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屈辱的一天
文摘
2024-11-02 10:03
山西
“自己把自己染绿,上赶着当王八的男人,本王还是第一次见。既如此,本王岂能辜负他的美意。”这句话犹如炸雷一般,将昏昏沉沉的顾楠从沸腾的热意中拉回来。映入眼帘的是男人俊美如俦的脸,即使做着最亲密的事,这张脸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又冷又沉,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般。可她被关在文昌侯府后院多年,至少有十年不曾见过萧彦了吧?一身红衣,满心欢喜在院子里等待谢恒的她,却只等来了摄政王萧彦。不,眼下他还不是摄政王,而是皇帝最宠爱的幼弟景王。腰间传来的热意让顾楠又羞又气,这个时候她如何专心。咬牙抵着萧彦的胸膛,她吸着气快速说道:“快停下来,这是个局,谢恒马上就会带人来。”萧彦错愕,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个时候让我停下来?瞧不起谁呢?”一旁的萧彦却双手枕在脑后,凤眼微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实际上此刻她整个人都很紧张,不停地在思索如何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谢恒将萧彦请了出去,婆婆指着鼻子大骂她是无耻的荡妇,要将她浸猪笼沉塘。“母亲,我相信她一定是被人害的,顾楠不是这种人。”“我既然已经娶了她进门,就应该保护她,说到底是我没保护好她。”她感激谢恒的维护与爱重,让她保住了颜面以及顾氏女子的名声。正是这份感动与愧疚,让她在此后的十年里,任劳任怨地为谢恒打理着文昌侯府,用嫁妆养着整个侯府。即便谢恒从不碰她,即便婆婆整日拉着脸骂她,她也将此归咎到自己身上,是自己失了贞洁在先。在知道谢恒在外面有了女人和孩子后,还主动将那个女人孟云裳和孩子接进了侯府。甚至还将孟云裳五岁的儿子过继到自己名下,当嫡子认真教养。十年辛辛苦苦操持侯府,孝敬婆母,照顾丈夫,教养孩子,无怨无悔。最后当谢恒从她手里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后,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将她囚禁在后院,一碗毒药灌了进去。毒药入喉,仿佛五脏六腑都在灼烧,疼得她蜷缩成一团在床上打滚。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谢恒搂着孟云裳,在她面前亲热得仿佛连体人一般。孟云裳搂着谢恒的脖子满脸娇笑,“恒郎,说起来姐姐也是可怜,守了一辈子活寡呢。姐姐放心,你死了之后我会烧几个俊俏的男纸人下去,你到了地下好好享受。”“也不算是守活寡,当年我把她送给摄政王玩过,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能顺利继承爵位?顾楠,没想到你这辈子唯一一次享受男欢女爱的机会,还是我赏给你的,真是可怜啊。哦,还有你怀的那个野种,也是我让人给你下药打掉的,已经成了破鞋,竟然还妄想生下个野种不成?唉,也就是我不嫌弃你一个残花败柳,还让你占了侯夫人的位置十多年。你还不知道吧?云裳如今可是安郡王的女儿,是县主了,你该给云裳挪位置了。看在你这十年还算乖巧的份上,我让你以侯夫人的身份下葬......在荒郊野外。一个破鞋而已,不配进我谢家祖坟,免得谢家祖宗蒙羞。”愤怒的她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满脸不甘地留下了两行血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些骗了她的,欺了她的,拿了她的,害死她的,她要他们通通都付出代价。顾楠红着眼系上腰带,转身看到萧彦只套了裤子,上身还裸着,顿时又急又气。“啧,嫌我慢了?刚才求我快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萧彦懒洋洋地靠在床头,声音暗哑,带着丝丝说不上来的邪魅之意。顾楠想起某些旖旎的情形,又羞又恼又恨,脸涨得通红。这一世,她绝对不能被捉在床,让婆婆日日有借口骂她娼妇。“不是我说顾楠,天还没黑呢就勾着你往内院跑,商户之家教出来的闺女就是粗鲁不懂礼教。”“是儿子的错,刚才下人来报,说看到景王三叔朝内院这边来了。景王三叔的性子您也知道,儿子担心吓着顾楠,所以急着回来看看。”淮阳郡主的声音拔高两分,“景王进了内院?我的天啊,赶紧去看看。”顾楠扭头看看乱成一团的床铺,再看看仍旧在不紧不慢套衣裳的萧彦。一只微凉的手捏住她的下巴,终于穿好衣裳的萧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大拇指颇有些粗鲁地帮她拭去眼泪,声音带着些许不耐烦。“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求我,求本王,本王就帮你料理了这个人渣。”那个时候她情绪很激动,萧彦说谢恒给她下了药,故意让人引他过来的。顾楠嘴唇颤了颤,抬手抹去眼泪,咬牙指着八仙桌的方向。“你的计划?”萧彦颇有些玩味地挑眉,慢条斯理地走到八仙桌前坐下。萧彦靠在太师椅上,单手支着额,打量着顾楠有条不紊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兴味。但实际上顾楠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静,她心头慌得厉害。外面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每一下仿佛都踩在她的心尖上,令她神经紧绷。只要他今日抓住了景王淫乱人妻的把柄,就可以让景王答应他袭了文昌侯的爵位。至于顾楠....呵呵,本来娶她就是为了顾家的财产。那个蠢女人,事后他稍稍几句甜言蜜语维护一番,保证她感动得一塌糊涂,一心一意为他当牛做马。一边往里走,一边喊:“三叔,你在里面吗?啊,你们......”酝酿好的愤怒情绪恰好好处的拔高声调,却在看到屋里的情形后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突然捏住脖子的鸡一样,谢恒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只见萧彦坐在太师椅上,翘着脚,眉眼之间挂着浓浓的阴郁之气。谢恒满脑袋问号,好在他反应迅速,立刻做出一副惊诧的神情。文昌侯府祖上和皇室沾亲带故,按辈分算起来,谢恒该叫萧彦一声三表叔。谢恒故作生气地看了一眼萧彦,又转身温柔地询问顾楠。“夫人别怕,三叔如何欺负你了,你尽管说出来,我一定为你做主。虽然咱们家如今不比从前,但我也不能任别人欺负你。”就是这张温柔俊俏的脸,她前世每每见到,都觉得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残破不堪,配不上美玉一般的谢恒。如今才知道这美玉一般的面皮下,有一颗自私狠辣的黑心。她一心一意为他着想,为整个文昌侯府着想,却不知正是他和他的家人,设计害了她一生。他们吃她的,喝她的,用她的,踩着她的血肉步步高升,却还高高在上地作践着她。“当然,今天就是拼着性命不要,我也要保护你,你快说啊。”眼前谢恒温柔深情的脸与前世临终前那张得意嚣张的脸来回交错。顾楠垂在身侧的手抖了又抖,再也忍不住心头翻滚的恨意,抬起胳膊,颤巍巍给了谢恒一个耳光。声音格外响亮,谢恒白玉般的面皮上浮起了五根鲜明的手指印。纤细白皙的指尖微微颤栗着,似乎在宣示着主人的怒气。萧彦收回目光,背在身后的手无意识摸了摸手背上的抓痕,听到谢恒的怒吼声,眸光微深。“世子不是说谁欺负我也不行吗?欺负我的就是你啊。”“今日是我们两个的好日子,你一进门就一口一个三叔有没有欺负我?知道的以为你心里维护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满心希望三....景王欺负我呢。”想起刚才的旖旎,她顿了顿,到底没办法再将三叔两个字叫出口。“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世子这话若是传出去,我的名声便毁了。世子这般不在乎我的名声,是要置我于死地啊,这不是欺负我是什么?”顾楠望着他,眨巴着杏核大眼,一脸委屈又茫然的样子。“当然不是,夫人,你误会了,我只是进来看到你和三叔两个人在屋里。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着实不妥,我难免多想了一些。”“家里的小厮也不知道怎么带的路,竟然将景王带到了我的院子。我难得见到景王,又知道世子一直在为袭爵的事担忧,所以便跪下恳求景王让世子早日袭爵。我满心都是为世子打算,没想到世子却这般误会我。”“我只是看门窗紧闭,又是孤男寡女的,心里难免想得多了些,夫人别放在心上。”“谁说我们门窗紧闭了?我们明明开着窗,也开着门呀。至于你说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就更不对了,外面那么多婆子丫鬟守着呢。”甚至他还能看到后面天井里的大槐树上有一只蝉,聒噪的叫声令人心烦意乱。“咦,难道今日外面没有丫鬟婆子守着吗?她们人都去哪里了?”为了让景王顺利进入顾楠的院子,他特地让母亲身边的心腹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支开了。眼下面对顾楠那双清亮的眼睛,他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眸,向身后的淮阳郡主使了个眼色。淮阳郡主在顾楠打自己儿子的时候,就按捺不住想跳起来骂人了。只是她知道儿子一向有谋算,怕乱开口坏了儿子的计划,所以一直隐忍着。交领的衣襟被扯开了,露出顾楠白皙的脖颈,以及上面一片红痕。“下作的娼妇,你和景王若是没有什么?你告诉我你脖子上这是什么东西?”“贱人,这是不是景王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抵赖的?真是造孽啊,我文昌侯府竟然被人欺辱到门上了,这是不给我们侯府女眷一点活路了吗?”边说边满脸悲愤地看向萧彦,抖着手想像骂顾楠一般骂萧彦。话到了嘴边,倏然想起萧彦的为人,连忙咽下到了嘴边的谩骂。“景王,纵然你是皇室贵胄,身份尊贵,也不能这般欺辱我儿媳妇啊。”“来人,备轿,我这就去请太后娘娘评理,是不是皇室子孙就可以随便入臣子的内院,睡臣子的女眷啊。”淮阳郡主一边说着,一边朝院门口探头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她鼻子灵,又是过来人,一进屋就闻到了男女欢好之后的那种独特味道。青天白日闯入臣子内宅,淫,乱女眷,这种丑事闹到宫里,陛下定然饶不了景王。有了这个把柄,正好可以要求景王同意儿子谢恒袭了文昌侯的爵位。
宋酒儿
我是藏于世俗人间的人,也是心有半亩花田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