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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不需要思考，张艺兴将自己的MBTI（Myers–Briggs Type Indicator，迈尔斯-布里格斯类型指标，一种人格类型理论模型）脱口说出。按照MBTI的人格解析，I代表内向，N代表直觉，T代表理智，P代表理解。“我不知道。”他回答，“反正我做了三次，都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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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名利场总是明暗相衬，身处其中的人必须修炼一种生存法则，莫向外求。成名越久，张艺兴对自己的职业感受越深刻。那些围绕着“张艺兴”的不同声音慢慢也很难在他心中掀起波澜。“以前还想证明，现在感觉也不需要证明什么。人家想说，你就让他说呗。”他半开玩笑，“他们也是你的粉丝，要谢谢他们。”平面的拍摄告一段落，视频拍摄还没开始，在化妆间见到张艺兴时，他看起来兴致盎然又松弛。“只要不是生死问题，都是小事。”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讲，“其实生死也是必须经过的人生的一堂课程，所以就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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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21岁的张艺兴以偶像身份出道，其后十二年里在歌舞演出、综艺常驻、戏剧表演中度过。他很明了偶像的意味，“我觉得现在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这个时代是最好的时代，其实每个人在最好的时代也会有自己的问题”。所以他始终希望向公众传递积极的姿态，同时也保持内观自我。不时抛却外部嘈杂的声音，专注自我，遵循内心的愿望，去表达、去实现。想发展音乐，就发作品、开演唱会；想精进演技，就接拍《孤注一掷》；想做偶像团体，就成立了染色体娱乐……跨过30岁，张艺兴的事业上很难圈出某一项重点，他想做的都在做。有人说人生要“反内卷”，有人说“松弛感”才是最重要的，也有人对自己的所思所求，明明白白说出“我要”。没有标准答案，我们问他怎么看。“只要不做伤天害理、损人利己的事，‘要’又有何不可？这是你人生的一个积极态度。”他不觉得自己要得太多，也从不羞于承认“想要”这件事。对张艺兴来说，更重要的是说出口之后，要付诸行动，将“想要”变成“得到”。“我尊重每一个行动派，有理想的行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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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张艺兴举办了新一轮个人巡回演唱会，演唱会的主题和他的新专辑同名，都是《STEP》，意思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向前走，每一步都作数。出道十几年来，他付出的许多努力都在为那句“带领华语音乐走向世界”买单。在各种场合被提及这句话，张艺兴大都承认自己年少轻狂，但从未将它当作一句玩笑。在2018年发行第三张个人专辑时，张艺兴提出了更为明确的概念“M-Pop”（即Mix-Mandarin–Pop，指用中文作为基本语言演唱，加入一种或者一种以上其他国家语言的歌曲），在他的作品中延续至今。他所建立的染色体娱乐，意欲培养和他音乐理念相通的新人，以探索“M-Pop”的更多可能性。从练习生时期开始，他长年累月地在偶像工业体系中浸泡。和导摄团队磨合与沟通是他每一次节目上台前的习惯，也是他一场场演出中摸索出来的经验。“取决于大家想不想要这个舞台更惊艳，更好看。”在当天几小时的拍摄里，他也时不时看回放把关，检查自己的状态是否符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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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性格也完全延续到了拍戏中。《传说》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新疆拍摄时，他需要抓起一根积雪的树枝。气温太低，他的手和树枝冻在了一起，失去了知觉。“我说你帮我浇点热水好了，热水浇了，浇完以后手又能动了，然后再抓住树枝，又冻在那儿了。”他回忆起让人后怕的那天，拍摄完成后，心跳加剧，呼吸急促，昏厥过去，跟组医生只好反复不停地搓着他的手回温。“醒来以后医生跟我说这种方式很容易会把手冻掉的。因为我不知道，我觉得抓着就应该别动。”张艺兴说自己运气好，把他的经历摊开就会发现，那些意气风发的年少宣言似乎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小时候的张艺兴吹的牛，现在33岁的张艺兴正在慢慢地一个个地实现。”张艺兴说完露出点微笑，很快又正色，“不管有没有做成，首先我一直在做。”拍摄当天，张艺兴透露自己一个影视方面项目。“你们稍微等一等，希望给大家一个惊喜。”再多的细节他不肯剧透，“不敢说有信心，我运气好，我觉得努力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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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间隙，有人问张艺兴：“怎么不去拍偶像剧？”他回答：“我自己感觉已经过了拍偶像剧的年纪了。”在交谈中经常有这样的时刻，让人感受到他的清醒和理智。他常靠自省来试图完成一个清晰的、客观的自我认知。比如，回看自己曾经的作品，有时会觉得空洞。“它其实是你生活阅历的一种缺失。”张艺兴心里明白，也一直在补足自己的资源库。在日常的生活中、工作里，捕捉着不同的画面。另一种查漏补缺的方式是试镜。他去开心麻花参加过一回剧本围读，算是角色试镜。对比之下，张艺兴没能成功。他有些惋惜没能参与一个好项目，但也感激这次试镜让他发现自己在喜剧表达上的短板。“确实是要跟大家在一起，我才能知道原来这些方面我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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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为头部艺人，许多项目在接触他时就跳过了试镜的阶段，给他试镜的机会并不多。“试镜对我来说其实挺重要的，因为虽然我对自己的认知算比较客观，但也可能会有一些主观因素的叠加。”理性让张艺兴在工作中更明确自己想要什么，从而也能做出更客观的选择。大多数情况下，他朝着目标直进。他举了个例子，工作上碰上气场不太合的人，张艺兴总是会理智地先考虑对方的优点，看对方是否和自己拥有一致的目标。“你们的目标都不相同的话，你再看到优点也没用。”当然，这不意味着他像提前设定好的程序那样，不会产生丝毫的偏离。“它有一个‘应该’跟‘喜欢’之间的抉择。”
“我们只要大胆地迈出那一步，只要迈出去了，就一定会有一个新的结果，哪怕是失败。失败又怎么呢？”张艺兴说他喜欢未知的挑战。
这两年来，从不得志的脱口秀演员，到被迫卷入诈骗的程序员，再到骁勇的青年将军，张艺兴在表演上挑战的角色也各有不同。“我没有要给我演员这条路设限，因为好像什么角色我都可以尝试去做，因为只有做了才知道合不合适，你不做你永远不知道。”他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问题出现了就去解决它”，语气里甚至有种面对随机难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就像他做音乐，从本土流行的音乐风格转向实验性的M-Pop，在大众听感的效果上不会那么好，但也要承担风险做出来，才能知道听众的反馈。
拍摄的当天上午是公司的周一例会，第二天张艺兴还要飞往韩国打歌，即便是这样忙得连轴转的日程，他还能保持旺盛的精力，在中途教拍摄现场的大家跳他新歌的手势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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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人，像一蹦三尺高的弹力球，劲使不完。可他却自认为自己松弛了不少。变化有吗？有的。他在工作时的强迫症减轻许多。“我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做到自己最满意就好。当然别人有选择，你需要尊重别人的选择，一定是这样的。”除了在音乐专业领域坚持自己的追求，他更加理解和尊重别人的想法，不会强行要求别人做到他眼中的“完美”。过年那会儿，张艺兴还难得地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假期的安排简单：上上课，打打游戏，和三五好友聚会。“胖了八斤！”他强调。采访的尾声，我们问他，怎样从十多年的紧绷中变得松弛？他给出了对于“松弛感”的另一番解读：“很多人希望赢得不那么费劲。”但对他来说，“优雅地成功”和“狼狈地成功”并没有真正的姿态之分，自己觉得舒适才最重要。
摄影 Win Tam（WINZ IMAGE）
造型 SHERRY
采访、撰文 斑马
时装编辑 STEVEN
编辑 九月
化妆 JISUN
发型 HOCHAN
美术 初二&雷敏（䲜）@初二@雷敏LMO
策划 泥住
统筹 IRENE
服装助理 小塔
摄影助理 李振西、宋鸾亿（WINZ IMAGE）
美术助理 蒋蜜（䲜）
策划助理 灰灰、LA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