吃吃点肉,妈妈便将厂里食堂午餐后供可供外卖的猪头肉带回来给我们吃。因为食堂里的菜,无论荤素都不要凭票证,只要用自己买的“代金券”(菜票)即可买到。当然,遇到比较热门的菜品,比如卤猪头肉、椒盐排条、糖醋排骨等,购买的人比较多,就要早点去排队,如果自己在班上离不开岗位,还要委托小姐妹去排队购买。
知道妈妈这天会带猪头肉回来,我就早早的爬在三楼窗台上等妈妈。见妈妈提着一只帆布袋,走进弄堂,我立马跑下楼去,借口帮妈妈开门,便把拿袋子拿在手上,想捷足先登。妈妈好像看出了我的小心思说,你手还没洗呢,到家再吃。
妈妈带回来的猪头肉是用一个印有厂名的搪瓷杯子装的,满满一杯子,好像只要二、三角钱。打开杯盖,一股香喷喷的肉味道就出来了,让人垂涎三尺。还没开饭,我便围着搪瓷杯转悠,趁奶奶在厨房,妈妈又不在饭桌旁,便迫不及待的掀起杯盖,迅速用手抓起一小块放进嘴里,等奶奶进来我连吞带咽早已下肚。说实在的,那个香啊,至今想起来还会流哈喇子。开饭了,奶奶给姐弟碗里夹猪头肉,却没给我夹。妈妈对我说:“你不着急吗?快吃呀。”奶奶笑着说:“你以为他客气啊,其实他早就‘偷’吃过了”。原来奶奶从厨房进来时已经看到我的“小动作”了。
在那个年代,卤猪头肉已经是老百姓的最大享受,让我们的童年感到无比幸福满足。如今,肉类早已敞开供应,市场上的猪头肉有卤制、炖制、烧制、凉拌的,但六十年代妈妈从厂里带回来的猪头肉味道却再也没有吃到过。
原载《上海老年报》2024年7月18日第七版
鸣谢:张若钢先生赐稿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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