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闰土|阿来

民生   文化   2024-10-04 09:49   江苏  

@图片来自网络

文/阿来


别了,闰土


早几年,读过一篇短文,作者谈及农村童年成长的伙伴,多是成了闰土,继承了父辈的农具或是货担,和先辈样佝偻着腰。读及此,或叹息一声,抑或直接略去,作是陌生过客。

国庆长假7天,总得回趟农村老家,一为看望自己的父母,做子女的尽些孝心;二是告诉父母的相邻,做子女的我们,回来一趟了,让父母在村里走路、交谈时更为体面些。期间,无论活得好歹,成年的男子总得备包好烟,留待相熟的村人特别是年长者路过。

小勇,年龄长我数岁,应该称为勇哥,或者不应如此称呼,他的学历限于小学,年近半百,除了乡土留存的这方片瓦,他逗留不返的城市是不会给他遮风挡雨的。我羞愧于我认识他数十年,只知村邻如何唤他的,却始终不晓他的大名。20年前,我们陪伴多年成长,20年后,我已异地工作多年,一时间,竟勉强相认。
勇子哥掏出半包红色包装的烟,他今天是到邻居家出席寿宴的。我赶紧摆手,毕竟我口袋里可没这些礼节,至今也未与香烟结缘。
我很诧异,是什么距离,让我们童年的伙伴见面时,就掏出香烟。是什么变化,让我们说不出往日的问候。
离开村庄的时候,勇子哥恰好在村头玩耍。我和送别的老母话别时,也再次和勇子哥粗糙的手握手话别。

或许是除了握手,我也找不出和记忆里勇子哥如何说再见。

(扬州-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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