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8日,苹果在中国区官网新闻板块发布了一篇评论文章,内容直指最近舆论热议的“苹果税”问题:
苹果所说的“新研究”,指上海财经大学商学院副教授居恒撰写的新研究报告,里面罗列了不少苹果国区生态的数据。有不少数据是首次披露。
罗斯基对报告数据做了简要梳理:
2023年,中国iOS用户累计下载App超过68亿次。App Store促成的营业额和销售额在2023年总计超过3.76万亿元,其中1450亿元(约4%)来自用户在iOS app上向开发者购买的数字商品和服务;3.43万亿元(约91%)来自用户在iOS app上购买的实体商品和服务;1840亿元(约5%)来自iOS设备上的App内广告。
2019年到2023年,中国App Store生态系统的经济规模翻了超过一番,从1.65万亿元增长到了3.76万亿元。
数字商品和服务的营业额和销售额增长了59%,实体商品和服务增长了134%,App内广告增长了107%。
通过App内购买数字商品或付费下载的标准佣金率为30%,但大多数销售App内数字商品或付费App的中国开发者可通过Small Business Program等方式享受15%的优惠佣金率。
2023年,近70%的中国开发者向多个地区商店提供了下载,中国开发者的App下载量超过80亿次,其中26%来自中国以外的用户。
在2023年收入超过1000万元的开发者中,有近一半在2018年尚未进入App Store,或者收入不足10万元。在2020年活跃的小型开发者的App Store总收入到2023年增长了47%。
苹果在App Store内或通过App Store购买的数字商品与服务的情况下收取佣金,不到5%;在App Store之外购买的数字商品与服务、App内订购的实体商品和服务、通过app内广告变现的app不收取佣金,超过95%。
为了强调这组数据的重要性,报告还在附录里专门搞了个饼状图:
总的来讲,报告系统阐述了Apple生态系统在中国的深远影响。特别是App Store如何通过其平台政策、工具和服务,促进了一个庞大且快速增长的经济体量,同时为用户带来安全可靠的体验。
在当下这样一个时间节点,苹果发文显然不是为了回顾过去的辉煌成就,而是要针对目前的利益纷争作出回应。
·方式委婉,态度强硬
需要注意的是,苹果这篇评论是围绕上财教授居恒的研究报告展开的,口吻上比较迂回。所以严格来讲并不能算作苹果的政策宣讲,只是起到表明态度的作用。
按苹果的说法:“(苹果)为本研究提供了支持,但研究的结论与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的意见。”
再直白点就是:数据是苹果给的,方向是苹果定的,但具体研究是上财搞的,一码归一码。这样也算是为后续与腾讯、字节的谈判(甚至是与监管层沟通)留下回旋空间。
但是,结合报告内容不难发现,苹果在“苹果税”这个核心利益上没有做出任何让步,反而态度比先前更加强硬。
在以前,苹果对抽成问题往往是顾左右而言他,一般不直接回应舆论关切。但这次,苹果借报告之口率先把观点放到了明处,试图“摆事实,讲道理”。
这在报告的第二部分有集中体现。
比如,关于抽成比例的问题,苹果直言不讳,措辞相当严厉:
也就是说,在苹果眼中,国内部分开发者和媒体对“苹果税”的敌意是毫无根据的。
首先,国内安卓渠道的抽成远比苹果高,而且IAA也要分成。苹果IAA免佣。
其次,美国、韩国、欧盟这三个特殊地区对App Store商业逻辑并不构成颠覆性影响,只能算作苹果生态框架下的“替代收费结构”。
这里暗含的意思是:如果一个地区的监管部门对抽成提出强烈诉求,且这些部门有能力对苹果在当地经营产生影响,那么苹果是可以做出改变的。
但是中国的监管部门没有提出这样的质询,所以苹果没有义务改变。
至于腾讯、字节这些头部玩家的利益诉求,在监管尚未发声的情况下,还是要在苹果定好的框架内去博弈和谈判。
如果谈不拢,甚至想改变框架现状,那就只能被驱逐。目前iOS端的微信小游戏依然无法直接充值,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两个多月了:
说到小游戏,这就引出了苹果对小型开发者的态度。
报告用了不小的篇幅论述苹果对小型开发者的优待政策,尤其是Small Business Program(小企业计划):
苹果的观点也很明确:小企业想要降抽成可以,但是请走App Store渠道,而不是躲在其他大企业的羽翼之下搞“软性切支付”。
正所谓盈亏同源,小游戏开发者在享受微信/抖音在获客、留存、结算上的优势时,也必须预见到自己被更强大的力量颠覆的风险。
“既要又要,又吃又拿”的好日子,往往只存在于赛道爆发之初。这里面的窗口期是很短暂的。
·米哈游及其关联企业成报告热点
在痛陈乱象、表明立场之后,苹果自然要树立榜样。
罗斯基在阅读的过程中发现,报告特别提及了两款游戏,分别是米哈游的《原神》:
以及奥秘之家的《山河旅探》,一款Steam移植过来的买断制AVG:
有意思的是,米哈游恰好是奥秘之家(北京震宇翱翔文化创意有限公司)的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超22%:
在苹果的新闻稿中,奥秘之家联创陈振作为四名中国开发者代表之一做了发言。他也是这四位代表中唯一的游戏行业从业者:
这显然不是巧合。
米哈游及其关联企业成为重点关照对象,一方面显示了米哈游与苹果亲密的合作关系,另一方面也流露出苹果对生态的导向和期望。
至少在苹果眼里,米哈游这种没有平台野心、埋头做内容的开发者,才算得上是模范开发者。
同时,米哈游对苹果商业模式的背书,也反过来成为苹果为自己辩护的论据:
中国近十年最成功的游戏公司(还是纯IAP的)都拥护我这套模式,其他公司又有什么好反对的呢?
遗憾的是,游戏产业最希望听到的缓和论调,并没有在报告中得到体现。我们只能怀着最好的期盼等待未来,希望苹果与腾讯、字节能够合理管控分歧,实现互利共赢。
对于尚处襁褓的小游戏赛道来说,这点尤为重要。
在可预见的未来,巨头们的争端还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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