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广祥:即本号小编,1968年生。长相丑陋,智力一般。草民一棵,教师一枚,现供职于丁沟中学。
昨天,收到老同学秋姐从邳州快递过来的徐州煎饼了,数十张,并有酱豆等。本来,我是想吃徐州烙馍的,但一时忘了烙馍的叫法,竟将它与煎饼混淆起来。于是,一次在大学同学群里聊到徐州美食时,我心血来潮,思起烙馍,竟涎着脸皮跟秋姐索要起煎饼。姐姐的名分大概不是好拥有的,她爽快地答应了。我是在徐州上大学的,自是吃过烙馍的,而且绝对不是吃个一次两次。那时,徐州街头巷尾,随处都能够看到老奶奶们制作烙馍:支起个锅灶,架上个鏊子(一种铁制的烙饼的炊具,平面圆形,中间稍凸,直径尺余),放个和面的面盆与案板,柴火的劈啪声与嘻嘻哈哈的笑声交相混合。作为徐州特有的面食,烙馍已有着2000多年的历史了。其来历,有一个古老的传说。相传楚汉相争时,刘邦军队纪律严明而深受徐州老百姓的拥戴。为了能让行军途中的刘邦军队吃上一顿饱饭,结合当地农作物情况,聪明机智的徐州百姓发明了这种既简便快捷、又易于保存的面食。在此后的漫长岁月中,烙馍得以不断沿袭,成为最受徐州人欢迎的特色主食。烙馍烙馍,顾名思义是烙出来的馍。炉子上的鏊子烧热,面均匀摊开,快速成形。蒸气弥散,空气里浸润着朴素的甜香,那是谷物特有的气息。烙馍的做法看上去十分简单,但想来,要制作出口感好的烙馍,估计要过好两道技术关,一是擀,二是翻。擀,就是擀面,要用一支两头尖细中间稍粗的微型擀面杖将面擀得薄、匀、圆。擀面时可以说是左右手齐上阵,两手交替合作,左右开弓,上下翻飞,动作优美熟练如舞蹈一般,真是令人叫奇。翻,就是用一根扁的竹劈子将擀好的面片挑起,在铁板鏊子上两面烙熟。若要做到不焦、不破,就要不停地两面翻挑。挑晚了会干,要不就糊,一般是翻五到六翻,得翻匀得翻熟。其实,坐在鏊子边,静看老奶奶不停擀面翻挑、左叠右折的动作,就是一种艺术上的享受。成品烙馍是什么样呢?圆圆的面片,薄如蝉翼,大如银盘。吃起来,那得很下一番功夫的。什么功夫?咬!这种烙馍,极富劲道韧性,单单靠牙齿,休想直接咬下。那怎么办?得手嘴用力,死劲生拉猛拽!如此,一会儿功夫,你的腮帮子便感觉有点生疼。我是扬州人,初吃烙馍,腮部疼痛了老半天。有一个镇江的同学,吃烙馍牙龈肿痛,持续了几天。但即便如此,一旦吃上一次,你便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对它再也无法释怀,颇似爱上一位少女子。烙馍的吃法也独特。一般不是单吃,里面总要卷点儿东西,比如盐豆子,比如油条,比如馓子,比如羊肉串,反正能够卷荤裹素。据说,易中天一次到徐州,搞一次讲座,到宾馆住下以后他就吃这个烙馍卷馓子,引发出他一种异于常人的感慨:烙馍卷馓子体现了徐州人一种性格,那就是外柔内刚。同学里有山东人,他们甚至卷进生的大葱,吃得津津有味,我们看得目瞪口呆。一句话,烙馍香脆可口,丝毫不亚于那些大鱼大肉美味啊!徐州人百吃不厌,到徐州的人也以吃上烙馍为最大的满足。昨天我收到的呢,的确与烙馍有点不同,毕竟它是煎饼嘛。外形、大小差不多,但颜色不同,烙馍色较白,煎饼色较深,所以看上去分明是牛皮纸模样。真正大不同的,是制作的食材不同。有同学介绍说,烙馍是面粉做的,煎饼是杂粮做的。但我吃下来,煎饼与烙馍没有多大的区别,吃起来还是要考验牙齿的功夫。昨晚上,与老婆各吃了一张半,肚子饱了,腮帮子发酸。吃煎饼,吃的也是一份美好的记忆。久违的味道,让我回到了20多年前上大学的时光,回到了青涩而多彩的岁月。吃煎饼,吃的也是一份浓浓的情。煎饼吃在嘴,心头漾起的是同学情。一个同学问我:收到煎饼,感受到温暖了吗?我答说:岂止温暖,简直是热烫啊!我想说,这从远方寄来的煎饼,是天底下最好的美味。(20151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