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是对他人自由的眩晕
文摘
2024-10-16 11:57
湖北
编者案：本文为曾老师往期直播整理，为方便用户阅读，文字对比直播有一定增删。Q：提问者说，自己是是一个40多岁，长期高度焦虑的男人。他的原生家庭当中，父亲是高度情感隔离的，而母亲是非常焦虑的状态。父母的育儿方式是为他扫清一切障碍，用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去帮他应对焦虑，所以这个男人他从小学就出现了焦虑和强迫症状，青春期开始长时间去洗澡或者是洗手，非常的害怕细菌。所以想请问曾老师，他的焦虑的这个部分有没有一些解释，或者是可能是由什么样的原因造成的呢？A：这个提问，差不多已经在直接说一个案例了。我不太习惯这种方式，因为我们这是一个非常开放的场，如果讨论某一个人的具体情况有悖伦理与设置，我们还是把这个问题的两个部分稍微普遍化一下。这个比较长的问题，我会试着从两个角度去回答一下。前一段时间我看了一篇拉康派的文章，那个文章内容我没有太仔细看，但是这个标题已经让我觉得非常的震撼了，因为说的太好了。大家应该知道拉康是一个搞精神分析的，他的口号是要回归弗洛伊德。有人说他的那些思想可以用一个公式来表达，拉康等于弗洛伊德加索绪尔。索绪尔是一个语言学家。拉康有些东西真的是非常非常好。比如刚才说的这个拉康派的作者写的这篇文章的标题是《焦虑是对他人自由的眩晕》。那个意思就是，我为什么焦虑呢？小雨，我拿你来打比方，我们是同事一起相处。我一看到你，我就觉得焦虑，因为你竟然是一个自由人，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个让我焦虑。那个意思就是，我没有办法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控制你。我因为不能够百分之百的控制你，而你可以想干嘛就干嘛，这个就让我觉得非常焦虑。这就说到了焦虑的本质是对不确定性的反应，这意思就是我不知道你下一步想干什么，我没有办法控制，所以我焦虑。我们再重复一下刚才那句话，焦虑是对他人的自由的眩晕。就是看到别人自由，自己的头开始晕了。这个解释包含了我们怎么样缓解我们的焦虑。比如说，我放弃了对你的控制，你个人要干什么，这是你的权利，而且我对你下一步要干什么也不感兴趣，那我的焦虑就会大幅度减少。同样的，不仅仅是对人，还包括像台风、地震、天塌不塌下来，火车会不会出轨那这些东西。我们如果有过多的控制，比如说要保证百分之百的出门安全我们才不会焦虑。但是，如果我们可以接纳有百分之一或者是万分之一的出事的可能性，并且不被这些东西吓到的话，那我们的焦虑值就会大幅度降低。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再往前引申一下，焦虑肯定与一个人他内心里面幻想的自己有无所不能的控制力有关系的。因为我相信我自己无所不能，可以控制很多很多事情。但事实告诉我，我没有那个能力的时候，我就焦虑了。但是我在幻想层面依然可以保持不焦虑，就是认为自己可以控制所有的东西，我们知道，这种认为自己可以控制所有东西的这种幻想，在每一分钟都可能被打破。刚才，这个提问的人说到的一个内容，有可能是他焦虑的原因，比如父亲的情感隔离。情感隔离就是爸爸到底是爱你还是恨你，我跟你亲不亲近，我内心里到底想在想什么，孩子完全都不知道。这就是刚才说的不确定性，就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爸爸那一副完全没有表情的死脸的下面到底有什么，这个让他觉得很焦虑。而这个关系呢，可以弥散到他跟以后所有人的关系中间，也可以弥散到他以后跟环境的关系中间。另外，刚才还提到一个信息，是他妈妈也焦虑。这个可以有一个非常非常简单的解释，就是他在向妈妈表达认同。就好像在对妈妈说“妈妈，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学会了你的焦虑，因为我们两个人都是焦虑的那样一种人，所以我们两个会变得更加亲近。”，如果妈妈焦虑的要死，然后我平静的要命，我们就不是同样的人，我们之间就会隔山隔海，我们之间就挨不着了。所以他要模仿妈妈的情绪反应，换句话说，模仿妈妈以焦虑的方式来应对这个世界，是他爱妈妈的证据。我们可以说，这个真的是可以推广到非常普遍的。那就是，我们所有的问题包括刚才我们所说的人与人之间过度比较，瞧得起一部分人瞧不起的那一部分人等等，所有这些东西都可能来自对父母亲的学习，对他们的模仿。好，我们已经回答了刚才这个提问的一部分。第二部分，我们可以聊一聊洁癖。大家可能读过我以前写过的一篇科普文章。那篇文章的标题就是《洁癖的本质是喜欢脏东西》。直到现在，有人如果在某一个私下的场合碰到我的时候，都有可能会提问说读了这篇文章以后，尤其是看了这个标题，就表示看不懂。洁癖明明是非常的讨厌脏东西的，这是常识，但是你们搞精神分析的为什么会觉得洁癖是喜欢脏东西，这个这个实在是太胡说八道了。我们可以用下面这种方式把这个道理讲清楚。一个人太洁癖的时候，他实际上每天都在惦记着脏东西。因为他到一个地方之后，他首先感兴趣的就是脏东西，然后他的行为就是把这些脏东西弄掉。我记得有一个学员告诉我，他说他到武汉上我的课通常会提前一天到，在这提前的这一天里面有五个小时他在打扫酒店房间的卫生。那个意思就是他比别人多用了五个小时的时间跟酒店的脏东西接触，那你说他是讨厌脏东西的，还是喜欢脏东西？如果一个真正讨厌脏东西的人，他可能会跟那些脏东西保持距离，就是我不会用五个小时的时间来沉浸式的跟脏东西在一起。另外，从洁癖的起因来说。也是因为在早年的时候，我们的养育者过度严厉的要我们远离脏东西。我们可能在模仿他们，就是我们内心中有一部分的超我在非常严厉的告诉自己不要靠近那些脏东西。但是，小孩的本心就是见到脏东西要摸一摸的。弗洛伊德有一个非常肮脏的解释，他说小孩儿为什么喜欢摸大便。如果看到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孩，他拉了大便之后，你如果不去管他的话，他一定会去玩的。尿也是的，就是他在地上拉了一摊尿。你如果不去管他的话，它就会尝试用脚把那些尿占地面积扩大，这些都是他们喜欢的表现。弗洛伊德对它的解释是，因为大小便是一个人一生中间创建的第一个艺术作品。他们因为自恋，所以，他们爱他们的艺术作品。但是这种情况，如果父母亲过度严厉的管束的话，他就会把这种喜爱不是以一种升华的方式，以一种进步的方式转换成我们能够接受的，看起来不那么恶心的表现。如果父母亲过分严厉的话，孩子就直接把这些愿望压抑了，而不是升华了，这是有区别的。升华是把它变成表面上看不出来的，但是潜意识里也是在满足这种愿望的东西。而压抑呢，就根本就没有满足。所以，压抑的人他们就会用洁癖这种方式来满足他们被压抑的想跟脏东西接触的愿望。大家可以看到这样一些理解，真的是非常的有趣！我们有一个这样的说法，就是所有的症状当然都是糟糕的，只会让人痛苦，也会让人失去功能，不能够更好的学习和工作，不能够取得世俗的成就和幸福。但是在精神分析的视野下面，我们如果能够用精神分析去理解这些症状的话，你真会发现这些症状以及从精神分析角度给出的这些理解非常的具有美感。当你以鉴赏美的或者鉴赏智慧的这种态度来介绍你的一些所谓的症状或者毛病的时候，那些症状或者毛病可能就消失了。为什么呢？一个人，他之所以盘出了一些症状，是因为他要用症状言说，就是对外面诉说一些什么东西。如果你听懂的这些症状言说的东西，那这样的特殊的言说方式就可以不存在了，它就会消失了，而代之的是以更加直接的或者更加健康的言说方式。《探索生命的早期——婴儿的心智暨婴儿观察初级训练营（第五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