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具传奇色彩的甘肃省主席:
救过刘少奇,当过军统局长,
去世后安葬在八宝山
毫无疑问,他是历任甘肃省政府主席中最具有传奇色彩的人。年轻时,在湘军中担任师长,牵头救了刘少奇;北伐途中,在九江率军收回英租界;抗战前期,担任军统局局长,凶名赫赫的戴笠,只是他的副手;去世后,被安葬在八宝山。这位有传奇色彩的甘肃省政府主席就是贺耀组。
今天,老王给大家讲讲贺耀组的传奇故事。
1.年轻的湘军师长,牵头写联名书救了刘少奇
贺耀组字贵严,原名贺耀祖。现在,很多人写他的名字的时候,多被误写为贺耀祖。实际上,在北伐以后,他的名字就是贺耀组。这背后,还有一个贺耀组改名的故事。
贺耀组是湖南宁乡人。宁乡如今是湖南省辖县级市,由长沙市代管,位于湖南东偏北的洞庭湖南缘地区、长沙市西部。三国时,就在这里设置过新阳县,自此有了郡县建置。唐贞观元年(627年)以“乡土安宁”之意置宁乡县;宋代太平兴国年间,再次设置宁乡县。新中国成立后,宁乡曾归属益阳、湘潭两地区,1983年划归长沙市辖;2017年12月,宁乡正式撤县建市。谢觉哉、刘少奇、何叔衡、甘泗淇、陶峙岳、周光召、贺耀组等名人都是宁乡人。
1889年5月13日,贺耀祖出生在湖南省宁乡县贺石桥晴佳坡。这是一个耕读世家,家中学习氛围浓厚, 他天资聪慧,学习成绩优异。16岁时,一举考入湖南陆军小学。三年,又考入武昌陆军第三中学。这是清廷设立为数不多新式陆军中学。很快,就被保送至日本东京振武学校学习。此时,日本是国内民主志士活动的大本营,他在日本受到民主革命思潮的影响,加入了同盟会。
武昌起义爆发后,贺耀祖受同盟会派遣从日本回国,赶到武昌参加了起义军同北洋军的大战,在汉阳战时总司令部担任联络员。第二年战事趋于平静后,宣统退位,南北议和,他再次返回日本求学,考入日本早稻田大学,专门攻读政治经济学。后来,又转入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十期学习(据查,当为第十一期辎重科)。中国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共有有1600人,后来逐渐形成影响中国军政两届的陆士派。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包述先、胡文斗、魏敷濂三位甘肃人。
1914年,贺耀祖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回到湖南,在湘军中任职。先后任赵恒惕部中校团附,后升任团长、师长。1917年任湘军暂编第1师1旅1团团长。1920年任湘军暂编1师1旅旅长,1923年任湘军第1师师长。他所统领的湘军第一师,是当时湘军中最为能打的师。称得上是湘军精锐中的精锐。
很快,风风火火的湖南工农运动就爆发了。1925年前后,宁乡的农民工人在地下党组织动员起来闹革命。一时间,宁乡的土豪劣绅军阀官僚乱作一团。他们向军阀们求助,试图镇压工农革命。当时,湖南的兵权主要掌握在师长鲁涤平、师长叶开鑫、师长贺耀祖三个宁乡籍将领手中。这三个人的态度,也是大相径庭。鲁涤平保持中立,不愿意插手家乡的的事;叶开鑫跟随省长赵恒惕,主张派兵镇压。而贺耀祖则举棋不定。
后来,宁乡的国民党左派人士和共产党人梅冶成、谢觉哉、曾鼎三、何叔衡等人,找到贺耀祖给他做思想工作。这些人面子贺耀祖不能不给。尤其是,何叔衡和贺耀祖父亲是同榜秀才和好友,与贺耀组也有交情。在他们的劝说下,贺耀祖表示支持工农运动,正好宁乡县长空缺,就派他的秘书任宁乡县长,以便保护工农运动。宁乡的工农运动由此走向兴盛。
1926年,刘少奇被军阀赵恒惕逮捕。贺耀祖接受共产党人同乡何叔衡、谢觉哉、肖述凡、成往舟等人的委托,出面联络了宁乡籍的军政界人士叶开鑫、陶峙岳、周震鳞、鲁涤平等人,联名向省长赵恒惕保释刘少奇。刘少奇由此脱险。1949年,贺耀组去北京,刘少奇还专门设宴招待,期间,还感谢他当年的救助之事。
2.九江武力收回英租界,克南京改名励志
在汹涌澎湃的革命运动中,北伐战争开始了,湖南是国民革命军北上的必经之地,攻克湖南就能极大推动各地的北伐。此时,反对北伐的湖南军阀赵恒惕已经下台,湘军已经是群龙无首。赵手下的四大师长,各有打算。唐生智等人准备参加北伐。而贺耀祖还在犹豫中,他不是不支持北伐,而是担忧北伐能不能成功。
北洋军阀尽管已经分成了直皖奉三系,但他们势力依旧非常强大。尤其是,直系的吴佩孚势力最为强大,拥兵几十万,控制了铁路、长江航运,还得到帝国主义在长江的势力的支持。贺耀祖非常犹豫,看不清方向,做事也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谢觉哉找到了他。谢老当时受组织委派,来到湖南常德。谢老此来的目的,自然就是动员贺耀祖投身北伐。不过,谢老并没有直接提出他的观点。而是同贺耀祖就当时的局势,交流了看法。
谢老知道,贺耀祖能文能武,对政治经济有着自己的看法。面对贺耀祖的担忧和顾虑。谢老认为,他没有看到北伐势在必行的趋势,更没有看到广大民众的力量,只是看到了单纯的军事力量对比。谢老说:“你该没忘记谁是正义之师,谁是民心所向吧!古人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国民革命军有全国民众的广泛支持,何往不胜?你我家乡宁乡团防有枪有兵有权,其势汹汹,可就对付不了工人农民!”
最终,贺耀祖痛下决心,投入北伐军中。1926年8月12日,贺耀祖所部被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独立第二师,贺耀祖任师长。1926年11月2日,北伐军向南浔铁路沿线发起猛攻,3日后,北伐军攻克九江。贺耀祖师担负九江的临时警备任务。
这时,贺耀祖派出的维持秩序的宪兵发现,九江英租界在全力备战,路口上堆积了沙袋,架设铁丝网,英兵荷枪实弹,如临大敌。贺耀祖立刻派秘书前往英国领馆,进行交涉,不要制造对峙事态。可是英国人认为,他们有军舰做后台,底气十足。12月27日,太古、怡和航运及日人开设的日清航运公司的码头工人联合罢工,要求承认工会、增加工资……然而,英日资方有租界依仗,谈判无果。工人代表找到贺耀祖,希望国民革命军独立第二师能支持工人。贺耀祖认为,北伐的任务就是要推翻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在中国的统治,支持工农革命运动是责无旁贷的,指派政治部科长张衍棉、刘炎,宪兵队潘华国等去进行调解。
而英舰借口保护租界,向北岸开炮,并派水兵登陆。贺当即指挥独立一团赴江岸弹压,经过激烈战斗,击溃英水兵,迫使英租界巡捕和英轮资方人员退出租界,3月15日,贺部接管九江英租界。这是继汉口收回英租界后,中国人民又一次收回了租界。贺因此被称赞为 “敢于冒犯洋人的北伐将领”,一时名声大噪。
贺耀祖任九江右军第三纵队司令,沿长江东下,在攻克安徽芜湖后,任国民革命军第四十军军长。1927年3月24日,会同程潜、鲁涤平三军攻克南京,任南京卫戍司令。此时,贺耀祖感到国民革命军,是为工农大众做事的,一定要为这个组织争光,就改“耀祖”为“耀组”。
3.抗战时期,就任甘肃省政府主席,坚决抗战,支持谢觉哉
此后,贺耀组屡任要职。北伐军进军济南时,日军为控制东北华北,派军队阻挠,贺耀组指挥四十军坚决抗击。引起日本不满,要求蒋介石严惩贺耀组,蒋介石对日妥协,济南惨案后,他被撤职。1937年4月,贺耀组任兰州行辕主任,并代理甘肃省政府主席,11月兼任甘肃省防空司令部司令。1938年2月2日加上将衔,8月任国民政府办公厅主任兼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局长。
你没有看错,贺耀组就是军统局局长。他为何能任军统局长呢?原来,军统成立于1938年,于1950年解散。成立之初,戴笠的威望不足,军统局长就由贺耀组兼任,戴笠任副局长实际主持工作。
1937年5月,国民党面对全国抗日形势,同意中国共产党在兰州设立一个半公开的办事机构:红军联络处。对外又称“彭公馆”。8月改为八路军兰州办事处。7月29日,为加强党在甘肃的统一战线工作,壮大办事处的力量,谢觉哉受毛泽东的委托,以中共中央驻甘代表的身份来到兰州。
谢觉哉字焕南,别号觉斋,生于1884年,湖南宁乡人。21岁考上秀才,1920年8月,经何叔衡同志介绍前往湖南长沙通俗教育出版报编辑所主编《湖南通俗报》,以此传播新思想、新知识、新文化。1925年,谢觉哉加入中国共产党,至此从一个封建秀才一步步成长为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1934年10月,谢觉哉参加了长征。
在兰州,谢觉哉利用同贺耀组的关系,为宣传抗战,动员社会各界力量支持抗战,做了大量的工作。为了让谢觉哉出人甘肃省政府方便,贺耀组还特地把几枚国民党甘肃省党部和甘肃省政府的证章 交给谢觉哉及其重要工作人员。贺耀组的夫人倪斐君同谢觉哉的夫人王定国一同搞慰问、募捐、收容难 民和儿童,进行抗日宣传,一同在甘肃抗日后援会工作倪任主席。
有资料显示,谢觉哉不仅是贺耀组的老乡朋友,也是贺的媒人。贺耀组的夫人倪斐君之前是南京医院的一名护士,但她追求进步,热心公益及妇女事业。据说,她另一个秘密身份是共产党员。在谢觉哉的撮合下,倪斐君便成了贺耀组的夫人。
有了这层关系,两个人便过从甚密。贺耀组从各方面对这位老乡、朋友兼媒人给予了大力支持。特别是贺耀组在甘肃期间,协助释放了红四方面军刘瑞龙、魏传统等四名干部和关押在兰州监狱的多名政治犯,还电请蒋介石释放扣留在西安的红军战士。贺耀组与何应钦、朱绍良和 谷正伦3人是同校不同科的同学,朱绍良和谷正伦任职甘肃省政府主席,也和贺耀组有密切的关系。这话我们以后再说。
1938年2月,贺耀组出任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办公厅上将主任,对秘书处第三科人事进行调整,指示有关人员多方营救被特务关押的进步青年,发给进步人士去延安的护照和路费,维护中共地下组织的安全,同时积极支持夫人倪斐君从事各种进步政治活动。8月任国民政府军统局局长。
在谢觉哉等人的努力下,八路军兰州办事处在营救被俘流落的红军西路军将士、推进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加强同苏联外交代表处和军事代表处的联系、接待党往返苏联人员、转运抗战物资、输送进步青年到延安、指导中共甘肃工委开展工作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被周恩来亲切地誉为“革命的接待站,战斗的指挥所”。
1942年,贺耀组调任重庆市长,谢觉哉夫妇几次给贺耀组夫妇去信,请他们照顾周恩来等共产党人的安全。抗战胜利后,重庆谈判期间,贺耀组还在家里专门宴请了毛主席。1949年8月13日贺耀组与黄绍竑、龙云、刘斐、胡庶华等33人在香港发表反蒋起义通电,投向光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贺耀组任中南军政委员会委员兼交通部部长,中南行政委员会委员兼参事室主任,全国政协委员,全国政协地方政协工作委员会副主任,民革中央常委。
1961年7月,贺耀组病逝于北京,享年73岁,骨灰安葬于八宝山革命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