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第三次农业革命》
作者:西尔维·布鲁内尔
出版:东方出版社
现在,人们对生产食品所需的条件愈加关注。事实上,人类有一种可怕的能力可以导致耕地流失、河流退化、气候变化加速,同时破坏保持水土的植被,最终导致毁灭性的土壤酸化,土地被侵蚀。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联合国粮农组织(FAO)、世界银行、非政府组织发出的警报日益增多。
然而,一名优秀的农民知道如何去雕刻和美化我们的星球,知道如何让每一片土地展示出它最美丽生动的风景以及最友善的环境。联合国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优化土地利用:农业以及畜牧业用地占全球陆地面积的1/3,其需水量为全球可用水资源的3/4。农业和畜牧业,尤其是其中的森林砍伐,是温室气体排放的主要来源,占全世界温室气体排放量的1/3。这意味着土地专业化利用、精心的水土保持植被设计方案、严格的耕地管理办法等措施至关重要。
在研究了上千份气候变化论文后得出的评估报告中,联合国粮农组织和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呼吁各成员国守住耕地——全球每年土地退化约1300万公顷。同时,我们还需要对抗食物浪费以防止花费很大代价生产出来的食品流向垃圾堆。当务之急就是采取退耕还林、土地轮作、打造森林生态农业、规划植被恢复工程等保护土壤和保持生物多样性的措施。生态农业、混林农业、永续农业是核心关键词,但这些农业生产方式并不足以引发第三次农业革命。
农业可以创造农田生物多样性,也可以减缓气候变化,因此如何发展农业成为环境生态学的核心问题。农民是土地的看守、护卫。如果我们想要改善气候就必须改善农业生态,而且须由农民来改变。我们的未来掌握在喂养我们的人手里,但气候变化又给了农民和农作物如此之大的压力!
面对全球变暖、干旱期延长、山洪暴发,动物和植物必须不断适应。有些植物已然“遭遇不幸”,例如原产于安第斯山脉无法适应高温威胁的土豆;葡萄产量下挫,而葡萄酒酒精度则不断上升。在法国,葡萄酒酒精度每升高1度就意味着作物向北迁移100千米。
其他的危机也将接踵而至:地中海的标志性作物橄榄树,如果种植地过于靠北就会遭受霜冻,可如果在橄榄树历史分布区发生外来虫害入侵威胁其生存,我们又该如何处理?2013年,意大利出现了一种可怕的细菌——木质部难养菌(苛养木杆菌),造成橄榄树枝叶发黄枯萎。这种细菌甚至传播扩散至科西嘉岛。若它传播至普罗旺斯地区,也将威胁到当地极其重要的农作物,如葡萄、巴旦杏、橡树、薰衣草、苜蓿以及其他果树等,约200种植物将遭受病害。关键是,针对这种细菌目前仍没有任何有效治疗方法!一旦检测到这种细菌,就必须立即清除半径100米范围内的所有植被,并在5千米范围内实施检疫。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普罗旺斯地区的风景将被摧毁,我们又能否接受它没有风景的地貌?
农作物遭受病虫草害在所难免,难道人们就要听天由命直到出现饥荒夺走无数人命?还是选择相信喂养我们的那些人并为他们开拓思路、提供解救我们的方案呢?要应对温室效应,农民就必须改变其耕种的作物种类、管理其开垦的农地、保护好水资源。除了上述困境,农民还面临一个重要的市场问题——不仅需要解决生产问题,还要解决销售问题。
农民的经验与智慧不可或缺!
在世界任何地方,粮食价格始终都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因为价格不仅代表生产者的酬劳,也必须限定在消费者的承受能力范围。这通常是一个难以解答的方程。粮食价格过高会引发民众反抗,甚至推翻统治,民众起义通常源自粮食危机。
农民既是土地的守护者也是企业家,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希望通过自己的工作能够有尊严地生活,而不希望仅仅被限定在“大自然园丁”的定义里。农民的首要角色是“养育者”,他们愿意承担养家糊口、贡献国家的责任,但也拒绝被困于繁重的劳务、贫困、挨饿的命运。他们也希望能够决定自己的未来,参与社会活动、保障家人健康、为孩子提供优质教育资源、拥有便捷生活所需的物品……这些我们在消费社会中都已经获得却从来不曾重视的东西。
如果可以选择,农民绝不会愿意忍受简陋的生活,不愿再受到过去的限制,也绝不会怀念旧日种种:收成不稳、生活贫苦、独自承受农作物受灾带来的经济损失。
这是过去几个世纪里欧洲农村的现实状况,甚至现在一些贫困村庄仍旧如此。农民不想再这样活着,他们也加入了现代化进程。最优秀的农民掌握着先进的数字技术,他们甚至可以被称为“农业极客”!在非洲,即使收入最微薄的农民也拥有一部手机,尽管这不是一部智能手机,而且时常由于欠费不能拨打只能接听电话。拉奥尼·梅图克提尔是一个亚马孙印第安人。为了捍卫卡雅波部族的领地,他走遍全球,并开通了自己的网站。
我们的挑战非常大:保护森林,有效利用耕地,缓解温室效应,防止全球气候变暖导致的高纬度地区海岸侵蚀,警惕低纬度地区的沙漠化,提升热带人口稠密地区的生活水平等。单凭科学技术并不能解决以上所有问题——农民的经验与智慧不可或缺!
没有农民就没有健康的农业,没有健康的农业,世界将无法正常运转。农民所扮演的角色不仅是养育者,他们还具有打造亮丽景观、保护环境、研究气象的能力,可以称之为“生态环境人”。农民还可以在家乡发展文化旅游产业。总之,是农民在振兴着农村,维护着农村的特色与景观,带动着农村文化旅游的发展。为了最大限度地满足人类利益,农民还“雕刻”并且“驯化”着周围的大自然。去乡村旅游度假,往往会让人感受到无限的幸福。
农民的命运,以及他们的生产方式、耕作方法共同决定着地球的未来。打压、蔑视、批判农民只会打消他们的积极性,我们应将农民视为荣耀的骑士,赋予他们保护人类的重任。农民是实现第三次农业革命的主体力量,而非敌对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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