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在县城的生意很好,导致我爸经营了一辈子的土地无人继承。
他将大部分土地都包种给别人,但门前有几块肥沃的土地,他始终舍不得。
每年夏天,雷雨大作后,从山上冲下来的山洪会漫过这几块地,使得庄稼在一夜之间拔结生长。从远处看,黑绿绿的一大片,让人提前感受到秋的富足与喜悦。
所以,不管我哥如何劝阻,在今年的播种时节,我爸又从县城奔回到他的土地上。
去年他种了几块地的玉米,今年他又种了几块地的胡麻。
他在县城待上一段时间,就搭车回一趟老家。
他抗着锄头,站在地头,望着那一大片的庄稼幼苗,心满意足。
先从地的最左边开始,他一步一步浅移慢行,将新长出来的杂草除掉,没有杂草的地方,他也会用锄头过一遍,算是松土。
若是杂草长在庄稼根部,他就绝不用锄头,而是弯下腰,一手按住庄稼的根部,一手轻轻地将杂草拔掉。
我就没有这样的细致,记忆中跟着我爸去锄地,每次都是将杂草与庄稼的幼苗连根带起,又趁我爸不注意时,将幼苗的根埋进土地。
在我的手上,这样静悄悄地死过很多庄稼,我以为它们就这样枯萎、死去,可渐渐的,它们又以另一种方式活在了我的记忆里。
我家有很多边角料土地。
有的在斜坡上,有的在山沟里。
那样的土地,驴拉着车是上不去的。我爸就扛着犁头,我牵着驴,爬上一道道坡,下过一道道沟。
那样的土地又小又不平整,驴耕过几圈后,就转不过身了。
这时,我爸就用铁锹,将地边全部都修理平整,有些地头会有冰草,这种草的根扎得深,蔓延地远,影响作物的生长。
我爸就几个小时几个小时的挖这些杂草,有时是清晨,有时是黄昏,也有顶着大太阳的时候。
年少时,我常在想,就那么一块土地,能长出多少庄稼。
可就是那些边角料土地,让我们的家慢慢变得殷实起来。
有一年,天大旱。
播种的时节已经到了,天却没有下一丁点雨。
村里的人请了唱戏的,也用自己的方式求了雨,老天依然沉醉在它的心事里,无动于衷。
我爸就蹲在地头,看着土地荒芜,就连野草也耷拉着,没有一点精神头。
我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心情,期盼着雨,又错过了整个播种的季节。
好在,那些日子都过去了。
今年秋天连续下了十来天的雨,终于听了。
听说今年胡麻有个好价钱。
我已经能感受到我爸妈分钱的开心场面了。
是两个孩妈妈,记录生活一切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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